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少了些什麼的樣子。”
“姐姐,今日朝堂之事,已經弄得上下皆知,雖然你巧言善辯的將段大人和段容關進了牢房,但依舊沒法救出上官家,你知道爲什麼嗎?”
烏純純心有計較,可是又很想知道原因,於是順着羽嬪的話回了句:“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羽嬪會心的笑了笑,冬日的陽光很溫柔,映照在她的臉上,也顯的此時的羽嬪比以往柔和了很多,“純姐姐,你處心積慮想要救出上官家,可是孟家也處心積慮的想要將上官家賜死,如果不使點手段,怎麼能讓烏家如意了。”
“聽你這麼說,你知道孟家對上官家使用的手段。”烏純純不假思索的猜忌。
羽嬪甜笑的站起了身,面對着宛如死寂的湖水,淡淡道:“上官家的傲骨是遠近馳名,不管對誰都是不可一世,唯有一樣能讓他們投降,那就是‘情’,不過這個‘情’不是指男女感情,而是指那斬不斷的親情,素來上官家都出忠義之士,想必孟家就是抓着這個吧。”
烏純純眉頭緊皺,想起很久之前在上官鳳的宮殿之中,兩人的對話,那是她說‘脣亡齒寒’,雖然明面上是指烏家與上官家的關係,實際上,她想保全的是上官家。
不過……
“羽嬪,你不是與孟家馬首是瞻,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怕是不合適吧!”
羽嬪驀然回頭,疑惑的說道:“誰說我與孟家馬首是瞻,純姐姐,有些時候妹妹我也是被逼無奈纔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其實我也是一個弱小的人,太后和孟妃要妾身做事,妾身總不能拒絕吧,畢竟妾身又不是姐姐,是烏家的後人就罷了,現在還身懷龍子,珍貴的不行。”
這番話聽起來似是挖苦,可這也是事實,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烏純純這樣,走到哪裡,都受到庇護,可是孟妃前腳才進冷宮,孟家纔出一點事,羽嬪就開始倒戈,這速度快的也是驚人。這才叫典型的牆頭草。
但一些人天生只能依附強者,才能苟活,羽嬪也看出孟家現在勢頭不對,纔會有心出賣一些消息給她,既然如此,她何不利用了,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既然你都知道的這麼清楚,那你應該也知道孟家到底對上官家做了什麼纔對,還有上官鳳的貼身婢女凌霜?”
羽嬪聽到烏純純的問話,先是抿脣笑了好久,其次才慢慢的坐回了原位,收住笑容,嚴肅的說道:“烏純純,是不是隻要我幫了你這一次,你就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烏純純也收起玩世不恭,正色的回道:“今日的談話難道是一個買賣!”
“如果是呢?這個買賣你要做嗎?”
“你確定這個買賣我能幫你。”
羽嬪上下的看了烏純純一眼,肯定的說道:“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只要你答應,那上官鳳的事我就可以幫你解決。”
天上掉餡餅的事烏純純是很樂意去接的,不過段羽這個餡餅來的太突然,也太詭異。
“上官家明天行刑,如果不能讓凌霜說出實話,一切都是白搭!”
“烏純純,你對女人一向心慈手軟,但是我不會,有時候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不會傻的犯這個錯誤,讓凌霜說實話很簡單,那就是要做到比孟家更狠才行,上官鳳在乎的不外乎是上官家那羣人,只要給上官家希望,你以爲上官鳳不會感激涕零的對烏家死心塌地嗎?”
“所以,你到底想如何?”
羽嬪直起了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品味這口氣的同時,她悠悠道:“你出皇宮的時候帶我走。”
“出皇宮,你在說笑,我怎麼會……”
“你會,並且只要你生下皇子,你就會離開皇宮,而我要跟你一起走。”
……這種事情,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爲什麼羽嬪會知曉?
“不要驚奇,我能在孟家眼皮子底下呆這麼長時間,自有我的本事,但現在,我不想再過這種苟且偷生的生活,我想要離開,不過,你要護我安全。”
“……”
“你應當知道王木晴,她一路並不安然,背叛孟家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我不想死,所以我只能拉上你。”
烏純純心念動了動,恍然間她想起了一樣東西,那就是王木晴留給她的那方絲帕,她喃喃的念出了上面的字:“明月何時有,勿忘涼薄勿忘情!”
段羽的眼眸動了一動,本來嚴肅的臉此時盪漾出一抹笑容。“王木晴是懂我的,我們曾經一起在三皇子的府邸呆過,可惜王木晴總是輕易相信他人,所有才會有了貳御醫一事,可是我確是段家拿來利用的武器,我們後宮都是爲了孟家,順便除掉烏家的人,可惜王木晴偏偏幫了你。我雖然被留下,到了現在爲了活命,也只能幫你。”
“爲了活命?”
“段雄一死,我身爲段家人當然也不會留,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孟家是不會讓我存活的。”
其實這纔是她主要來投靠她的原因吧!
“好,我答應你。”烏純純點了一下。既然都送王木晴走了,在帶一個人走也無所謂,反正這後宮確實沒有什麼好歹的,至少現在是這樣沒錯。“不過,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與王木晴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羽嬪一愣,隨後笑開說道:“純姐姐是指什麼事?”
“我知道孟丞相狼子野心,想要謀權篡位,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對弱女子下手的人,你與王木晴說好聽點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說難聽點只是一個無關重要的女人,被利用了就被利用了,犯不着還會派一些人興師動衆的人追殺你們,你們是不是知道孟丞相什麼事情?”
這個問題,烏純純早就想問了,王木晴離宮,還被人一路從帝都追殺到了邊疆,要不是有護着,她早就身首異處,說她背叛孟家也好,說孟家小心眼也好,但也不至於將一個弱女子追殺到天涯海角的地步,現在羽嬪想要讓她護送出宮,又是同樣的場景,除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孟丞相絕對不會如此煞費心機的弄死兩個女人。
“你可知道‘明月何時有,勿忘涼薄勿忘情’這句話是誰說的?”
烏純純搖了搖頭,她一直以爲這是王木晴與羽嬪的暗語。
“曾經有個皇帝很喜歡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臨死前一直再說這一句話。傳說,這是這個皇帝贈給這個女人的情話,他與這個女人是在一個浪漫的明月當空的情況下認識的,兩人一見鍾情,後來,這個皇帝每每想起這個女人時,就會說‘明月何時有,勿忘涼薄勿忘情’,告訴別人,也是告訴自己,他從未忘記過她,她也不許忘記他。是不是一個很浪漫的皇帝。”
浪不浪漫,烏純純不知曉,她只知道這個皇帝很像裴依錦,因爲裴依錦記得的東西,她絕對不能忘記。雖然這裡東西指‘物’,但是兩個皇帝性質都沒差,霸道無禮!
“那又怎樣?”
羽嬪笑了笑,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這個皇帝與那個女人相見的地方在霧隱林,不過爲了紀念那個女人,這個皇帝將林子改成了寺廟,希望有人天天爲此女子祈福,而他們埋葬的地方也在那個寺廟背後的一個山頭,而沒有進皇陵。”
“改成寺廟的林子?”烏純純腦袋裡猛然間想起一個地方。
羽嬪也是點到即止的說道:“妾身想純姐姐應該知道是哪個寺廟了吧!哎,今日也有些乏了且妹妹我還有其他事要做,妹妹我先退下了。”
還沒等烏純純反應,羽嬪就施施然的離開了。
法華寺以前原來是片林子啊,可是這與她問她們是不是知道孟丞相的秘密有什麼關係呢?
帶着這樣的疑問,烏純純滿懷心事的回了蒲草殿,殿內積德公公已經準備了一堆吃食,就等着烏純純散心歸來。
可是這散心的人越散越愁就讓人奇怪了。
“娘娘,既然已經將段家送進大牢,那就離你想的近了一步,雖然沒有救出上官家,但是有的事情急不得,要不先吃口飯,咱門在想其他主意?”
烏純純擡了一下頭,拿起了筷子,可是想了又想,又將筷子放下說道:“積德公公,你知不知道法華寺的那裡以前是什麼樣子?”
積德公公回憶了一下,喃喃道:“奴才回京很少,不過大概記得以前那是一片廢林。”
“那你說那塊廢林會不會是孟家的祖墳?”
“哈?”
“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將孟家的祖墳挖出來,然後藏了起來,不讓人找到。”
“哈?”
“不過那也說不過去啊,兩個大女子刨人家祖墳,怎麼想都覺得詭異,哎呀,吃飯吃飯!”
積德公公閉嘴不語,有這種刨人家祖墳想法的女子才叫詭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