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竹溪在入宮之前,在侯府的身份是家生子,乃侯府的一個丫環所生。
然而,那個丫鬟卻並非一直就是侯府的丫鬟,乃老侯爺上官馳當年馳騁沙場的時候遇上的一個村女。
那場戰爭,也是老侯爺的成名之戰,就如今的皇家的史冊中也有記載。
鮮少有人知曉那場戰爭中的上官馳差點回不來。
那年受到軍中細作背叛,與敵軍聯手,上官馳跌落山崖。
之後上官馳被上山採藥的孤女春芽所救。
那時候的上官馳因爲摔到了腦袋變得癡傻,而春芽因爲帶回一個癡傻的男人遭到了村裡人的閒言碎語,便不得不與癡傻的上官馳成親。
兩人也是在那樣的田園歲月之中漸漸有了情感。
一日春芽的村中遭遇匪徒,爲救春芽上官馳再次甩到了腦袋,卻因此因禍得福,上官馳恢復了記憶。
在春芽以爲上官馳已死的時候,上官馳卻是帶着將士上山剿匪。
一直生長在鄉村的春芽得知上官馳的身份之後,當即便被嚇到,但上官馳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且也記得春芽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便就向春芽保證,等戰爭結束,就接她回去舉辦正式的婚禮。
只是,戰爭結束了,上官馳並未背信棄義,也帶着春芽回家。
可,當時上官家的主母,也是如今上官馳的母親堅決反對上官馳迎娶一個村女,並以自己的性命作爲要挾。
不得已,上官馳爲了母親的身份妥協,卻因心中確實喜愛春芽,所以上官馳並未讓春芽離去。
可,上官主母卻覺得,男子應當以家國大事爲重,不該沉浸與兒女情長,因爲上官馳的一顆心都放在了春芽身上,故而別說讓春芽做平妻,就是讓春芽做上官馳的妾都不允許。
而後,上官主母更是幫着上官馳挑選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也就是離妃和上官耀的母親姚氏。
上官馳不同意,上官主母便直接以春芽的性命作爲要挾,逼得上官馳不得不娶了姚氏。
在迎娶前夕,春芽卻被發現有了身孕。
想着春芽的肚子裡畢竟是上官家的骨血,而上官家多年來又都只是一脈相承,上官主母便在上官馳成親的當晚逼着春芽簽訂了賣身契,從此春芽只能爲上官家的奴,最好過也只能成爲通房丫頭。
春芽在經歷了各種壓迫之後,便也什麼都不想強求,只想安然的生下肚中孩子。
可惜,生下的卻是一個女兒,且還難產死了。
那女兒,便是竹溪。
竹溪自小便知自己身份,卻從無怨言,盡心伺候身爲自己妹妹的上官家嫡女上官靜,也就是如今的離妃。
上官馳自認對不起自己的大女兒竹溪,又覺得竹溪若是留在上官家以家生子的身份,最多也只能嫁給一個下人。
不得已,上官馳便讓竹溪陪嫁入了宮中,並且囑託上官靜多多照拂。
卻不曾想,上官馳的這個決定,卻最終葬送了竹溪。
當上官馳得知這一切的時候,甚是痛心,可卻爲了保護瘋了的竹溪還有北辰衍,他只得忍着。
直到,竹溪被離妃暗中處死,上官馳才如同暴怒的獅子衝入了鳳若宮。
可當時,離妃卻以北辰衍作爲要挾,說只要上官馳做出什麼,便能夠讓北辰衍走上竹溪的路。
當時的北辰衍已經展現過人之處,加上上官馳不想剝奪北辰衍的平靜,就只能再次的隱忍了。
只不過,離妃當時明確的對上官馳說的,只要上官馳表現出對北辰衍的絲毫在乎,她便將北辰衍的身份公之於衆。
這也就造成了,在北辰衍的記憶中,上官馳從不對自己有感情的緣故了。
而這些,也正是北辰衍長得像離妃,卻不是離妃所生的緣故。
分明便是,北辰衍的生母和離妃就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
聽完這些,海帝眉頭緊鎖,而上官馳則早已經老淚縱橫。
許多事情北辰衍也是第一次聽,但是他面具下的眼眸卻毫無所動。
可封鸞知道,北辰衍此時的心情必定不好。
面對老淚縱橫的上官馳,封鸞卻沒有半分的同情。
從上官馳第一次對上官主母妥協開始,便已經註定造成接下來的悲劇。
而上官馳最致命的錯誤便是軟弱。
身爲一個大將軍,卻次次向女人妥協,卻沒能保護自己在乎的想要保護的人。
若非是北辰衍有自保的能力,如今的北辰衍豈不是也會與當年的竹溪一般?
說到底還是上官馳在該強硬的時候沒有強硬,不該妥協的時候卻妥協了而造成了今日的後果。
也難怪,當日在王府見到自己的時候,上官馳會是那種的表情。
可憐之人,也總歸有那麼一兩點的可恨之處的。
上官耀這時,是越發的看不上自己的父親了,他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爲何總是對那些賤人野種那般的放不下,自己和妹妹不才是上官家的嫡子嫡女麼?
而離妃,此刻的臉色蒼白的可怕,雙脣顫抖。
終究,自己的父親還是出賣了自己。
好!
很好!
離妃的眼神中,除了畏懼之外,便是滿腔恨意。
而這個時候,海帝終於從上官馳那一攤事中回過神來,一臉冷意看向一旁的離妃。
“離妃,你可有話說?”
原以爲離妃是單純的不喜歡二子,這才冷漠,卻沒有想到二子卻根本不是他所生。
他懷疑過的,奈何模樣不欺人。
如今才知道,這背後竟有這樣的真相。
封鸞也在這個時候擡頭,看向離妃,想要看看都到了這個份上,離妃還能如何的辯解。
卻見離妃從容的從位置上起身,然後跪在海帝的腳前。
“皇上,父親所言,只一半屬實......”
“離妃娘娘敢指天發誓麼?若你話中半句虛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正當此時,北辰衍突然開口,聲音冷沉徹骨,如冬日霜雪一般。
離妃冷笑,“這是當......”
“轟隆——”
晴日裡響雷,讓離妃要出口的保證頓住,大驚失色。
而海帝,臉色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