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見太醫一臉驚詫看着自己,她的心一時之間就提了起來,太醫茫然說道:“娘娘,微臣診視寧妃娘娘好似是喜脈!”
慢說是敬妃,就是唐婉兒自己聽了都是渾身一震,頓時坐了起來,敬妃呆呆看着唐婉兒,唐婉兒失聲問道:“你說什麼,你是說本宮懷了身孕了?”
太醫點了點頭,趕緊對着唐婉兒磕頭恭賀,唐婉兒這時候倒糊塗了,桃兒伶俐,趕緊從袖中摸出一些銀子塞到太醫手中說:“這是咱們娘娘賞賜你的,娘娘今兒將闔宮上下的銀兩都賞賜了大內侍衛了,若是不然定會多賞賜你一些!”
太醫哪裡會計較這些,他又不是不知道,因爲後宮的規矩寧妃的喜脈是自己診斷出來的,則這日後的平安脈象都會要自己來伺候,那日後的賞賜自然也就少不了了!
“瞧桃兒這話說的,難道本宮就不能代你家娘娘賞賜了?”敬妃白了桃兒一眼,環兒趕緊就從自己袖中摸出了一張銀票來!
唐婉兒還是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只是呆呆看着敬妃,而敬妃早已對着疾步進來,一臉喜氣的小文子道:“不成器的東西,還不趕緊去報知太后!”
小文子跪下磕了個頭,而後飛也似地出門去了!
敬妃拉住失魂落魄的唐婉兒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便是姐姐當初得知懷了龍裔之後也不似妹妹這般呢!”
她哪裡知道唐婉兒心中糾葛,自己入宮來爲的只是找凌風報仇,一路虛與委蛇,不得不委身於他,卻不想就此懷上了身孕,而且自己前後也就侍寢過兩次,這說起來真是叫人情何以堪?
敬妃好像也想到了此處,於是笑着說道:“妹妹當真是好福氣呢,咱們這些嬪妃,可是有不少是從吳王府一道隨聖上遷入宮中來得,不說旁人,便是姐姐與皇后,德妃在聖上身邊伺候也是數年了,也是姐姐爭氣,如今才得了龍裔,卻不想妹妹剛入宮就討了這麼大一個彩頭。”
唐婉兒的心智在慢慢恢復,眼下還不是震驚的時候,敬妃已經叫小文子去請太后了,此刻自己要鎮定下來纔是首要之事。
正想着,外面就傳來秦福的聲音:“太后駕到!”
敬妃已經不能再行大禮,趕緊欠身,太后已經進來,擺手說:“你權且躺着吧,這宮中的規矩,日後可就奈何不得你了!”
唐婉兒趕緊跪下行禮,夢竹立時過來扶住,太后也微笑說:“方纔那話哀家難道就不是說與你聽的嗎,你如今倒是較之敬妃更嬌貴一些呢!”
唐婉兒紅着臉沒有接口,只因自己新潮難平,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太后卻以爲她是嬌羞如此的,因而也不計較,就自己坐了下來,夢竹扶着唐婉兒在一旁也坐下了,太后悠悠說道:“看來聖上是個有福的,如今登基不久,卻依然得了兩位皇子了!”
敬妃見唐婉兒懵懵懂懂,平日裡機靈的勁頭一點也不見了,趕緊陪笑說道:“臣妾倒不是這般看法呢!”
太后愣了一下,轉頭看着敬妃問:“你這話倒是有些意思,不妨說來哀家聽聽。”
敬妃笑說:“要說福分自然是太后的福分,太后如今中日禮佛,想必是佛理護佑,皇子才應運而生!”
太后呵呵笑說:“瞧瞧,你是懷了身孕之後小嘴愈發地甜了,反倒是這寧妃,懷了龍裔反而成了個悶聲葫蘆了!”
唐婉兒遽然一驚,趕緊說道:“太后明鑑,臣妾也是一時不敢相信,因而有些恍惚了!”
太后點點頭說:“是了,終歸是生平第一次,說是應歡喜的事情,可是在誰自己個身上誰才知道其中甘苦,哀家是明瞭的,這些日子也是難爲你了!”
唐婉兒見太后因此中間很是體恤,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竟然落下了淚來,太后嘆息說道:“哀家本來以爲你在敬妃身邊能照應一下,如今倒好,你卻是自身難保了,還是哀家來安頓吧!”
太后看了一眼夢竹,夢竹笑說:“若是太后看得上的,只怕只有奴婢了,可是奴婢要在太后身邊伺候,哪裡能離得開分毫?”
“你倒是會說話,哀家怎會讓你去伺候人,便是在哀家身邊,哀家也是不忍勞動你的,你只管記住,你如今在宮中就是陪着哀家享清福的,這些雜務你不用過問,不過這人手之事還是你來安頓一下,如此哀家才能寬心!”
夢竹見太后說的謹慎,趕緊應了一聲說:“太后寬心就是,處置這些事情奴婢倒是拿手的很呢!”
“可不是嗎,風兒,雲兒出聲之時還不都是你在哀家身邊伺候着的?”太后好似又回到了自己當年,悠悠出神起來。
夢竹笑說:“如今是說這兩位娘娘的事情呢,太后倒是想起當年來了!”
太后失笑,看着夢竹說:“是了,如今哀家身邊也只有你敢來如此提點了!”
夢竹知道太后是在玩笑,於是應着說:“太后既然信得過奴婢,奴婢就來安頓一下!”
唐婉兒卻立時擺手說:“還是不勞動姑姑了,又不是什麼大事,臣妾自己應付得來,便是過來伺候姐姐也是綽綽有餘的。”
太后哈地一聲叫道:“你倒是會調停,自己身邊不用人倒也罷了,卻連敬妃的差事一併都攬在自己身上,你道自己當真是無所不能的了嗎?”
唐婉兒告罪說:“臣妾自幼伺候人伺候慣了,又有什麼是不能的呢,太后放心便是了!”
太后轉頭去看夢竹,而後再看敬妃,敬妃笑說:“太后,既然寧妃妹妹這般說,想必是心中早有了計較了,而且景泰宮與飛花小築又近,這裡伺候的人手原本也不少,臣妾也正有此意呢!”
“罷了,或許是哀家老了,你們也看不上了,只是你們腹中一應都是哀家的皇孫,你們便是不知愛惜自己,也當好自珍重纔是!”太后正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