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低聲道:“這傢伙在搞什麼鬼,難道他真會佈陣做法不成,我真難相信。”
我心裡也很疑惑,就見他把那毛茸茸的東西丟進八卦圖中央,毛茸茸的東西在裡面走來走去,始終不能走出八卦圈子。
跟着,就看到沙發後面跳出好幾只這種毛茸茸的東西,其中有隻就是從八腳章魚似的妖嬈女人背後溜出來的。
那些毛茸茸的東西也跟着跳進八卦圖中,那妖嬈的女人頓時就棉花一樣軟綿綿的靠在沙發上昏睡了過去。
我心中大感奇怪,難道是催眠術,可是那女人背後跑出來毛茸茸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張天師道:“我認出來了,是黃鼠狼,我小時候在農村還見過呢,絕對是黃鼠狼沒錯。”
我頓時就明白過來了,這些臉上泛青紫光的根本就不是鬼,而是被那瘦竹竿用修成精了的黃鼠狼操縱的大活人。
狐狸、黃鼬、蛇、刺蝟及老鼠,是鄉村中最常見的幾種野生動物。在舊時候農村人的信仰中,它們被認爲是最容易修煉成精也最常與人打交道的生物,並將這些精靈尊之爲“仙家”,也就是常說的“五大家仙”:胡黃白柳灰。
民間普遍認爲五大家是與人類長期伴生的,屬於亦妖亦仙的靈異,如果侵犯了它們,使它們受到損害,它們就能以妖術對人類進行報復,使人類受到不同程度災難的懲罰;倘若人們敬奉它們,則會得到福佑。
因此,民間許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在五大家的崇拜中,民間對其中的狐仙、黃仙和白仙更爲敬畏,關於他們的靈蹟傳說也頗多,將他們附會爲胡三太爺、黃二太爺、白老太太。
黃鼠狼在農村有個外號,叫黃大仙,因爲黃鼠狼聰明狡詐,常常獨自修煉,成精的概率很大。
成精的黃仙兒善於陰陽之術,一些旁門左道的人喜歡利用黃仙兒的邪性做一些特殊的事情,比如這瘦竹竿就用黃仙來控制別人!而附在我母親身上的應該也是一個更加高深的黃仙。
可是這老頭爲什麼住在李阿婆的地方?他與李阿婆又是什麼關係?這些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正想着,就見瘦竹竿突然走到門邊面前,朝我們瞪大了眼睛。我發現他的眼珠子血紅血紅的,像爆掉了一樣,十分猙獰恐怖。
我嚇的一聲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瘦竹竿衝我們咧嘴詭異的笑了起來,那笑容裡似乎有某種可怕的陰謀。
我拔腿就跑,幸好他沒有追出來,我的心砰砰的跳。
張天師千叮萬囑叫我不要再惹事了,我點頭答應了,他才離去。
可是心裡癢癢的,好奇心驅使着我晚上又獨自一人去了那裡,我總感覺到這個地方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我聽到旁邊一扇門內,有響動。
動靜雖小,我卻一一聽在耳朵裡。漸漸的,我就覺得很奇怪,因爲客廳裡走路的聲音非常頻繁,像在做什麼事情。
雖然白天受到
了驚嚇,但我還是忍不住好奇,把房門拉開一點小縫隙,貼着門縫看過去,就看到客廳裡有一寸亮光。
這亮光不是電燈光,而是很明顯的蠟燭光,燭光從沙發後面散發出來,非常微弱,襯托的客廳其它地方非常黑暗,整個客廳的氣氛都變得陰森起來。
這家是兩居室,房間裡空調還在運轉,證明家裡並沒有停電,客廳裡不開電燈卻來點蠟燭是怎麼回事,這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我敏銳的察覺到客廳裡有問題,自從發生了許多怪事,這些經歷讓我神經敏銳,對許多事情持有懷疑精神。
我偷偷溜進房間,躡手躡腳的溜到沙發後面,從側面繞到沙發背面,探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禿頂的老頭正蹲在圍成圈兒的蠟燭中間燒紙錢。
蠟燭中間擺了個火盆,火盆裡正煙火繚繞,一陣青煙從老頭頭頂上緩緩升起,老頭背對着火盆蹲着,頗有一股即將成仙的感覺。
我心中暗想這老頭搞什麼鬼,在客廳亂燒紙錢,這是非常忌諱的,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狐疑不定,不知老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見沙發斜對角還有個老式櫃子可供藏身,隱蔽視角也比較好,
我就又偷偷溜到對角位置,稍一轉頭就能看到老頭的正面。
這一看之下,嚇的我魂都要掉了。我還以爲老頭是在給自己祈禱拜神呢,沒想到蠟燭圈兒中間站着一隻用雙腳站立的花臉狐狸。
這狐狸獐眉鼠目的正微閉着眼睛,一臉享受的吸食着老頭燒的黃紙錢。
只見縷縷青煙飄進狐狸的鼻子裡,它惦着一雙腳,另一雙腳伸在半空,活像個正在吸食鴉片的癮君子。
我沒想到這老頭還會這種養仙兒的邪術,老頭邊燒紙邊不停的給胡仙兒磕頭,看他這頻率,真要磕一晚上非把自己磕死不可。
我見不得胡仙兒一副趾高氣揚享受人類頂禮膜拜的場面,一見它這種賤賤的表情我就來氣,想揍它一頓,把它打的四處找牙。
在畜生中,總有一些喜歡偷偷修煉的主兒,一旦稍有道行,就不可一世,以奴役人爲樂,我猜這隻胡仙兒就屬於這種畜生。
我猜老頭是病急亂投醫,以爲拜了這胡仙兒,就能扭轉他病情惡化的定局,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胡仙兒只是區區一介不成器畜生,還能讓死人復活,屍體重生不成,這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頭給胡仙兒燒了不少黃紙,那胡仙兒大概是享受夠了,突然跳出蠟燭圈兒,一眨眼功夫就跑到大門口。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門自己就開了,外面捲進來一陣大風,頓時把客廳裡的蠟燭都吹滅了,黃表紙的灰燼吹的滿房間都是,我頭上也落了不少。
老頭見胡仙兒要跑,也跳起來追了出去,根本不管不顧客廳留下的殘局,我心裡一動,雖然不知道胡仙兒和老頭要做什麼,卻總隱隱覺得不對,也一路跟了出去。
胡仙兒跑的非常快,這老頭平常養尊處優
的,一般都不做體育鍛煉,所以跑起來非常吃力,胡仙兒把他拉下很大一段距離。
只見它深紅色的身影在月光下蹦蹦跳跳,一路跑的飛快,老頭跟它後面氣喘如牛,我偷偷的跟着老頭,跟他拉開一段距離。
我心裡隱隱覺得奇怪,胡仙兒享受了他的香火,就應該替他辦事兒纔對,怎麼享受完了一溜煙就跑了,這也太不厚道了吧,欺負他年老體衰了麼?
我又想,老頭要供奉胡仙兒,求胡仙兒爲他排憂解難,應該找一個極爲安靜的去處,胡仙兒享受供奉或作法的時候,受到驚擾,也就不靈驗了。也許是因爲胡仙兒發現了我纔會跑的。
我們一起穿大街走小巷,跑了一個多小時,別說老頭這種人,就連我都累的氣喘如牛,一身的臭汗,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恨不能就地躺下休息。
等我緩過勁兒來的實惠,赫然發現我們怎麼一陣亂跑跑一所學校附近了,我可真給整糊塗了。這禿頂老頭也真是,胡仙兒既然拿了你的香火想跑,明擺着就是幫不了你,拿了好處要開溜,你還死攆着不放做什麼,把我給累了個半死。
我們一直跑到學校門口,路燈光下,我見胡仙兒眨眼功夫就進了老弄堂,老頭在弄堂口子前愣了片刻,也一溜煙跑了進去。
我從來沒有來過地方了,這種種陌生感,讓我多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一接近這裡,我內心深處有一種心悸。
但現在胡仙兒和老頭都進去了,無奈之下,我也跟了進去。等我進去的時候,他們早沒了影子。
我加快速度跑到路燈拐角處,就看到一個微胖的人影消失在街道深處,我認出那是禿頂老頭,就一路跟了過去。
我們在弄堂老街上轉了又轉,老胡終於挺在前方街道中間位置,我追到街角拐角處就明白了,此地是一處老宅。
我疑心頓起,暗想這老頭來這地方做什麼?又想到他是追胡仙兒過來的,也就是說是胡仙兒帶我們來的老宅。這裡到底有什麼?
我見老頭闖了進去,也就跟了進去,宅子裡荒草如故,庭院中央那尊龐大的石頭猶自孤零零的立在那裡,在黑暗中剪出一道狹長陰影。
我跟着老頭穿過前廳,來到後院,藏身於一片茫茫荒草之中。此時月光如水,夜風很大,吹的荒草亂舞,陣陣風吹過來,吹的荒草如潮,潮聲如濤,更襯的這宅子無比荒涼寂寞。
我一下子就想起看過的許多電影,電影裡邊這種宅子都會有鬼存在的。
這個老宅裡會不會有鬼魂,我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
銀色的月光後院照的明晃晃的,我躲在草叢中看着老頭癡呆一樣立在荒草中央,望向後院一座屋子。
我環顧四周,根本就沒見到胡仙兒的影子,卻看到月光下這座後庭的擺設,看着看着,我突然心裡一驚,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明白了一件奇怪的事。
我感覺自己已經發現了個天大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