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唐婉兒說的不緊不慢,好似對於這件事情完全沒有放在心中,於是覺得有些無趣,就笑了笑說:“既然寧妃心底無私,自然覺得天地寬闊,本宮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此回宮去了!”
唐婉兒趕緊躬身送皇后離開,珠兒和安盛都是恭謹有加,畢竟如今唐婉兒可是這後宮之中排位第四的妃子,而且又得聖上與太后眷顧,誰又犯的着無端地得罪了她呢!
等皇后去的遠了,唐婉兒百無聊賴說道:“本宮出來就是要做做樣子給人瞧瞧,如今倒好了,不想這人竟然會是皇后,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皇后娘娘又能怎樣,如今皇后在太后面前也是失勢了呢,就算娘娘給了皇后機會,她也無處去說不是嗎?”桃兒嘟着嘴說道。
唐婉兒噗嗤一笑說:“本宮原本以爲自己這張嘴就夠伶俐的了,不想你較之本宮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桃兒訕笑說道:“這便是跟誰像誰吧,奴婢這些刻薄言語可都是跟着娘娘學得!”
唐婉兒倒是不介意下人和自己沒大沒小,立時笑說:“你倒是來取笑本宮了,你仔細了,若是哪日本宮不爽了,就求皇上把你賜給小文子!”
桃兒和小文子都是大囧,小文子更是顫聲說道:“娘娘還是不要耽誤了桃兒姐的大好青春吧!”
這話接得順當,而且很有些意趣,唐婉兒哈哈大笑起來,只驚得進出幾棵枯樹上撲棱棱飛起幾隻鳥兒來。
幾人都是大驚失色,待看清怎麼回事之後又笑了一陣。
“當真是沒有規矩!”凌風說着話從一條小徑走過來說道。
唐婉兒沒想到這個時辰凌風會進御花園,趕緊要跪迎,凌風早已走到近前說:“免了吧!”
唐婉兒見凌風的面色不善,心中不禁有些嘀咕,凌風身後沒有吳庸跟着,自己都覺得有些不甚自在,也不理會唐婉兒,而是徑直找旁邊的一個花廳走去,那裡想必平日裡有哪位妃子常來,因而拉了帷幕,又設了炭盆。
唐婉兒看了小文子一眼,小文子立時轉身而去,唐婉兒就上前親自攙扶了凌風到帷幕中坐了下來。
“今兒的事你都聽說了吧?”凌風漠然問道。
唐婉兒點頭說:“宮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臣妾怎會不知?”
“朕本就是要去值房中瞧瞧吳庸的,倒在這裡巧遇了你了!”凌風坐下來之後當即說道。
既然凌風在自己面前本就沒有打算隱瞞此事,唐婉兒也不能無動於衷,於是笑說:“想必聖上業已猜到了,今兒在壽康宮中臣妾那番話的確是猜測出來的。”
凌風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看着唐婉兒冷笑說道:“你倒是坦白,你也知道朕就喜歡你這一點!”
他的話雖然是這般說,可是旁邊的桃兒和杏兒還是嚇得臉色發白,誰不知道,伴君如伴虎這話可不是誰人憑空捏造出來的。
唐婉兒還沒有說話,小文子早已準備了炭火來,就在炭爐中鋪開了,凌風頓時感到一絲暖意,看了一眼小文子,小文子也不敢擡頭,就躬身退到了一邊。
小文子的心理也是忐忑不安,誠如敬妃所言,若是聖上當真追究下來,吳庸已經受了皮肉何苦,則自己也不能倖免於難!
凌風卻沒有十分在意小文子,只是冷冷說道;“你們且退下,朕有些話與寧妃說。”
幾個下人面面相覷,唐婉兒輕輕咳嗽了一聲,衆人才躬身退下了!
“想必你也瞧出來了,朕對於此事並不願意深究,只是朕納悶的是你爲何要在壽康宮中說起敬妃的事情呢?”凌風有些不解地問道。
唐婉兒微微一笑說:“聖上,其中緣由簡單至極,臣妾得以冊封,皇后與德妃娘娘心中自然不爽,臣妾只想着既然如此了,何不就讓她們愈發不爽一些呢!”
這話直白到讓凌風忍不住想笑,可是仍舊忍住了問:“可是宮中的規矩你當是知道的,朕的心思任何人都不得猜測,這叫揣測聖意,可是大不敬之罪!”
“臣妾倒並不如此以爲,聖上的心思臣妾猜測得到,只是說明臣妾與聖上心意相通,她們猜測不到是何種緣由臣妾就不知道了!”唐婉兒輕笑說道。
凌風的臉色不由得和緩了下來,無奈說道:“你這種性情還是要改一改,此次是吳庸代你受過,可是下次呢?”
“聖上,臣妾明白,吳庸代臣妾受過也不過是個幌子,只能說明聖上對於臣妾依舊眷顧,若是聖上一心想要懲戒臣妾時,慢說是吳庸,便是太后出面求情只怕也是徒勞無功吧!”唐婉兒歉然一笑說道。
這話倒是凌風愛聽的,他正色道:“這話纔是有些體統呢,此次的事情朕暫且壓下,只是事後德妃自然能想得清楚是非曲直。”
“聖上勿慮,德妃便是想明白了其中內情,也是不敢再有什麼動作,聖上袒護臣妾的心跡已然表明,臣妾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值得擔心的不過是德妃而已,日後她對於臣妾自然就要謹慎一些了!”唐婉兒笑意盈盈說道。
凌風頓時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說:“朕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呢,原來你卻要借朕的名義來壓制德妃嗎?”
“聖上怎麼說都是聖上的意思,臣妾不贊同也不反駁,聖上方纔說了,聖意難測,臣妾也就不揣測了!”唐婉兒狡黠說道。
凌風一時無語,這唐婉兒太過聰明,居然用自己的話堵住了自己的嘴,可是想想也沒有什麼言辭能駁斥她,於是起身說:“罷了,事情既然已經如此了,朕也就認了,畢竟吳庸時因你受了些皮肉之苦,你就隨朕到值房中去瞧瞧。”
唐婉兒猶豫了一下,不過見凌風眼神懇切,也是無法,就起身道:“聖上體恤下情,若是臣妾違拗聖意,則有些說不過去了!臣妾就謹遵聖諭!”
兩人相視一笑,而後攜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