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瘋了?”樺蕊強忍着心底的恨意,儘量讓自己平靜。“我不想聽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看她要捂着耳朵,徐天心雙手拽住她的手腕。“你必須聽。我告訴你爲什麼,我就是要用你的孩子,挑起你對沈氏的仇恨,挑起皇上對沈家的怨恨。可惜。你真的’太聰明’了,這麼快就發現了真相。我過我根本就不怕你知道,因爲你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奈何不了我。”
“你放開我,我不要聽你說。”樺蕊拼命掙扎,她真的害怕了。徐妃根本就是個瘋子,哪有人害死了你的孩子,還拼命拼命的要你知道。
“我還就告訴你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就是看不順眼你。事實證明我根本就沒有錯。你不但陰險狡詐,還毒如蛇蠍,你生下的孩子要麼和你一樣,要麼早晚被你害死。這麼看來,我是在幫你。既然生下來也是禍,何必做這樣的孽!”
手腕疼的幾乎要斷了,樺蕊拼命的想要甩開她。
徐天心的身手,對付她自然綽綽有餘。看着她掙扎的用盡力氣,徐天心猛得鬆開手。
樺蕊失去重心,整個人嘭的一下栽倒在地上。
房裡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的奴才。萱彩側着耳朵聽了半天:“樺妃娘娘,您沒事吧?”
徐天心高傲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樺妃,饒是一笑:“叫你的丫頭進來扶你起來吧。你這樣子和鬥敗了的母雞沒有什麼區別。也好叫她們瞻仰一下你這鬼樣子,說不定就成了遺容也未可知。”
“你到底想怎麼樣?”樺蕊紅着眼睛,顧不得身上的疼,吃力的站了起來。
“我就是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用不着躲在暗處使壞。你不是要報仇麼,只管光明正大的衝我來。”徐天心看着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
“你就是個瘋子!”樺蕊氣得渾身發抖。
“不錯!”徐天心卻根本不在意:“我就是個瘋子。別以爲你那點本事誰都看不出來。樺妃,你信不信我要擰斷你的腦袋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所以呢。你能多活一天,就得感謝我手下留情。”
說完這番話,徐天心逼近了一步。
這個舉動驚得樺蕊連忙後退:“你朕以爲我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就算皇上寵你,你殺了皇嗣,都難逃罪責。到那個時候,你還能這樣子惡狠狠的和我說話麼?你早就被皇上斬首示衆。碎屍萬段了!”
“哦,我沒說錯,你果然有點小聰明。”徐天心說着反話。“知道我是怎麼入宮的麼?告訴你也無妨,是皇帝求着我入宮的。知道我爲什麼很少去蒼穹殿麼?因爲根本就不在意這些恩寵。我宮裡的密道你見識過了,你知道我有什麼手段對不對!要你的命。幾隻毒蜂,一條毒蛇,輕輕鬆鬆就好了嘛,皇上再寵你,頂多也就是加派人手守着你的櫻妃宮。可惜,擋不住我致命的招數。不信,咱們試試,呃?”
樺蕊嚇得渾身發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徐天心與她對視了片刻,才露出陰戾的笑容:“樺妃,惜命吧!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說完,她拍了拍手,轉身走到門邊。外頭偷聽的奴才不少,徐天心瞧着架勢,雙手提起,一掌推了出去。
門迅速的開了,嘭嘭的磕在奴才們的腦袋上,耳朵上。
只聽見一片“哎呦”聲。
樺蕊驚得瞪圓了雙眼,只覺得徐天心和魔鬼沒有什麼兩樣。
對付後宮裡那些心腸歹毒的妃嬪,她可以想盡辦法。可是對付一個不按常理的瘋子,她根本就無計可施。
“娘娘,您沒事吧?”萱彩嚇得臉色慘白,額頭上也撞出了一個大包。“徐妃她……”
“關上,快點關上門。”樺蕊驚魂未定。“她就是瘋子,她是故意來嚇唬我的。”
“娘娘,那怎麼辦?”萱彩畏縮着肩:“要不咱們這就去告訴皇上,告訴皇后娘娘。說徐妃就是害死您親生骨肉的罪魁禍首。皇上不會不管這件事情的。那到底是他的親骨肉。”
“沒有用的。”樺蕊蜷縮着身子,看着紅腫的手腕,委屈的直落淚。“我根本就沒有證據,她現在是承認了這些,可是一旦到了皇上面前,她不承認了又該怎麼辦?我拿她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到那個時候,皇上反而會怪我無中生有,怪我徒惹是非,自然而然就會對我反感。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心裡恨透了徐妃,可是一時之間竟然拿她沒有辦法。
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
何況徐妃已經把話都挑明瞭,目的就是要激怒自己,逼着自己儘快對她出手。樺蕊怎能不明白這裡的險惡。
“娘娘,你別害怕了。”萱彩扶着她起來:“實在不行,咱們就先忍一忍吧。”
“除了忍,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樺蕊本來想織一張網,只待時機,就牽帶出徐妃害死她孩子的這件事。可現在看來,徐妃根本就存心提防着,稍微有風吹草動,事情就會敗露。
“萱彩……”樺蕊忽然仰起頭,對上她的眸子。“這件事情我也並非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你也許幫得上我……”
萱彩愣了愣,很快眼底就只有一片茫然:“請娘娘吩咐。”
————
立春的那天,花房的奴才們將精心培植一冬的各種名貴盆栽挪到了御花園中。
妃嬪們去了毓秀宮請安,回來的路上便默契十足的前往御花園賞花去了。
又是個難得的晴天,冰雪消融的幾乎見不到痕跡。花枝展昭的女子們,穿梭在朵朵嬌豔的花叢中,儼然成了一幅畫。
也是難得出來透氣,嚴一凌沒挑對時候。
一時興起聽說花很美,便在宮裡坐不住了。
“小姐,您瞧,這會兒多熱鬧啊。”素惜倒是看得眼花繚亂。“徐妃娘娘最喜歡花了,指不定也來湊熱鬧了。”
“是啊。”嚴一凌贊同的點頭。“要是宮裡來個戲班子聽聽戲,或者弄個雜耍什麼的,她不一定會出席。可要是賞花,她肯定來的最早。”
“那咱們找找,說不定還能遇着呢。”素惜笑得合不攏嘴。
徐妃大鬧樺妃宮的事,已經傳得後宮人盡皆知了。
想必皇上和皇后也都心中有數,只不過他們沒有過問,其餘的人就更不會多管閒事了。
說真的,她們都巴不得徐妃天天去別人宮裡鬧。要不然茶餘飯後,連嚼舌都沒有談資了。
“啊——”
正說在興頭上,忽然聽見一聲尖叫。
嚴一凌嚇了一跳,本能的轉過頭看過去。上吐女才。
“我殺了你——”
緊跟着,又是一聲吼叫。
妃嬪們開始慌亂起來。
有躲避的有逃開的,自然也有些膽子大的,說話的功夫就湊了過去。
嚴一凌趕緊領着素惜過去瞧,眼前的一幕多少叫她有些吃驚。
握着匕首的不是別人,正是樺妃的近婢,那個叫萱彩的小丫頭。
只見她氣勢洶洶的,一雙眼睛瞪得血紅,刀尖直直的指向徐天心。
“萱彩,不要啊,你這是做什麼?”樺蕊嚇得臉都綠了:“快把刀放下,別亂來。”
“娘娘,奴婢今天就是死也一定要爲你報仇。”萱彩正義凌然的樣子,和往日一點不同。
嚴一凌馬上想到她很有可能是被樺妃催眠,灌輸了復仇的概念。“怎麼回事?”
聽見皇貴妃的動靜,圍觀的妃嬪和奴才們不由的讓了路。
徐天心一臉的淡然,絲毫不懼。
只是她身邊的小丫頭銀鈴,手臂上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皇貴妃娘娘,您來的正好,快阻止萱彩吧。臣妾也不知道這丫頭髮什麼瘋了,竟然要行刺徐妃。”樺蕊委屈的說。
嚴一凌在心底冷笑了一聲。你不知道就稀奇了,你不知道這世上就不會有人知道了。連臺詞,她都替樺妃想好了,肯定是說萱彩偷偷聽見了她和徐妃的說話,知道徐妃承認害死了樺妃的孩子,所以要替主子報仇。
於是這件事情就被光明正大的揭露到皇上面前。
因爲在御花園動了刀子,還傷了人,事情就比較大了。
很快會鬧到朝上。加上樺妃的父親會在朝上幫忙兜住了,皇上就不能輕易罷休。
徐天心剛去樺妃宮鬧過,也是難爲樺妃這麼快就能想出對策。
輕咳了一聲,嚴一凌對徐天心使了個眼色。“樺妃,本宮知道你的委屈,也知道萱彩爲什麼這麼做。不過你不必擔心,本宮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件事情。你們現在就把徐妃帶去伊湄宮,本宮要親自查問之前的事。”
說話的功夫,嚴一凌已經走到萱彩身後。
“皇貴妃娘娘,您別想攔着奴婢爲樺妃娘娘報仇。”萱彩惡狠狠說話的同時,雙手緊緊握着刀一步一步逼近。
嚴一凌瞅準了時機,腳下使絆子。
萱彩整個人嘭的一聲趴在地上,手裡的刀直直的扎進了土裡。
“好了,沒事了。”嚴一凌溫和的說:“萱彩這樣子,一看就是起了魔障。素惜,叫人送到太醫好好給瞧瞧。大家繼續賞花。”
轉過頭看着樺妃,她輕輕的勾脣:“這麼小的事情,就不必驚動皇上皇后了。萱彩魔障了怕是不適合留在宮裡繼續伺候。樺妃身邊若沒有侍婢可用,本宮這就讓內務局給你挑幾個合適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