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着擺手說道:“她在宮中總也是個主子,你卻總是勞煩她,哀家都是覺得過意不去了!”
唐婉兒笑說:“老佛爺高興纔是臣妾的福氣呢,就此說定了,桃兒在這裡陪老佛爺閒話,臣妾就與夢竹姑姑後廚去準備了!”
夢竹見唐婉兒這次倒是沒有避諱自己,看來是要教自己一手了,趕緊笑吟吟隨着唐婉兒朝後廚去了。
“娘娘今兒可是又要做出些什麼花樣來嗎?”夢竹笑問。
唐婉兒笑了笑說:“也不盡然都要出新纔是好的,今兒就做一個簡單的吧!方纔見太后面色黯淡,只怕是風寒侵擾,夜眠不暢所致,因而今天就爲太后做個簡單的黑魚好了!”
幫廚們聽了趕緊抓了一隻黑魚來,唐婉兒點頭說:“聽仔細了,你們用蜂蜜塗滿黑魚全身,同時用幾隻茄子囫圇個地照做了,然後到籠屜中蒸熟了備用!”
幫廚們一陣忙碌,唐婉兒則趁機做了幾道清淡素菜,只等黑魚與茄子出籠之後,唐婉兒親自操刀,將黑魚與茄子一起片成了小片,難能可貴之處在於,茄子與黑魚的外面黑皮都在,看起來也是區別不大。
夢竹嘖嘖稱奇,唐婉兒笑說:“姑姑不見茄子中有籽兒,黑魚肉質卻是白嫩,還是區分的開的。”
夢竹見果真如此,又有些喪氣,唐婉兒卻取了些粗麥麩和着蜂蜜揉了,而後將茄子片與魚片一同放入,如此一來卻任誰也看不出來了。
一片片地放入熱鍋涼油之中,直炸得兩面金脆,果然是絲毫沒有分別了,夢竹呵呵笑了起來,只是唐婉兒好似還沒有完工。
她看着夢竹道:“姑姑知道,太后年事已高,不宜用過多油膩,因而下一道工序纔是最麻煩的!”
她一邊是說着一邊用牛耳尖刀將炸過的茄子片與魚片的外面金黃酥脆的外殼剝落下來,滯留裡面鮮嫩的襯裡,巧在茄子皮與黑魚皮仍舊完好無損,想必是蜂蜜的功效。
“你們弄些酥粉撒在盤中,將這些茄子片,魚片在其中滾一下即可!”唐婉兒交代了一聲,廚娘們答應了。
夢竹不得不佩服說道:“娘娘總是心靈手巧,無怪乎太后如此鍾愛娘娘呢!”
“姑姑說笑了,臣妾不過是後宮中品級最低的一個嬪位而已,太后,聖上顧念,臣妾無以爲報,也只能做做這些粗笨活計而已!”唐婉兒自謙一笑說道。
兩人就回了正殿,太后正和桃兒說笑,見她們回來就笑說:“夢竹確乎是不知道呢,原來這好笑的主子帶出的奴婢也都是油嘴滑舌,逗的哀家好不開心!”
夢竹請太后落座用膳,廚娘們過來布膳,太后果然被那道奇怪的菜品吸引了!
“這道菜名曰酥皮茄子,太后若是喜歡不妨多用一些!”蘇芸笑說。
太后點點頭,用筷子夾了品嚐之後果然大家讚賞。
這膳食又是用的盡興,太后看着唐婉兒道:“後宮多事,哀家早已是個無用之人,無論何事你當自己小心,哀家也無力時時照拂你!”
“臣妾明白,太后拳拳之意臣妾領受了,日後自當恪守本分,不去招惹那些不該招惹之人就是!”唐婉兒笑着迴應。
太后苦笑搖頭說:“你這話也只是對了一半而已,後宮之中大體上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你不去招惹她們,她們自會來招惹你,不過依照你的機敏,哀家倒是看重的,不過萬萬記得要適可而止,且不要鋒芒太露!”
“臣妾謹記了!”唐婉兒應了一聲。
桃兒收拾了膳食,唐婉兒扶住太后道:“餐後宜動,臣妾扶太后院子中走動一下!”
太后也不推辭,衆人就出了正殿在院落中來回踱步,太后笑說:“哀家覺得你是個有福氣的,日後未可限量,正因如此纔要愈發恭謹一些纔好!”
唐婉兒聽了之後心中一動,近來她倒是一直在思慮,自己要爲唐家滿門報仇,若是僅僅苑囿於一個小小嬪位總是不行的,當有所升遷纔是。
她笑了笑說:“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臣妾從不奢望什麼,只想做好自己本分便是!”
“這話便對了路子了,哀家就知道你聰慧過人,一點就透的,只是這宮中能安守本分的又有幾人呢,你權且算一個,再有便是敬妃了,哀家的意思,你還是多和敬妃親近一些,也讓她的心胸開闊一些纔好!”太后轉頭拍着唐婉兒的手背說。
唐婉兒趕緊屈膝說道:“臣妾謹記了!”
太后還是有些不放心,自顧笑了笑說:“說起來敬妃柔順有餘,無奈剛硬不足,雖則如今她的品級高些,還不至於處處受氣,可是長此以往,只怕也難逃爲人構陷的命運,好在如今有你,哀家倒是要將她託付給你呢!”
“太后實在太過看重臣妾了,臣妾能力也是有限,不過今兒有太后的朱玉在前,日後臣妾便是粉身碎骨也定然護得敬妃姐姐周全,如此纔不枉太后信任一會。”
太后看了一眼夢竹說:“瞧瞧,哀家就知道她這蹄子最會討哀家歡心!”
夢竹也附和說道:“正是呢,雖說太后多年都在宮中,對於這些從吳王府新近才遷入宮中的娘娘們不是太過熟悉,可是就奴婢看來,還沒有誰能獨得太后如此讚許,奴婢也是替娘娘高興。”
“夢竹姑姑也來取笑人家,卻不知如今臣妾肩上的膽子有多重!”唐婉兒故意撒嬌說道。
她這話一出口立時逗得太后和夢竹一起哈哈大笑,唐婉兒也不理會,就扶着太后朝正殿裡走,邊走邊說:“外面風寒,太后只管消散了腹中積食之氣就好了,萬不可多吹風!”
“你這體貼哀家領受了,還是早些回去吧,你呆的久了只怕有人嫉恨,到時候好事變成了壞事,你是要謝哀家呢還是恨哀家?”太后笑問。
“臣妾不謝也不恨,臣妾心中永遠敬着太后纔是正理!”唐婉兒嫣然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