第150章 軍樂師
呂才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在下呂才呂初質，是樂師計劃的規劃者之一，便是由我爲聖人，以及諸位大臣全面講述樂師計劃。”
“顧名思義，樂師計劃，可以從字面上進行理解，就是讓樂師進入軍隊中的計劃。”
聽到這話，在場還沒看過那份資料的大臣倒有幾分喧鬧與嘲諷，但也沒阻止呂才的話語。
因爲沒意義，畢竟呂纔得到李泰的支持，這話肯定是會說完的。
而呂才見到衆人雖議論紛紛，但卻沒阻止自己，口中的話語自然是越來越是流利了。
呂才繼續道：“這件事情首先要從爲什麼樂曲能使部隊從正卒到達精銳開始說起。
因爲士卒從正卒到達精銳的跨度，是整個軍隊依託組織力爲整體，讓軍隊在意志、技巧與素質中的某一項與外界形成共鳴，產生意志扭曲擁有戰部天賦。
而軍樂的存在，能強化組織力，引導意志力，完成對整個軍團的意志梳理。
換句話說，按照正常道理來說，除非能用音樂觸及精神的樂師，否則是沒辦法用音樂來幫助戰部進行從正卒到精銳的蛻變。”
貞觀期間因爲是府兵制，所以養兵的成本實際上並不高，但這些軍樂師可不是普通小兵，一個個至少也要是百夫長的待遇，尤其是不按照府兵制的體系，那這就就相當傷錢了！
他們最大的任務並不是作爲暴力摧毀敵人，而是作爲軍隊的輔助存在。
“房相別看我，沒我給軍隊養兵的道理對吧！”李泰這次果斷撇清關係。
房玄齡從李泰的身上收回目光，真的好失望啊，錢的問題李泰向來能解決的，但這件事情還真不好李泰來解決。
如果數量較少的話，我覺得交給聖人親自執掌，以天子親軍的身份對軍隊進行督建，相信被督建的士卒也更容易管理。”
別說呂纔沒這時間，就算呂才願意這麼幹，朝廷也不可能真把他這麼用。
但實際上，對於世家來說，李泰提出來的這個標準，這不就是爲了他們世家子準備的嗎！
因爲這計劃真下降了戰部天賦的形成成本，只要每五百人安排一名軍樂師，那基本上整隻部隊戰鬥下來，只要軍樂師沒死，那十戰後，就有很大可能誕生戰部天賦。
“自然不是！”呂才搖搖頭，繼續說道，“只有知道這件事始末，才能入手解決這件事。
但對自己這種復原古代琴譜，復原得想要吐的樂師來說，現在看到這麼一份，幾乎一下子就瞭然的曲譜，祖孝孫肯定，單是這曲譜便會給整個大唐的音律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很顯然呂纔不想要自己成爲轉化器，那就培養足夠多的小轉化器到各個部隊中。
像精簡朝廷官吏，推舉賢能幹才，想想現在整個大唐朝廷幾乎所有大臣都跟房玄齡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換了其他朝代，那做皇帝的肯定寢食難安，但李世民不在乎。
畢竟我呂才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化身千萬，協助每支部隊完成精銳蛻變。”
這是出將入相的唐朝，絕大多數有條件的儒生，尤其是世家子出身的儒生，那掌握六藝都是基本功。
不是樂師，而是軍樂師，說實話，李靖倒是沒想到會這麼用樂師。
“軍樂師？”李靖聽到這相對新穎的名詞有些發愣，沒想到呂纔會這麼說。
畢竟這已經是個成熟體質了，相互間肯定有着制衡的，若全部一手交託給呂才，那要是哪天呂才叛亂呢。
“越王所言甚是。”唐儉站出來對李泰表示了支持說道，“如此人才只是個給一個百夫長的待遇，那是因爲他只是新兵，實際上若是將門出身，或可以直接授予五百人主！”
這時候，一大堆世家出身的官員紛紛出列支持，看起來好像李泰一呼百應的樣子。
但現在祖孝孫看着眼前的曲譜，雖然一開始的理解有點難。
因爲他本身就是這集體意志的一部分。”
兵權是李泰不能直接觸碰的，這是原則與底線，這點李泰自己非常明白，而其他人也絕對不會讓李泰碰觸。
經歷了隋唐之亂，李世民嚴格來說都算開國之君，一個個世家恨不得把自家子弟武裝到牙齒，朝堂上的文官有一個算一個，脫了衣服有大半背後肌肉都能隆成一個德字。
派遣誰不派遣誰，派往哪裡不派往哪裡，都是皇帝說了算這才重要。
“因爲有了新的曲譜，按照這個所彈奏，音樂雖然會有所匠氣，但卻擁有了統一的標準。
而李泰則補充道，“換句話說，軍樂師除了需要掌握呂才發明的樂譜符號，而且進入到軍隊中，爲了使人心服口服，必須要有優秀的個人素質，以及一定水準的組織能力。
但同時，士族力量會進入到軍隊中，這也是李世民最頭疼的。
這也是李世民等人沉默的原因，樂師計劃真的很好。
可以說，古代很多傳承的古曲譜，因爲沒有個統一的音樂標準，這就導致幾代後，一份古琴譜放在你面前，伱就好像是現代人看古代的吐納心法一樣，完全看不懂。
對整個大唐來說，六十萬常備軍，哪怕有一半能成功擁有戰部天賦成爲精銳，這對大唐整體國力的提升都是無比巨大的。
畢竟只要出了錢，掌握了財權，那自然而然就會染指兵權這是沒辦法的事。
這一頁，就是一篇曲子。”
所以我覺得軍樂師並不適合直接加入軍人體系，至少在短時間內，我們也不需要大量的軍樂師擴充全軍。
李泰這時候說道：“軍樂師雖然是軍人，卻也是特殊的軍人。
“不過，這些樂師的錢糧應該哪裡出！”房玄齡的目光投向了李泰，說道，“就算這些人按照百夫長的標準，但按照全國來說，卻也有近千人開支，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種人文武雙全，至少是五百人主水準，一旦進入部隊，少說也是百人長起步甚至更高！”
更重要得是，在王寶常編著《樂譜》前沒有統一的音高和音調的標準，甚至在經祖孝孫的律學理論與張文收的“耳決之明”相結合後，纔在實踐中解決調律和十二律旋宮的問題。
一般上來說，派遣出去的就算不都是心腹，但至少也不會全部都是世家的人。
而既然不碰觸兵權，那就自然沒出錢的理由了。
作爲軍樂師要文武雙全，要懂得君子六藝，對於普通寒門，不對，是對庶族地主，哪裡有錢去學習六藝，這可是光明正大往軍隊裡面插人的機會啊，怎麼能放過了。
不過，經過李泰的提議把軍樂師交給李世民做天子秦軍，衆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李世民身上。
呂才點點頭，繼續道，“兵部尚書所言甚是，一個外在意志想要用音樂統一整隻軍隊的意志確不容易，那就讓他也加入到軍隊，成爲軍隊的一份子好了。
事實上，如果其他人能改軍團天賦的話，那想來也不只是百夫長待遇吧！”
呂才說道這裡，繼續說道，
“我會盡可能譜寫豐富的樂曲，讓樂師根據需要去給這些戰士進行換所需天賦。
可以說這把原本必須要最頂級人才才能進行改天賦的操作，改成了差不多有錢接受過系統教育就能照本宣科訓練天賦，甚至修改天賦。
李靖作爲軍方的代表人物，卻是在這時候開口說道。
“青雀，這是讓朕出錢的意思嗎？但這可是很多錢啊！”
所以只要我用我的類精神天賦，把戰部天賦譜寫成曲子，然後再用這種新的音樂格式譜寫成曲譜發給樂師。
而要讓樂師的聲樂統一，那就需要樂師的音樂技巧至少登堂入室，才能讓聲樂觸及精神，甚至意志！”
聽到這話，李世民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泰，很是顯然，加了這麼一層，成爲天子親軍甚至千牛備之後，那指派誰，派遣到哪裡那就是天子說了算了。
“既然如此，莫非閣下認爲，此事非你不可！”溫彥博站出皺眉說道。
那樂師就可以通過譜寫的曲子給軍隊進行演奏，幫助部隊進行蛻變！”
是計劃書最後一頁裡面附上的陰陽爻嗎？可以那一幅圖，我看不懂？”
如果任由士族力量掌握軍隊，怕是會走大漢的後塵。
加入的樂師並不是普通樂師，而是要接受軍隊訓練，聽從軍隊的命令，融入軍隊團體的軍樂師。
祖孝孫看着眼前曲譜頓時恍然，作爲樂師的他馬上便理解了這曲譜的意義，更理解這上面標註給音樂界所帶來的意義。
沒人能忽略李靖的意見，更不要說，李靖的這個意見還非常的中肯。
就算是原本已有天賦的部隊，也許也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換天賦！”
不論什麼戰部天賦，那都是有更沒有的區別，是正卒跟精銳的區別！
而對這種事情，朝臣們自然不會反對，甚至還願意支持這件事。
到時候，他彈奏的樂曲自然就會是集體的樂曲，縱然他沒辦法感觸到整個軍隊的意志也無所謂。
“所以，由越王做計劃，我來進行補充，完成了樂師計劃，讓普通樂師也能協助軍隊從正卒到精銳的計劃！”呂才道，“通過這種方式全面增加大唐軍隊的實力！”
“哦？”聽到這話，太常少卿祖孝孫不由搶來那份曲子，以五音解讀這曲譜，很快便道：
“秦王破陣樂。”
聽到這話，衆人到底也點點頭，畢竟呂才也就只是一個人而已。
聽到呂才說到這裡，在場朝臣不由吸了一口氣，現在他們終於明白這東西的價值了。
不論怎麼說，樂師計劃真要執行，那就要李世民先養着了。
“一個新兵蛋子就百人長起步，他以爲他是什麼世家子嗎？”有將領不服道。
但即使如此，享受這種特殊賦權的也不過只是房玄齡而已，呂才自然沒有這享受資格。
士族力量的強大從漢到唐幾乎展現得淋漓盡致，就算李世民自己不擔心，但後續呢？
要知道，華夏古代有很多曲子沒傳承下去，不僅只是學音樂的人才稀少，曲高和寡。
這件事對李世民來說自然無所謂，但對於後世繼承者來說，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就多了幾分制衡的手段。
換句話說，也就只有五百人以上的戰部才需要軍樂師，又沒要個校尉什麼的，只是要一個百人長的起步待遇，我覺得並不過分。
“是啊，是啊！”“對啊，對啊！”“鴻臚卿所言甚是”……
畢竟把權利進行拆解，上下每個人都分到一點，總比把權利全部集中在一個人的手裡好。
“越王的計劃，做得自然是不錯！”房玄齡道，“只是計劃書裡面並沒說如何讓普通樂師也能到達你這種頂尖樂師才能到達的用音樂觸及精神意志的水準。
而李泰從容道，“戰部天賦在正常情況下，要五百人左右才能夠出現。
雖然這只是種很小的可能，但現實就是除了李世民這個皇帝以外，朝廷上其他人都不可能出現大權在握的情況，頂多就是李世民賦予了某人全權處理的資格，比如房玄齡。
李世民賦予了房玄齡自行施展內政才能的資格，所以房玄齡能夠自行在朝堂上施展。
面對着房玄齡的坦然，呂才道，“這是我根據越王所提示，把數術圖像與音樂結合，有八卦陰陽爻替代五音，用劃線代表音階，所制定出來的曲譜。
畢竟這不是身份帶來的地位，而是職務所帶來的地位，更重要的是一個如此重要位置的人卻很大概率只是一個新兵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像是呂才一樣擁有類精神天賦能夠解析每一種意志的。
頂多就是其中最爲驚豔，擁有非常好音感的人能根據古人的描述，模擬古人所在的環境，一點點把古代的曲譜，用現代方式演奏出來，取意難取音。
“想法是很好，但樂師終歸是樂師，如果樂師的聲樂無法把整個軍隊的意志統一，那縱然按照這樂譜彈奏卻也是徒有其表。
更重要的是對比起李泰纔剛剛起步的農業學府，他們家族教授君子六藝可是有千年了。
李世民也頭疼，心中不由想到，“算了，先養一部分吧，畢竟能提升軍隊的戰鬥力！”
“呂卿，你能研究出此物，卻也於國有功，賜予你太樂丞之職。但無需進宮演奏，而是繼續在農業學府培養人才，轉化樂譜！”
李世民看着呂才囑咐道，“你只需記得，功勳纔是最美的樂譜”
“臣，謝聖人，遵旨！”呂才聽到李世民的話，恭敬的答應，然後起來果斷扭動屁股，開始手舞足蹈的跳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