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賀一寒心裡煩燥,坐立不定,乾脆去衝個冷水澡好好冷靜一下。冷靜過後他下/身圍着浴巾,拿起電動牙刷正刷得滿嘴泡,突然聽到外面房裡“砰”的一聲響。
他抑着上身探頭出去,發現有個小個子女人“哎喲”一聲笨拙地從窗戶摔了進來,四腳朝天地摔在地板上,短裙翻起,蕾絲內褲都露出來了,小屁股正對着他。
這女人搞什麼!有毛病啊!賀一寒給了那屁股一白眼,繼續慢條斯理地刷他的牙。
貝嘉狼狽地爬起來,梳了梳頭髮,扯直了裙子纔開始左右顧看,要找的人在洗漱室,牆邊的櫃子裡整齊擺放着許多模型,軍用飛機,軍艦,坦克,當兵的小人兒……原來他喜歡玩這個呀,她打開要櫃子想摸一摸。
“別碰我東西!”他在洗漱室發出聲音。
她癟了癟嘴,只好關上櫃門。
“見過執着的人,沒見過你這麼頑固的傻子,三樓也爬,不要命了?”
他光着膀子走出來,健碩的身體,溼碌碌的頭髮,深遂的眼睛……好性感,看得她臉頰發紅,鼻腔充血。她慌忙低頭掩釋,“你早籤給我什麼事都沒有。”
他哼哼壞笑,“就不籤,你再爬下去唄!”
“上得來我就不會下去,你說你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籤,我不時時刻刻跟着你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高興啊。”她瞥了他一眼,徑自從衣櫃拿出他怕一件棉t,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覺得還不錯,徑自走進洗漱室。
“你幹嘛?”
“洗澡啊。”
他不滿,“回你酒店洗去,今晚上你不會就賴我這兒了吧?”
她理所當然,“我男人家在這兒,我還住什麼酒店啊,你知道我現在沒錢。”
“你沒錢?王艾莉會連住酒店的錢也找不到?別開玩笑了。”他諷刺說。
“我是真沒錢,你要不願意,最多今晚我睡地板唄,反正就我賴着你。”說完她就串進了洗漱室。
裡面嘩嘩水聲傳出,賀一寒終於忍不住笑出來。爲了達到目的,這女人真厚臉皮得可以,怎麼有人能這麼死皮賴臉,當初追求他時也是這樣。雖然氣憤她帶着條件的□□交易,但是也許他故意不滿足她的要求,僅僅只因爲想她纏着自己久一點吧。
洗刷完畢,她倒老實,拿着枕頭真的睡在了地板上。
賀一寒翹着二郎腿半躺在牀,拿着本書好像很認真,但其實心思全在她身上,眼角總偷瞄她。
她揹着牀側身彎腿睡着,柔柔的香味卟卟地往這邊串,寬大的t恤罩在她嬌小的身體上,露了香肩和美腿,惹着他的眼角盡往那邊看,私底下早就口水流滿地了,直後悔剛纔幹嘛讓她睡地板。不行,不能總往歪了想,得想想正經事,正經事!
“你不是已經有了多數的股票權,連拆售都能順利進行,還有什麼做不到,爲什麼還急着要我的授權?”
她一動不動,聲音輕輕傳出,“我要跟阮氏集團對賭。”
“對賭?”他吃驚不小,“對賭的籌碼通常是雙方股份,你要入股阮氏集團?爲什麼?”
她終於翻過身來,雙眼看着天花板。“上次dg股份的攻防戰消耗了我的身家,同時也消耗了範美蓮的身家,大家兩敗俱傷。但只要她還有阮氏集團就死不掉,我要連她最後的產業都吞了。明面上她不可能把阮氏的股份賣給我,我手頭上也沒那麼多真金白銀去買,最好的辦法就是對賭。”
“賭什麼?”
“賭的東西可以很多,關鍵是範美蓮肯定會入局,她更想要dg的股份。”
他質疑,“你有自信一定能贏?”
“範美蓮也許還有點錢在手,但是都是見不得光的黑錢,她要動不是那麼容易。我的現金流也不怎麼樣,但我可以調動異人基金的千億資金。打仗總需要武器,所以無論賭什麼,我都會贏。”
“你想虧空異人基金的公款?”
她沒應聲。
“你真的瘋了!”他罵着。
“所以我纔會跟你提出那樣的交換條件,如果我出了什麼事,還有你可以接手dg。”
他急道:“問題不在誰接手,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我沒有變!”她爭辯,“我一直沒變,等事情過去之後你就知道了。”
“我明白了,你的計劃風險太大,異人協會不同意,所以你找我來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就是人家的second?choice,他鬱悶。“作爲股東,我也不同意你這麼冒險。”
她輕嘆口氣,悠悠道:“睡吧,明天早上再說。”
“你……”他決定懶得理她,這個女人已經完全瘋了。
第二天清晨從一陣敲門聲響起,“扣,扣,扣……”,賀一寒睡得死沒反應,貝嘉被吵醒了。
她想動,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轉臉便看見賀一寒的俊臉近在咫尺,身體更被他的手腳圈得死緊。再一看周圍,兩人竟然都睡在地板上。怎麼連他也睡了地板?
“扣,扣,扣。”敲門聲仍在繼續。
她推了推他,“一寒,有人來了。”
“嗯……”他帶着起牀氣皺了皺眉,沒清醒的意思。
“兒子!”於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今天怎麼睡這麼晚?生病了嗎?”
聽到母親的聲音,賀一寒星眸圓睜,剎時清醒,觸電般地坐起,虛聲驚呼,“我媽!”
貝嘉嘶聲,也慌了神。
他完全忘記這裡是父母的家,否則昨晚不會讓她留下。於墨對貝嘉的厭惡不是一般的深,如果兩人見面,又一次火星撞地球,萬一把於墨氣得爆血管,那就罪過了。
還在驚詫間,門鎖扳動,於墨探了個腦袋進來,“兒子,還在睡呢?”
兩人手忙腳亂,貝嘉蜷着身子縮在他身旁,賀一寒大手大腳地撐開被子將她整個擋在下面,只露了個臉對母親應付笑道:“媽,我還沒起牀呢。”
於墨走進來,怪道:“有牀不睡,睡地板?會着涼的。”
“呃……牀墊太軟了,我睡不好,就到地上來了。”他急急阻止她繼續走過來,藉口道:“媽,我沒穿褲子。”
於墨止步,笑道:“你忘了今天要去大爺家串門子,趕緊起來,我一會拿早餐上來。”
“我知道了。”賀一寒點頭如搗蒜,撐着被子的手痠的很,沒想貝嘉在被子裡掐了他一把,他吃痛,“哎喲!”
“幹嘛?”於墨又回頭。
“沒……沒什麼,今天不知道爲什麼我肚子特別餓,早餐想多吃一點。”
“行了。”於墨這才走了。
“呼——”兩人鬆了口氣。
賀一寒掀開被子,坐起來,繼續剛纔的起牀氣。“搞什麼!你就不該上我家來。”
貝嘉得意,“那是誰昨晚才說你睡牀,我睡地板,我是老實了,可那個誰不老實呢。”
他惱怒掩釋,“那是因爲你昨天晚上亂說一通夢話,吵得我睡不着,非得人抱着才安靜,跟三歲小孩似的,我也是被逼的。”
“哦,是這樣啊!”她挑挑眉,有意沒揭穿他的嘴硬。
從來就討厭她這種什麼都瞭然於胸的表情,賀一寒給了她一白眼,起身刷牙去了。
貝嘉可沒打算放過他,跟着走進了洗漱室,從背後圈着他的腰,上身壓在他的背上,膩歪撒嬌說:“今天不去大爺家,在家陪我好不好?”
她胸前兩團嫩肉壓得賀一寒大早□□焚身,可還是毅然拉開她,“一邊兒去。”
她轉身站在身邊,不放棄說:“不然我跟你去。”
他瞪了她一眼,喝水清乾淨嘴裡的泡沫,諷刺道:“那都是我家裡人,你跟我去,什麼身份?”
“女朋友啊!”她理所當然。
他洗了臉,毛巾隨手扔在洗漱臺一邊,輕蔑冷笑,“笑話,我承認以前我利用了你,現在則輪到你想利用我,大家心知肚明你我同居上牀都是另有目的的虛情假義。我都攤牌了,你還來裝瘋賣傻?女朋友,哼,你差遠了。”
說完猖狂的話,他無情地走出了洗漱室,看不見背後的女人瞬間被擊垮的神情,痛苦得雙腿發軟,蹲了下來,天知道她死咬着牙關,花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沒哭出來。
直到賀一寒換好了衣服,貝嘉才梳洗好出來,她的臉已然恢復之前的樣子,沒人看得出來剛剛她還激動倒地。
沒想這時候房間又突然被推開,又是母親!“兒子……”
賀一寒嚇一跳,貝嘉反應倒是很快,跟兔子似的雙腳一蹦躲在了門後,又縮起了身子。
“媽,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吶!”他責怪。
於墨端着早餐徑直走進來,“我剛纔上來時不是說了我要拿早餐進來嘛,一驚一乍的。”
賀一寒緊跟着她身後。
“行了,你趕緊吃,吃完出門。”於墨將早餐放在桌面,回身差點沒撞上賀一寒。“哎呀,跟我後面幹嘛呀。”
他是在擋住於墨的視線,不讓她看到門後的貝嘉。“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還想換件衣服。”
於墨上下打量了他,“不都換好了嘛,還換?”
“總之我很快就下來,您二位等等我。”賀一寒趕着母親出門。
關上門,貝嘉纔敢跳出來,她倒輕鬆,徑自先吃起了於墨爲兒子準備的豐盛早餐,“嗯,好吃,有家長照顧真好。”
“吃完趕緊走,我還想我媽多活幾年。”
她淨吃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