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的想法是挺美的,只可惜江湖人士終究擺脫不了江湖人士的幼稚,他們還是低估了官軍的能力。常年打仗的官軍,豈能這麼容易將這些人放走?若是山林倒也逃了就逃了,可北京城周遭都是平原河流,黑虎等人哪裡逃得掉?
尤其是姬凱林,作爲曾經在前線與德國人和八國聯軍血戰的軍官,更不會輕易放走這些跳樑小醜,第8集團軍部隊的一個反包圍,將這五百多四海幫幫衆以及三百多其他幫派來幫拳的會黨全都圍殲了。打死二百多人,生擒四百多人,黑虎趁黑想要逃走,卻被血軍士兵給抓了回來。他連忙仍了手槍,裝作一個小兵的模樣,瑟瑟發抖地站在人羣之中。有人想要喊幫主,他一個威脅的眼神看過去,那害怕事後遭到報復趕緊不說話了。
俘虜們被帶到姬凱林面前,姬凱林掃了一眼俘虜,問:“你們的匪首呢?”
沒有人說話。
“你們的頭呢?”姬凱林第二次問。
“跑了!”一個人驚慌失措地說道。
姬凱林摸着下巴,說:“哦,跑了啊,那留着你們也沒啥用了啊。來人啊,把他們全都全都宰了吧。”
頓時所有幫衆全都跪了下來哀求起來,但姬凱林只是淡淡地揮一揮手,身後的幾個士兵拉槍栓,對着人羣“砰砰砰砰”接連射擊,這是真的在屠殺戰俘啊。所有人便要逃走,但更多的士兵出現了,端着槍開始射擊。
黑虎眼看着就要把自己也槍斃了,立即舉起手喊道:“別開槍,別開槍,我是頭領,我是,我是……我沒跑……我沒跑了!”
“停止射擊!”姬凱林舉着手冷笑起來,說:“算你命大!其餘的都抓起來!”
一直到這邊戰事結束之後,那奉命來騙王彥軍王獨眼的嚴子陵才騎着馬悠悠地走到豐臺大營。只不過當他看到豐臺大營裡的指揮官換成了姬凱林之後,心裡立即咯噔一下,心想壞了,這姬凱林可是人送外號小姜維的,文武雙全,他不會拆穿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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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子陵更沒想到的是戰鬥會結束這麼快,更是沒想到,在此之前姬凱林已經取得67軍和68軍的指揮權。所以當他以王宇的密令行事,要求姬凱林立即率領第7集團軍和第8集團軍向叛軍67軍以及68軍發起進攻的時候,姬凱林只是微微冷笑。
嚴子陵怕什麼來什麼,姬凱林沒有理會嚴子陵精心仿製的王宇的秘密書信,而是將書信放在一旁,哂笑道:“嚴先生,你這麼做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
“怕是你還不知道我們血軍的規矩。”姬凱林淡淡地說道,“鴻鸞先生沒有權力指揮軍隊,我也不會聽鴻鸞先生的任何命令以及密令。”
嚴子陵立即說道:“可是鴻鸞先生是代表着曹中堂……”
“不!”姬凱林淡淡一笑道:“鴻鸞先生是幕僚長,是主公身邊的智囊不假,但是主公早有吩咐,一切軍事指令,聽從兵部軍官,任何軍官不得隨意調集軍隊。”
嚴子陵冷笑道:“一切聽從軍隊?非常時期非常行事!今天晚上你們遭到叛軍攻擊了吧?叛軍會不會聽從兵部?”
姬凱林忽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一擡手喊道:“衛隊長,給我把這個嚴先生抓起來,沒時間和他玩耍了。”
“啊?”嚴子陵被士兵們給按在地上,在他身上搜了半天,什麼也沒有,不過還是綁了起來,嚴子陵氣道:“你……姬將軍,你是不是要反叛?”
姬凱林道:“進攻我們的叛軍已經被我們全殲了,不過據我所知他們都只是幫會武裝。但是我更好奇的是,你怎麼知道他們的?畢竟我們消滅叛軍只用了半個小時,這麼短的時間,怕是消息不會那麼快就泄露吧?”
嚴子陵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姬凱林。
姬凱林道:“看來嚴先生是真的不知道了,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韓統領親自派人告訴我,曹中堂安然無恙。這一切都是鴻鸞先生設下的引蛇出洞計策,用以誘捕你們這些叛黨。”
“什麼……”嚴子陵嚇得坐在地上,“曹中堂安然無恙,這都是計?苦肉計?”
姬凱林忍不住笑道:“準確地說,這是連環計,苦肉計,引蛇出洞,關門打狗,哈哈哈……不過嚴先生,你似乎低估了我們血軍的戰鬥力,要知道我們血軍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你們找那幾百個幫派分子想要跟我們玩槍炮,當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啊。”
此時的京城之內火光四起,黃虎與白虎帶着部分江湖人士開始四處點火,這些人三人一組兩人一隊,非常難以琢磨,尤其是順天府警察部隊撤走了夜裡執勤的巡警,更是讓這些縱火者肆無忌憚了,甚至有些人按耐不住居然跑到居民家中搶劫強姦。
與此同時,第9集團軍的偵查團團長,陝西武備學堂第三期畢業生吳祿貞奉曹躍軍令,率領全團1600人秘密包圍了順天府火警總隊。
雙方全部按兵不動,等待着那個時間的到來,曹躍對吳祿貞說,他還是希望火警總隊不是叛黨,如果今天晚上火警總隊出門的時候什麼都不帶,就放他們過去,如果他們帶着槍,那就不用客氣了。
時間到了晚上8點鐘,京師燃起的大火已經贏得京師大亂了。而激動不已的順天府警察總長貝明德帶人來到兵部,請求對全北京城實施管制,但當貝明德在兵部見到坐在椅子上的曹躍的時候,整個人呆住了。
曹躍之所以選擇坐鎮兵部衙門,是因爲兵部衙門是唯一配備全軍秘密電報的地方,通過秘密電報,兵部纔可以指揮全國軍隊。而如果叛軍想要成大事,必須控制全國軍隊,那麼他們必定會講兵部控制起來,尤其是兵部的秘密電報,更是他們要得手的東西。
曹躍衝貝明德冷冷地一笑,說道:“不必了,不需要戒嚴,今天晚上的事兒,交給禁軍來辦,順天府警察回到各自家中。”
“可是這不符合規矩……這……主公!你沒事兒?”貝明德的臉上瞬間變幻出許多種顏色,剎那之間不知作何表情了。
曹躍笑道:“沒事,勞你惦記,你先下去一邊休息吧。”
貝明德立即說道:“可是屬下已經下令集合戒嚴了。”
冉東道:“京師戒嚴,你應該前往九門提督府吧,怎麼來到兵部了?”
貝明德結結巴巴地說道:“九門提督府……沒有人……沒有人。”
聶嘉微微一笑道:“貝將軍,你還是休息去吧,九門提督李寧已經勒令四城警衛,嚴守城門,不得任何人進出城門了。”
九門提督按理來說屬於京師防務總司令,有權管理禁軍以及一切在京軍事部隊,只是在曹躍整理軍隊的時候,九門提督府的職能逐漸被削弱,不再管理禁軍,然而它依舊是是京師權力最高的臨時指揮機構。貝明德越過九門提督府直接向兵部彙報是犯了一個禁忌,兵部只能管理外軍,京師周圍的軍隊除了禁軍統領韓錚外,就是九門提督府李寧了。因此兵部也不可能授權給貝明德宣佈戒嚴令,貝明德來到兵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查看兵部裡還有誰,爲接下來火警總隊進攻兵部負責指揮,並取得指揮外軍的授權,控制天下軍隊。
但是這一切在見到曹躍之後,全都成了破碎的泡沫,貝明德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
8:30分,火警總隊。
隊長曹福田、副隊長劉十九帶領800名前天津義和團的手下,拿出武器,高呼道:“兄弟們,誅殺曹賊,匡扶大清,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誅殺曹賊!匡扶大清!”
“誅殺曹賊!匡扶大清!”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800名火警手持步槍以及其他兵刃,熱血沸騰地高呼完畢之後,當即舉起了象徵着皇權的大清國三角龍旗,衝出火警總隊。
然而當他們剛剛衝出來之後,立即遭到機槍掃射和步槍射擊,吳祿貞高聲呼喊道:“不要放走一個,殺!”
“噠噠噠噠……”
“救命啊!”
“中埋伏了!”
“撤!”
“撤退!”
“完了!完了!”
“啊……”
“噠噠噠噠噠……”
“我的腿兒,我的腿斷了,我的腿斷了……”
“我的腸子出來了,救救我,救救我……”
“噠噠噠噠噠……”
四挺馬克沁重機槍持續不斷以每分鐘600發的速度將剛剛從火警衙門府中衝出來的800名火警全都射死在衙門門口,整個過程持續了二十分鐘,馬克沁的槍筒自打得通紅,800人被吳祿貞殺得僅有不到80人,還全都是重傷。那劉十九和曹福田早就不知道死在那裡,一時之間火警衙門府門口血流成河,血腥沖天,周遭的百姓們提心吊膽,待天明的時候瞧瞧看去,全都是血,到處都是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