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誠大笑道:“蘇聯?蘇聯那些王八蛋纔不會送武器給我們呢。”
他的話不但讓陶廣大吃一驚,旁邊的紅-軍官兵也膛目結舌,臉上又是尷尬又是不知所措:“他怎麼連蘇聯都罵上了?”
如果不是郭拙誠大權在握,估計有些堅貞的黨員就要拍案而起責問郭拙誠爲什麼褻瀆偉大的蘇聯了。
怪不得官兵驚訝,因爲在他們的心目中蘇聯是至高無上的,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雖然郭拙誠在蘇區的時候宣傳時對蘇聯不那麼尊重,但也沒有做出直接罵它的動作,只是批評以王-明、李德爲首的蘇派,可現在他這麼做太過分了吧?
他們不知道郭拙誠就是要這麼做,就是要在日常相處中給他們灌輸蘇聯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國家而已,他們並非不可以罵,並非不可以指責。
陶廣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們不是紅-軍嗎?怎麼還敢罵蘇聯?”
郭拙誠說道:“是不是紅-軍你就別管了,馬上給周燮卿發電報讓他投降吧,他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我們之所以不急着收拾他,是因爲我們利用他們做餌料勾引你們來援。現在你們這些援軍都被我們幹掉了,他們的命運也就決定了,再頑抗的話只不過是增加官兵的死傷,增加他周燮卿的罪孽。如果他聽從你的命令放下武器,不但你立功,他也立功,我們不但不殺你們。還可以馬上釋放你們。”
陶廣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
很快他的電臺和報務員被紅-軍押送過來。兩個報務員死了一個、傷了一個。傷的這個傷勢並不重,倒是可以發報。
電報傳到廖田鎮的周燮卿手裡,周燮卿也明白了正在進攻他們的人確實是留着後勁,在開始的時候幾下將他們的防線炸得粉碎,後來只是鬧的兇,並沒有強行進攻。而且隨着天色發亮,他不用望遠鏡都能看到鎮子外面的山坡上那一溜的火炮、迫擊炮,只要它們同時發射。鎮子立馬就會被夷爲平地。
現在有了陶廣的電報,有了臺階可下,他立馬就遵命投降了。
他和陶廣一樣,也是直到那些紅-軍戰士過來來接受他們投降時,才知道和他們對打的部隊是紅-軍,一支完全不同於他們印象中的紅-軍部隊。
在周燮卿心裡也同樣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果他們真的是紅-軍,那我們湘軍就是叫花子部隊了,他們怎麼一下子擁有了這麼多武器?”
隨着陶廣和周燮卿一師一旅的投降,衡-陽城就如敞開了胸襟的少女,對郭拙誠的直屬縱隊完全是不設防了。城裡面那些民團團丁們一個個早就嚇得戰戰兢兢,還不等紅-軍掉頭殺過來。他們就打開北面撒開雙腿逃跑了。
郭拙誠聽到民團已經逃跑,一點驚訝的樣子也沒有,大手一揮,命令道:“進城!”
剛剛在作爲臨時指揮部的市政府坐下不久,毛潤覃就將此次戰鬥的戰果統計出來了:
此戰一共擊斃湘軍一千六百餘人,俘虜師長陶廣、旅長周燮卿以下官兵四千餘人,負傷人員有二千多人。繳獲電臺四部、迫擊炮三十八門,重機槍三十六挺,輕機槍八十七挺,步槍、衝鋒槍等若干,繳獲軍需物資無數。
衡-陽城裡的老百姓戰戰兢兢地聽着城外傳來的槍聲,等到天色大亮出門看時卻發現街道上換上了穿着漂亮草綠色軍服的軍人,一個個精神抖擻,笑容滿面,全不似以前的軍隊。
等到他們聽說眼前這支部隊就是傳說中青面獠牙的紅-軍,沒有一人相信。
特別是那些紅-軍官兵拿出一枚枚銀元和聲和氣地購買東西時,更是不敢相信:“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軍隊?紅-軍不是窮光蛋嗎?怎麼一個個穿得這麼光鮮,布料明顯比我們穿的都好。怎麼他們都是有錢人?光洋啊,一個個拿的都是明晃晃的光洋!”
有的衣店老闆娘與自己的丈夫在嘀咕:“你看他們一個個穿得暖暖的,一點也不臃腫,好精緻又漂亮。這是不是棉衣啊?”
“是啊,哪有這麼好看的棉衣?”老闆認同地說道,“我們得打聽打聽,這是那裡的裁縫做的,我們也要做,現在我們穿的棉衣太難看了。”
……
郭拙誠呆在指揮部里正在給湖-南省主席何健擬電報稿:“何健閣下勳鑑:本人是中國工農紅-軍直屬縱隊司令郭拙誠,聞之閣下聽從蔣芥石之命積極準備進攻我中央-蘇區,我縱隊用三天時間千里奔襲,以半個時辰的時間摧枯拉朽之勢全殲陶廣師周燮卿旅。面對我縱隊如此速度、如此戰力,不知閣下有什麼感受?
湖-南自閣下擔任主席以來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可閣下不思爲民謀福利,而是一味倒行逆施,屠殺革-命志士,迫害無辜百姓,造成無數的冤屈。
既然閣下能夠搶得湖-南省主席一職,想必不會太愚蠢,可爲何盡做一些愚昧之事?現我主力紅-軍已經擺脫中央-軍的追剿,我中央-蘇區已經收復,我們目前和將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殲滅你等爲非作歹的軍閥。
長-沙離中央-蘇區確實不近,但我英雄紅-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行至衡-陽並一舉拿下,衡-陽直長-沙的距離遠小於衡-陽至贛-州的距離。我縱隊能毫無代價地拿下衡-陽殲滅六千多湘軍,我相信我們用較大的代價一樣能襲擾長-沙,將你等兇惡之徒繩之以法。
不信?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給何健發電報只是郭拙誠所有工作中的一個小插曲,也就是唬唬他而已,他纔沒有功夫真的去打小小的何健。他現在要做的依然是查看衡-陽城裡和周邊有什麼值得他搜刮的東西,值得拿來與1992年那個時空進行交換的物資。
在這裡,他似乎只發現了大量的木材有用,這個時候的木材又大又直,是1992年那個時代非常稀缺的物資,他自然將它們給收了進去。
當然,經過對政府機構、高級官員和爲富不仁的大戶抄家,收繳了不少金銀財寶。因爲衡-陽也是一個大城市,富裕程度不低於贛-州。
郭拙誠帶着直屬縱隊的一個師在衡-陽城整整呆了三天,直到情報機關監聽到何健慌忙調動軍隊前來圍剿,要收復衡-陽城的消息後,郭拙誠才率領這個師以及從俘虜轉化過來的紅-軍、再次裹挾了大量的高中生、大學生離開了衡-陽城,一路朝永州縣、新寧縣、黎平縣進發,直往貴-州而去。
何健之所以這麼聽話將他的軍隊調離這一帶,空出道路讓紅-軍前進,並非真的被郭拙誠的電報所嚇倒,更主要的是原因是形勢所逼。正如郭拙誠電報裡所說的,紅-軍既然能夠毫無損傷地佔領衡陽,如果割捨一切不怕犧牲、不計損失的話,他們打進長-沙是完全可能的,形勢或許會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如果他還將他的湘軍部隊派到江-西的中央-蘇區去“剿匪”,派到貴-州邊境、四川邊境去追趕圍堵紅-軍,那麼在損失了一個師一個旅的情況下,長-沙、湘-潭、衡-陽、嶽-陽等大城市的兵力就非常薄弱了,到時候這支突然冒出來的部隊就會如入無人之境。
雖然他何健沒有在前線,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陶廣、周燮卿的部隊是如何被殲滅的,但那些逃跑出來的民團卻是添油加醋地將這支紅-軍的威力說得地上無天上少有的。
而且他作爲湖-南省最大的官員、最大的軍閥,也知道不少內幕,知道這支紅-軍部隊跟其他紅-軍不一樣,其戰鬥力根本不能以他們的人數來衡量。這支部隊從出現的那一天起就給了桂軍、中央-軍一個下馬威,就給了白崇禧、蔣芥石好幾個耳光,輕易打下防備森嚴的贛-州城,兵不血刃地佔領衡陽城,這已經說明其戰鬥力無敵了。
何健也是老奸巨猾的老軍人出身,哪裡還敢大意?哪裡還敢造次?先把部隊守住自己的老巢再說,天大地大隻有自己的命最大,只有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正因爲郭拙誠逼迫何健將部隊調開了,郭拙誠所率領的直屬縱隊一路暢通無阻,幾乎沒有遇到湘軍的阻攔。
也許是因爲害怕這支部隊的強大戰力,也許是因爲之前被主力紅-軍打怕了,也可能是當地人都知道這支部隊只是路過,不會長期駐紮這裡,因此郭拙誠他們的大部隊經過湖-南境內的時候時常會有鄉紳出來迎接他們,給他們安排吃的和住的。
郭拙誠自然也投桃報李,不但買賣公平,不打擾地方,還主動送一些優良的稻種、棉種、農具給老百姓,完全是一副軍愛民、民擁軍的景象。
五百公里的行程,直屬縱隊僅僅走了半個月,平均每天走的路程多達四十公里也就是八十里。雖然八十里比有些部隊強行軍一天走上一百多裡有很大的差距,但郭拙誠他們這是大部隊近兩萬人的行軍,又是天天這麼走,這個速度絕對稱得上快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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