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測試藍纓第一個衝了出來,她保持着高速奔跑過來,順手拔了小旗子,又習慣性的拿了瓶水在手中,繞着周圍慢跑。
傅清離的視線慢慢的轉移到她身上,她正在一邊活動着,一邊把擰開的水從自己的頭上倒了下去,她甩動着頭,甩掉臉上多餘的水,伸手抹了一把臉,她扭頭朝這邊看過來,傅清離看着她的方向,然後說:“四十九分。”
限定時間是一個小時,她是四十九分,自然就是合格了。
藍纓沒說話,傅清離又說:“這是所有測試中最簡單的。”
藍纓這下聽出來了,這是嫌棄她的花費時間慢。
確實,跟其他項目比今天的簡單了許多,但是隻是相比之下,畢竟每一次的測試過程中都有很多無法預知的意外,恐怕沒有人能保證每一次的測試都百分百通過。
最關鍵的是,藍纓覺得自己昨天夜裡的睡眠不足嚴重影響了她的體力,如果不是晚上李老頭家訪的時間她補了不到一個小時的覺,她都懷疑自己連今天晚上的測試是不是都通過不了。
傅清離還嫌棄她慢。
藍纓沒說話,只是慢慢繞了更大的圈避開傅清離。
她覺得傅清離從昨天到今天都有針對她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讓教官不滿意了,她已經能忍能避的都盡力了。
一個圈足夠大,她繞了半天,小跑着十五分鐘還沒繞過來。
五五分鐘的時候第二個女孩也出現了。
傅清離掐下表,看向那兩個精疲力盡朝着這邊幾乎是挪步的兩個小姑娘,等她們走到面前後,他說:“測試沒有通過,自行回去。”
其實對於兩個小女孩來說,測試不通過是正常的,因爲所有的訓練都是循環性的,說白了,就是所有的訓練和測試都是根據流程來的,不論是教官還是機構,都完全沒有考慮到照顧新人這種說法,所有新來的人,都是直接加入到緣由的訓練隊伍中去的。
這就等於是讓一個漢語拼音都不會寫的小姑娘,直接進入初中、高中學習,然後參加高考,所以這些小姑娘不通過顯而易見。
當然,在智力和體能上,人與人之間必然會有詫異,所以纔會有“天才”這個詞應用而生。
在機構,每年總會跳出一兩個極其聰明的,等於是那種就算大字不識一個,在學了一兩年後參加高考,直接就通過的人才。
藍纓就是這年唯一的一個,她在稀裡糊塗加入訓練三個月後,參加了第一個小測試,直接就通過了,而且,還是以最好的成績,當時的紫紗和半白都比她年長很多,她還是個八歲的孩子。
傅清離嫌棄藍纓的低效率,藍纓當然要離的遠遠,誰知道那變態會不會因爲看她不順眼,又讓她跑到天亮。
如果每天不用上課她真的無所謂,但是白天要上課,她的精力不足,原本睡眠都是安排好的,一下被打跑,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打破。
好在傅清離這次沒讓藍纓,藍纓和另一個女孩乘車離開,而那兩個小女孩只能跟在後面跑,很快就被開起來的車甩的不見人影。
藍纓和另一個女孩坐在車上,和往常一樣一句話不說話。
傅清離在前面開着車,車裡沒有燈光,行到有路燈的階段,後面的兩個人只看到傅清離帶着黑色手套的手握着方向盤。
私底下她們也偷偷議論過,覺得傅清離是不是長的不能見人,所以纔會天天躲在黑暗裡,其實他是拿安全感當藉口的吧?
可轉念又一想,禮儀教官說了,被挑選來了這裡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個是醜的,畢竟,機構的主人是個有很強怪癖的人,只願意挑選相貌好看的人。
就連桑弓那樣帶着獸性的人,都有一張五官端正的臉,只不過他過於強壯的咬肌讓他的面部顯得比其他男性更粗獷也更有攻擊力,對一個人懷疑敵意和攻擊性的時候,連帶着這個人的臉看着也不順眼了。
藍纓低着頭,閉着養神,然後一不小心睡着了。
車停下之後,另一個女孩下車,藍纓靠在後面沒動,因爲車裡沒有燈光,所以另一個女孩下車之後根本沒發現藍纓睡着,她原本以爲自己下來之後,藍纓自然就會跟着下來,結果她坐在後面一動不動。
女孩站在車門外,歪頭看向車裡面,“七號?”
藍纓睡的正死,女孩只能超前走了一步,她剛要伸手敲一下車門,車突然開了出去。
女孩伸手捂住嘴,撒腿跟在車後面追:“七號!七號!”
在這裡,所有人都很默契的儘可能的喊“教官”,因爲所有人都儘量避免跟教官說話,那不是好事。
女孩追了很遠,結果車眨眼沒了影子。
女孩大口的喘着氣,伸手抓了一把頭,現在怎麼辦?
能來到這裡的女孩,本質、品性和心眼都不壞,又或者是說是每個人都有容易被引導的潛質,經過一層層篩選被送到這裡,每個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所以對同一個屋檐下的人關心和擔心,這些都是最真實的反應。
女孩很着急,車上的人傅清離,是她們的教官,七號孩子車上!
郊外,昏暗路燈下,傅清離的車停了下來,顯然,後面的乘客如果不是困到一定程度,絕對不會這樣睡的這樣毫無戒心,又或者說,這個平常對作息要求極其嚴格的少女,突然被改變了作息時間,甚至剝奪了她的睡眠,她正處於閉眼就睡的狀態,或許她是覺得在回住所的這段時間是個很好的機會,所以她才閉眼養神一下,卻不小心睡着了,而且是沉沉的入睡。
傅清離坐在駕駛座上,車打了雙閃。
他坐在前面,後面還睡了個人事不知的姑娘。
半響,他開門下車,走到後面,拉開車門,他開口:“七號。”
聲音不大,周圍野地裡的蟲鳴都比他的聲音要響亮。
他又開口:“七號。”
藍纓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側躺在後面的椅子上了,顯然,側躺比她坐着睡要舒服,她甚至毫無芥蒂的在狹小的椅子上翻了個身。
訓練服穿在她身上,連帶着訓練服都有了別樣風情,果然美麗的女人不管穿什麼都美麗。
傅清離沉默的站着,車裡的人安靜的睡着。
半響,傅清離彎腰,一條腿踏進車裡,“七號。”
七號依舊沒有醒,傅清離低頭,黑暗中她看着她的臉,路燈模糊了她肌膚的顏色,可他知道,她的皮膚又白又嫩,就算未施粉黛,也足夠讓同齡人羨慕。
每個夜晚的訓練似乎對她的影響並不太大,他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摸了一下,和看到一樣,不但白,而且光滑,一個得天獨厚讓人羨慕美麗少女。
他的手擡起,卻又小心的落下,再次摸到她的臉上,順着她的眉眼輕輕撫摸着。
他閉上眼睛也能描摹出她的樣子,那眉眼,那脣鼻,同樣的五官同樣的一張臉,只有她的最奪人眼球。
美麗沒有定義,畢竟世上的美各有千秋,機構的美人一個賽一個的,可她有一張美麗又正處於一個女孩一生中最美麗時刻的開始,叫她如何不吸引桑弓之流的目光,又或者,他之流的目光。
藍纓的兩隻手相互交差抱着胸前,他熟悉那個姿勢,那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會做出了的姿勢。
她一定做過無數次噩夢,她在夢裡一定是被人追殺、欺負的那個人,她醒着的時候一定對世界充滿了警惕,卻又嚮往着外面的世界,她一定羨慕着學校裡、班級上的那些幸福的孩子,她一定對任何一個對她表示出一丁點關心和照顧的人充滿了感激,即便她的臉上找不到半點笑容。
他知道,這個世界對於她而言,還沒有能讓她笑出來的人和事。
在他不自知的時候,呼吸不知不覺的加重,他的手流連在她臉上,細長的脖子隱沒到了訓練服中,訓練服的設計儘量貼身保持乾淨利索的風格同時又能讓人在訓練時候便於舒展開來,所以材質也是特殊設計的。
她腰部的曲線隨着她翻身的動作呈現在他眼前,連綿起伏山巒疊嶂,屬於少女的特徵在她身上愈發明顯。
傅清離的眼眯了眯,他又一次開口:“七號。”
他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裡顯得微不足道,即便換在了臥室,這樣的聲音也不足以叫醒一個沉睡的人。
他覺得他努力過了,但是她沒有醒。
他的另一條腿也邁了進去,他側身坐到了了後座上空餘的地方。
他安靜的坐了幾秒,好一會後,他的視線重新落到了她身上,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她臉上的亂髮理到兩邊。
她顯然睡的有點忘乎所以,也忘了她之前是在什麼地方,所以她很放鬆的動了動脣,發出一點輕微的哼哼着。
“七號。”
他的聲音在沒有波瀾和起伏,更像是試探的叫她。
終於,他傾了傾身體,湊到她的臉面前,手指從她脣上輕輕滑過。低頭,吻到她的脣上。
初初的輕淺舔舐,終於隨着他男性身體的覺醒變的粗魯和霸道起來。
藍纓驀然睜開眼,她幾乎是本能的攻擊壓在自己山上的人,握成拳的手臂還沒落到他身上,已經被他鉗制住。
他猛的把身體壓在她身上,身體的優勢完全壓制了她,他狠狠的啃噬着她的脣,啃咬着她的脖頸,她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
覺察到她的手臂在積蓄力量準備掙脫,他在她即將掙脫的時候開口:“七號,歸位!”
她瞬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帶着熱度的身體逐漸變的僵硬起來。
傅清離笑了一聲,他抓着她的手腕,重新低頭親吻她,拉着她的手,強行讓她摸向他的身體,他說:“七號,你錯過了回家的站。”
藍纓所有的睏意都在他的口令後消失,她本能的咬緊牙關,緊張和恐懼讓她全身都在打着哆嗦。
傅清離的手不再束縛她的手,她卻依然維持着被他摁着的姿勢,只另一隻手摸在傅清離的身體。
木然的、僵硬的摸着傅清離的身體。
傅清離把她從半躺的姿勢拉到了懷裡,他的手穿過他的訓練服,摸到她的面前,他親吻着她的臉:“你喜歡桑弓那樣的?又或者是你學校裡遇到的那些小白臉?”
他低笑一聲,手順着她的身體緩緩朝下滑去,他笑着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他顯然知道自己等不來答案,他的手動了動,她擰起了眉,又屈辱又噁心,她臉上的表情似乎他笑了一下,偏頭吻在她的臉上。
良久過後,他似乎是滿足了對她身體的試探,他慢慢的把手縮了回來,一點一點的整理她被弄亂的訓練服。
他說:“你該回去了。”
他伸手,把懷裡全身僵硬的人放到了後座,“我送你回去。”
他下車,從後座回到駕駛座,開車把她送了回去。
車到了住所門口,藍纓推開車門下車。
傅清離說:“七號。”
藍纓的身體一僵。
她走到前排,彎腰看着他,傅清離說:“我改主意了。”
她依舊看着他,面無表情,傅清離的面容隱沒在陰暗中,他說:“你想要自己走出去,我給你這個機會。”
藍纓依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傅清離似乎笑了一聲,“讓你用你自己的力量離開這裡。”
藍纓的眼睛似乎在某個瞬間綻放出了光彩,短短的時間,他看到了,他說:“桑弓,不用擔心。”
藍纓依舊沒有說話,他繼續說:“每個終極測試的學員,都會專門的無人機全程跟蹤,你最後的成績所經歷的每一關,都會被人全程看到。他有機會作弊,但不是絕對的。我還在。”
說完,傅清離踩下油門。
藍纓站在原地,如果說她前半分鐘還沉浸在對傅清離的恐懼中,那麼剛剛傅清離的話似乎重新給了她機會和力量。
她舉起雙手,狠狠的抓了一把頭髮,她在原地轉了一圈,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
她現在也完全搞不清傅清離究竟是什麼目的什麼意思,他一句話可以把她打入地獄,一句話又讓她覺得有了希望。
他說“他還在”,這句話藍纓聽到了,他是不是說,如果終極測試的時候桑弓想要作弊對付她,他會出手相助?
藍纓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本來傅清離就是個見不得光的無臉男,如今,這個男人給她打了一陣強心針,讓她覺得充滿了恐懼的最終測試很可能會葬送她這將近十年的努力。
現在,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成算和希望更大一點?
當然,藍纓自己也知道,傅清離三年前說了那樣的話,三年後說了這樣話,他對她又心懷叵測,他的話不一定可信,但是這個時候,面對着今年同時面對的終極測試和高考,她覺得有一線希望和沒有,總歸是不同的。
她伸手推門,住所的門開了,她們給她留了門。
她關門進屋,發現鞋子只有一雙,知道那兩個小女孩還沒回來,她也給她們留了門,然後進屋清洗,一邊洗,一邊想到了傅清離的手摸在她身上親在她臉上的觸感,她開始乾嘔起來,噁心的無以復加。
她恨自己熬不過睏意來襲,讓他有機可乘,撕破臉對她來說並沒有好處,這就像她睡着的時候,或許傅清離什麼舉動都沒有,但是一旦她醒了,他就很可能故意想要看她的反應,對於藍纓來說,傅清離比桑弓更讓人恐懼。
她躺在牀上,閉着眼,睏意來臨後,她很快進入夢想。
生物鐘早已養成,她睜開眼,看了下時間,起牀時間到。
有了睡眠,她終於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出去的時候早餐已經準備好,她還在喝着兩個小姑娘給她做的養傷口的湯,傷口已經結痂,除了有些癢外,其他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就算她參加測試也大動作也沒撕裂傷口,當然,牽扯到的時候還是有點疼。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柴崢嶸又出現在她面前,藍纓看了他一眼,擰了擰眉,有點嫌棄他這個月出現的次數有點多。
柴崢嶸指控:“什麼眼神?什麼眼神?我這隔了一週纔來,你又嫌棄我?”
藍纓端着餐盤去排隊,柴崢嶸跟在她後面,“喂。喂?恩人,跟你說話呢。又不理人啊!”
藍纓打了飯菜,端到長桌子上,柴崢嶸也趕緊坐過來:“恩人,你說你天天吃這麼難吃的東西,你怎麼吃的下的?”
藍纓看了他一眼,站起來就走,柴崢嶸看看她的食物,又看看她,“哎?”
然後她就發現她拿了一隻碗去打湯了。
柴崢嶸伸手撐着頭,看着她走回來,“恩人,你看看有幾個人喝湯的?”
藍纓還是不理他,放在自己面前,低頭喝了一口,然後開始吃飯。
柴崢嶸問:“晚上請你吃東西?”
藍纓頭也不擡的說了句:“不去。我昨天缺覺,精力趕不上。我要把昨天的一天的功課都補上來。”
柴崢嶸問:“昨天怎麼缺覺?你幹嘛了?”
藍纓隨口說道:“被罰了。”
說完,她頓了頓,低頭繼續吃東西。
柴崢嶸好奇:“被罰了?罰你幹什麼了?罰站?”
藍纓覺得他有點聒噪,一個大男人,比她這個女人還要聒噪,嫌棄的看了一眼,說:“不是,跑步。”
柴崢嶸驚訝:“跑步?你爸?哦,你天天綁沙袋,也是爲了跑步?那就是你的教練。你家裡人這是要把你培養成全才了,教練都有了。”
藍纓說:“愛好。”
柴崢嶸笑了一下,“愛好?這愛好不錯,強身健體。”
藍纓沒說話,柴崢嶸又問:“你花錢找教練,他還罰你,不像話。”
藍纓手裡的勺子重重的戳了一下餐盤,氣鼓鼓的說:“沒花錢,所以纔敢罰的。”
柴崢嶸:“……”問:“沒花錢啊?那難怪了。”
藍纓有點鬱悶,低頭認真吃飯,吃了兩口,心裡又有點氣不過,畢竟平時也沒什麼人跟她說話,柴崢嶸算是死皮賴臉跟了三年才讓藍纓願意跟他搭話的人,她說:“我又沒犯錯,憑什麼罰我?”
對面,柴崢嶸的眼睛略略睜的有些大,表情有些驚訝,“啊?”
“本來就是!”藍纓說:“我表現那麼好,又跑第一,不應該罰我。”
柴崢嶸安慰:“興許是爲你好呢。”
藍纓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你不懂”的表情,說:“我覺得他一定特別恨我。”
柴崢嶸微微擰了擰了眉,“哦?爲什麼這麼說?”
藍纓說:“感覺。”有些話當然不能跟柴崢嶸講,特別是傅清離對她的侵犯,她想起來就覺得噁心,就更不要說對旁人講了。
柴崢嶸輕笑了一聲,“臆想症。”
藍纓擡頭看了他一眼,看了眼他面前的食物,說:“你要吃完。”
柴崢嶸拿着勺子的手敲了敲餐盤,“兩個字:難吃!”
她無意中看了眼,發現柴崢嶸袖子下露出來的手腕處,有多條橫七豎八的劃痕,就像是被什麼利器割了小口子後又癒合的傷疤。
她問了句:“你的手腕上怎麼回事?”
柴崢嶸正在敲勺子的手一頓,他的視線慢慢看向自己的手腕處,發現衣袖縮上去一點,露出了手腕。
他擡眸看向藍纓,藍纓顯然對他手腕處的傷口好奇,正拿眼打量。
柴崢嶸的手敲了敲桌子,說:“想知道啊?晚上請你吃飯,今天不遲紅豆沙,今天吃自助餐怎麼樣?”
“不怎麼樣。”藍纓重新低頭吃飯,不說拉倒,反正跟他沒關係。
柴崢嶸那勺子敲敲她的餐盤:“哪有問一半話好好的就不問的?繼續啊。”
藍纓說:“跟好奇心相比,我更願意尊重食物。”
柴崢嶸嫌棄:“恩人,雖然你救了我的命,但是你這也太無趣了。”
藍纓覺得這人怎麼就這麼欠呢,當初他要是沒搶救過來就好了。
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低頭吃飯,柴崢嶸孩子那邊嘀咕,藍纓只好問:“你的手手腕到底怎麼回事啊?”
於是柴崢嶸把自己的那隻袖子撩起來讓她看,撩起來之後藍纓才發現他胳膊上都是橫七豎八疤痕,其中有兩條特別的長和大,看起來也更猙獰。
藍纓看了他一眼,柴崢嶸立刻說:“你這是什麼眼神?你這是歧視!我這是光榮的印記!”他說:“這些我小時候中二病犯了,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經常跟同齡的孩子上山爬樹留下的。你說是不是很光榮?”
藍纓扭過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她真的沒覺得有多光榮。
不過小孩子貪玩,也能理解,只是,這些疤痕也太多了一些,這小時候得多調皮才能弄出這麼些疤來呀?
柴崢嶸顯然介意藍纓的視線,解釋完,他就一點一點一點的把衣袖放了下來,釦子扣好,遮住手臂上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