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霏側頭一笑,什麼叫演技,跟葉蓁一比,她這輩子都沒資格拿什麼奧斯卡。
她第一次發現,這個葉蓁竟也真能沉得住氣。
這麼多怨氣,剛剛在聚會上她都能忍住。
“葉蓁,你說的對,就我那岌岌可危的婚姻,即便沒有你也會有別人攖。
可我寧可那個人是別人,也不希望是你。”
佟霏從牆邊離開幾分走到她的面前。
“我不恨你破壞了我的婚姻。
但我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償。
六年過去了,你始終沒能成爲戰天爵的妻子。
怎麼樣,愛了六年卻得不到的滋味如何?
你現在,有沒有一丁點能體會到我當時的心情?”
佟霏勾脣一笑:“我說過的,我曾經的痛,一定要一點一點的全都還給你們。”
葉蓁咬牙:“你是不是看我不反抗,就以爲我好欺負。
聽着,佟霏,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不是你,既然我等了他六年,那就有信心跟他耗到底。
我絕對不會讓他從我身邊離開。
你別想回來重新把他搶走,我不會放手的,死也不放。
告訴你,你絕贏不了我,因爲我比你更狠。”
葉蓁說完轉身憤恨的離開。
看着葉蓁離開的背影,佟霏背抵在牆邊,剪不斷,理還亂。
葉蓁說的對,她爲什麼不老死在國外呢。
真是回來自尋煩惱。
要不要乾脆就不管佟氏了,逃回國外去算了。
佟霏閉目,真是瘋了,連這種醉話都想的出來。
她憑什麼放着佟家的基業不管,爲了躲避這對傷害過她的人逃走呢。
不是想放手嗎,逃避不算放手。
真正的放手,是即便相遇也能做到心中平靜。
再睜開雙眼時,她眸中清亮了不少。
對,她得勇敢面對。
第二天一早,陳叔開車來將小達帶到了別墅裡。
而佟霏就從酒店出發直接去了公司。
半晌午的時候,她將手頭的資料全都看完了,她給秘書室打了一通電話。
沒多會兒,秘書室的室長在門口敲門進來。
“佟總,您要的秘書室職員的資料全都在這裡了,請您過目。”
佟霏將資料接過,逐一查看後抽出了兩張。
“這兩個人從今天開始調到我這裡來工作。”
秘書室室長將資料接過:“這李楠在咱們公司工作五年了,學歷和資歷都可以。
但這陳恭河…佟總,他還只是個新人呢,我擔心他會影響你的工作。
不如,我幫您推薦一個合適的人選吧。”
“不用了,這兩個人交給我就可以了。”佟霏擡眼看向他,表情很淡然。“好了,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是。”
秘書室室長離開後不過幾分鐘,李楠和陳恭河就一起來報道了。
李楠比她年長兩歲,算是公司在塗卿陽領導時代的老員工了。
對於工作上的事項,她瞭解的應該比自己多不少。
至於陳恭河,她用他,單純就是因爲他是陳叔的兒子。
從前,她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她很喜歡他像陳叔一樣穩重踏實的性子。
“佟總。”
“佟總。”
兩人異口同聲的看向佟霏。
佟霏抿脣一笑:“歡迎你們來我這裡工作,首先申明兩點。
第一,如果你們不願意跟着我乾的話,可以現在主動提出回到原來的崗位。
我不會反對,也不會挽留,尊重你們的選擇。
但如果你們選擇留下就必須要遵守我的工作原則,對我絕對忠誠。
我這個人最忌諱的就是背叛。
第二,你們兩個之間內部不要搞什麼內鬥,必須抱作一團,有團隊意識,互幫互助。
我需要輕鬆愉悅的工作環境。
嚴禁推卸責任。
在我這裡出了事情,只要你們敢於承認,我就可以幫你們承擔。
但如果你們推卸責任,那麼對不起,不管你是誰,立刻給我捲包袱走人。”
佟霏說完將目光在兩人身上旋了一圈:“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考慮。
你們可以去外面考慮一下一會兒進來給我答覆。”
陳恭河有些小激動:“總裁,我不需要考慮了,您說的兩點我一定會做到的。”
李楠也是點頭:“我也一樣,請總裁放心。”
“那好,李秘書,陳秘書,合作愉快。
陳秘書,你通知一下副總,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李秘書,你可以去安排一下今天下午跟塗總進行工作交接的事宜了。”
“是佟總。”
兩人離開後,佟霏掏出手機給小達打了一通電話。
小達接到電話的時候聲音響亮極了:“霏霏,幹嘛,我忙着呢。”
“你在忙什麼呀。”
“陳爺爺正在幫我在院子裡架鞦韆呢。
等你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你就能看到我們的勞動成果了。”
“這樣啊,天氣這麼熱,在院子裡呆一會兒記得拉着爺爺進屋涼快一下,別熱壞了。”
“知道了。”
“好了,那媽媽不跟你說了,媽媽要忙咯。”
掛了電話,門口傳來敲門聲和陳恭河的聲音:“佟總,副總他…”
“行了行了,用的着你在這裡廢話通報嗎。”
接着,門就被推開了。
佟辰雙手抄進口袋中吊兒郎當的走到她的桌前。
“我親愛的佟總裁,您又找我幹嘛呀?找茬兒?
怎麼着,這是打算以後一天一頓吵的節奏是吧。”
看着他這副德行,一身條紋粉紅西裝,帶白頭的尖頭皮鞋,頭髮朝天豎起,佟霏覺得腦仁兒疼。
“這裡是夜店嗎。”
“真是土,這是現在時下最流行的穿搭,你懂不懂呀。”
佟辰說着在佟霏面前旋了個身:“完美嗎?”
佟霏揉了揉眉心:“你說你能不能正經點兒啊。
你天天這樣兒多沒勁呀。”
“誰說沒勁的,跟你吵架有勁嗎?不也沒勁嗎。
可你還不是天天把我拎過來。”
“什麼吵架,我是找你有事兒要談的。”
真的,佟霏一直都覺得,跟這樣的男人聊天簡直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記得小時候,他們兄妹感情很好的。
她記憶力的哥哥也不是這副樣子的。
可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你的正事兒不就是讓我滾出公司嗎。
不告訴你了嗎,沒門兒。
以後我天天來公司,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不能把你怎麼樣。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
既然你以後要天天來公司了,那就正好。
我有個項目要交給你,你敢不敢接。”
佟辰側頭冷笑一聲:“我憑什麼要接你給我的項目。
我要做什麼項目,我自己不會去找啊。”
佟霏煩躁的舔了舔脣,這樣的人,她真想把他摁地下臭揍一頓。
“聽着,你不能一直在公司裡白吃白喝。
現在你已經成爲公司的負擔了。
如果你想要不被別人說閒話,那就必須要做點兒成績出來給大家看看。
我手裡這個項目是十足十會盈利的。
之所以交給你,是希望你能夠將它完成,讓公司裡的人對你刮目相看。
我不希望別人出去說,佟樂馳的兒子就是個草包。”
“切,你會這麼好心?誰信呀。”
“哥,”佟霏鬱悶極了:“你能不能認真點兒。”
聽佟霏這聲無奈的叫,佟辰揚眉坐下:“說吧,什麼項目。”
“兒童娛樂設施。”
“我去,都爛大街的項目你讓我做?”佟辰翹着二郎腿,一臉的鄙視。
“佟霏,你是不是故意要讓我接這項目,然後看着我賠錢讓人指責我好把我趕出去。”
佟霏鬱悶的拍桌:“你能不能別三句話不到就說我要趕你出去。
我趕你出去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可多了去了。
你現在難道不是被我猜中了心思惱羞成怒嗎?”
佟霏鬱悶的嘆口氣:“你知道現在的父母在孩子身上會投入多少錢嗎。
我做過市場調查,那絕對是筆不菲的數目。
是,現在每個城市兒童娛樂場所都不少。
可這市場離飽和還遠了去了。
我們要做的是嬰幼兒一站式服務的全國連鎖項目。
我們要整合這個市場,從中兼收利潤。
上至早教和學習,下至娛樂和遊戲。
只要父母帶着孩子走進了我們的店,就總有一個讓她們無法離開的理由。
兒童的市場就跟女人的市場是一樣的,非常有盈利性。
現在的年輕父母,都捨得爲孩子花錢。
只要你稍微動動腦子,一定會盈利的。
而且,我連合作夥伴都給你找好了,你穩賺。”
佟辰撇嘴站起身就往外走去:“這麼無聊的項目,要做你做,我可不做。”
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佟霏鬱悶的將已經給他準備完整的資料甩到了桌上。
真是白替他擔心了。
爛泥扶不上牆。
行,他看不上這點蠅頭小利不是,她做就是了。”
佟霏按了一下內線:“陳秘書,你進來一下。”
陳恭河從外面恭敬的走了進來上前:“佟總,您有什麼吩咐。”
“行了恭河,這裡沒有外人,你不用這麼拘束。”
“佟總,您…還記得我呀。”
“你說呢,我不過是幾年沒見你,又不是幾十年。”
佟霏將資料遞給他:“你拿着這資料出去看一下,這幾天着手準備一下這個項目。”
“好的佟總。”
陳恭河說完往外走去,可走到一半,他又轉身折了回來。
“菲菲姐。”
佟霏擡眼看向他,“大少爺一直就這樣兒。
你別傷心,加油,我一定會一直支持你的。”
“謝謝。”
佟霏抿脣笑了笑,“陳叔現在在我那裡住,有時間過去吃飯吧。”
“好。”
陳恭河才離開沒多久,佟霏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佟霏很謹慎謙恭的道:“果叔叔,是我,霏霏。”
“霏霏呀,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有事兒?”
“果叔叔,對不起…之前我說要把兒童娛樂設施那個項目拿下給我哥做,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你呀,不用道歉。
我那天就告訴過你,你哥那個人,眼高手低,看不上這點兒利潤。”
“果叔,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這項目由我來做,你看行嗎?”
果成天在電話那頭聲音慈和的笑了起來:“比起你哥,我倒更放心你。
霏霏,你還是很有潛力的。
你剛起步,眼睛不要只盯着那些個大項目。
項目越大,爭搶的人越多。
而那些爭搶的人往往爲了能夠得到項目會不惜壓縮自己的利潤。
其實到手之後的實際利潤不見得比這些小項目多。
有的時候呀,越是這樣的小項目,越能帶動公司的利潤。
我做了一輩子生意,有些事兒看的比你準。
相信你果叔叔,這筆生意,我保你穩賺不賠。
記住,水滴雖小,但也能凝聚成海。”
“果叔叔,改天,我真得去你家好好聽你給我念一念生意經了。”
“那你就來,果叔叔天天在家裡悶着呢。
哎喲,我要是有個閨女該有多好呀,就是貼心。”
佟霏呵呵笑了兩聲,門口傳來敲門聲,她道:“果叔,我這裡有點事兒,先不跟你說了,回頭我再給你打電話。”
“行,掛了吧。”
掛了電話後,佟霏擡眸望向門口:“進來吧。”
李楠出現在門邊:“佟總,塗總那邊今天下午交接不了,幾天前預定的風投公司的人要來。”
“行,我知道了。”
“還有件事…”李楠有些猶豫。
佟霏揚眉:“怎麼了?”
關於佟霏,她們都只知道她傳聞中的樣子。
囂張跋扈,大小姐做派,性格很難纏。
有些事兒,尤其是非工作上的事兒,作爲一個深諳生存之道的秘書,李楠其實是有些擔心的。
因爲在領導跟前工作,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被事不關己的事情引火燒身。
“有話就說。”
李楠理了理衣襟上前:“佟總,一樓大廳服務檯打來電話說…說戰二爺派人送來了一車花,讓搬到你辦公室裡來。”
“什麼?”佟霏驚了一下,她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戰二爺。”李楠有些緊張的又重複了一遍。
佟霏眼睛眨巴了無數下這才反應過來她沒有聽錯。
可是戰天爵給她送花?多好笑。
從前,他可是從來沒有送過她一朵花,不,連一片花瓣她都沒有收到過。
佟霏蹙眉,他這是什麼意思,打一巴掌再賞一個甜棗嗎?
真把她當傻子了不成。
“佟總,前臺那邊問可不可以讓搬花的師傅上來…”
李楠底氣不足的話語打斷了佟霏的思緒。
“這花一束都不許搬進來。
告訴他們,從哪兒搬來的,就運回哪兒去。
我這裡不開後花園。”
“是。”李楠轉身出去的時候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捱罵,比想象中好一些。
佟霏雙手支在額頭前,腦子裡很亂。
‘一車花’這三個字讓她想起了往事。
當年她追他的時候,爲了吸引他的注意。
她特地訂了一車的花送到了他的公司給他。
其實她的目的特簡單,就是宣誓主權,這男人是有主兒的,讓他們公司裡那些個春心蕩漾的女人收斂住自己的小心思。
而且這花兒,她一送就送了半個月。
正在想着,她的手機嗡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佟霏轉頭斜了一眼,只見來電顯示上的號碼正是戰天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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