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無因這邊和慕南衣的事情，許墨辰並不知道，因爲第二天有了更煩心的事情正在等着他。
士族學子的文氣被盜取，一下子就被修仙者知道了。
這些士族的背後，多少也有修仙者支持，關係脣齒交錯。
所以大清早，許墨辰還沒有吃早飯，御書房這裡，已經堆滿了奏摺。
“陛下，”唐德潤的情報那邊，也收到類似的消息，“昨天晚上，京城周邊士族學子的聚集住所，基本上都受到了襲擊。
他們的文氣都被提取走了，當然這件事情，士族學子作爲凡人還不知道。”
許墨辰看着奏摺：“百官的速度倒是很快，恐怕是擔心朕懷疑到他們，才這麼積極的吧。”
“如今大家的臉皮都扯下了，也就沒有以前那樣的避諱，”唐德潤有一說一，“這樣的事情，他們不表示的話，對陛下對其他宗門不好交代。”
許墨辰冷笑：“在朝爲官也就罷了，心裡裝着十方世界，朕也可以忍。
現在還操心士族，那天下的百姓放在哪裡。”
唐德潤搖頭：“利益至上，這些士族後面也有支持的宗門，應該是察覺到問題，所以託百官之口，上奏給陛下。”
許墨辰不想看，也不用看，就知道大致奏摺寫的是什麼。
這科舉，不用說囊括前列的優質學子，都是修仙者。
第二層次的，才輪到這些士族。
十方世界默認的結果，現在被打破了，這些士族學子，已經失去了競爭力。
很好理解，不管是修仙者還是士族學子，都有學霸和學渣。
現在士族學霸等全軍覆沒，最能得到好處的，就是修仙者中的學渣。
因爲沒人競爭了。
“所以，”許墨辰拿起一本奏摺拍着掌心，“朝臣的意思，是希望朕出面安置這些士族學子。”
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沒本事落選，作爲皇帝還要給他們擦屁股。
“朕要是不同意呢？”許墨辰先問問底線。
“陛下，”唐德潤嚥下口水，“不管怎麼說，畢竟士族還是人族中的一大勢力，暫時得罪不起。”
“放肆！”許墨辰一拍桌子，“朕給他們開後門，和科舉舞弊有什麼不同。
愛卿就沒有想過，萬一朕真的那麼做，到時候朝臣變臉逼朕，那朕豈不是要下罪己詔？”
“這……”唐德潤愣住了，陛下果然陰險狡詐。
啊不對，是老謀深算。
“所以不能給士族子弟開後門，”許墨辰沉吟着，“科舉考試，還是要正常的流程走，考得上考不上，看的是個人的本事。”
唐德潤跟在他後面，靜靜等待皇帝的結論。
現在他態度絕對恭敬，要是陛下是荼道逍遙仙，自己胡言亂語，一巴掌或許就拍死了。
“正大光明放水是不行的，”許墨辰慢慢踱着步子，“但愛卿說的對，朕的對手是修仙者，再來一個士族，腹背受敵。
士族子弟沒考上的，斷不能入仕途，不過這裡可以做變更。
你去散播點毛毛雨，就說科舉之後，朕可能會舉辦恩科。”
“恩科？”唐德潤第一次聽說。
“嗯，”畢竟帶着藍星上下五千年的經驗知識，許墨辰越說越覺得有理，“就是恩科。
不過既然是恩科，肯定要擴大。
等州縣的寒門學子考試完畢，獲得錄取的，全部可以和士族子弟一起參加，由朕親自出考題，考完之後逐一面試。”
唐德潤腦門的汗出來了，這皇帝修仙之後，果然是不眠不休狂幹到底啊。
但是，這麼處理確實能夠穩定如今的局面。
不管是野心勃勃想要一網打盡科舉名額的修仙者，還是暗中扶持士族的修仙者，皇帝這麼處理，雙方都沒有意見。
事情定奪之後，許墨辰問起紅袍人的調查。
“昨夜事發之後，微臣私下會見了禮部的紀文和和溫冠賢兩位大人，”唐德潤絲毫不敢隱瞞，“對於文氣被盜取的事情，微臣估計他們早就收到了風聲。”
許墨辰頷首，這他也想到了。
“但是紅袍人的話，他們也很吃驚，”唐德潤從須彌芥子拿出一份報告遞上去，“中土大幹的，文道爲一聖四先哲。
所謂的一聖，指的是文聖周公，不過他一般不過問世事。
四先哲，其中兩位先哲，陛下在國子監見到過。
另外兩位先哲，據說是在異域國傳播中土文化，所以這四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覓珞說，那紅袍人也是先哲水平，”許墨辰皺眉，“難道能夠憑空出來一個先哲？還是說情報有誤。”
“文法宗的修行不一般，”唐德潤解釋，“聖人和先哲，不是練練九竅神通就能封上稱號的。”
文道嘛，比的不僅僅是拳頭，還要看文學功底等等。
“此人能夠動用古籍困住陛下，小公主不會看錯，”唐德潤繼續，“所以微臣以爲，京城來了第五位先哲。”
有意思了，憑空出現的人。
“會不會是隱世修仙者？”許墨辰問。
“不可能，”唐德潤很肯定，聖人先哲封號不一般，“還有一種可能，是雲上界下來的。”
許墨辰臉色頓時就凝重了：“查，一定要查出來。
另外盯緊京城，此人出手一次，朕不認爲他已經達到目的。”
光是吸取一些士族子弟的文氣，能夠做什麼。
唐德潤領命。
“修書一封，送去南海龍宮，”許墨辰交代，“態度要好一點，當初畢竟是朕斬殺了他們的族人。
至於覓珞的事情，隱晦提一下就可以，看看龍族的反應。”
唐德潤心領神會：“陛下是希望龍族的來京城，給這裡加把火？”
“樹欲靜而風不止，”許墨辰難得泛起笑容，“既然如此，朕不如多加點風，看看到底他們想要怎麼吹。”
事情交代完畢，唐德潤轉身出去安排。
御書房安靜下來，許墨辰琢磨着，在房間周圍設下禁制，然後屏息凝神，進入自己的內觀天地。
首先來到的是自己的炁藏神府，這裡和以前沒有太大的變化。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道源之泉的上面，漂浮着一個道果。
是當初移天借道術法結出來的。
只是在東煌古籍裡面，爲了對抗書籍的法則之力，被裡面的異火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