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宗笑說:“還是罷了,此次聖上龍顏震怒,老夫若是呆的久了卻不知御書房中聖上可是有什麼想法,老夫就此去了,娘娘有事時只管着人知會老夫一聲就是。”
德妃也是無奈,起身相送道:“既是父親堅持女兒也不強留,只是進來後宮諸事女兒還是要會同皇后一起過問的。”
“是這個道理,無論前朝發生什麼,聖上可是斥責老夫,那都與後宮無干,娘娘也裝作不知就是了,至於後宮之中娘娘自當恪盡職守,這個想必不用老夫來教了!”
德妃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陪着郭景宗一路送到了景陽宮門口,折身回來時迎香小聲說道:“老爺的話娘娘可是記在心中了,日後在宮中暫且還是不要表現出對敬妃的不爽來纔是!”
德妃冷眼看着迎香道:“這話自然不必你來教本宮,只是這個寧嬪着實可恨!”
迎香附和說道:“誰說不是呢,如此說來,昨日之事娘娘就不應該插手,好叫皇后娘娘教訓她一下。”
德妃茫然轉頭看着迎香道:“你這蹄子如今才說出了這種話來,卻叫本宮明白了一件事情,原來昨日皇后娘娘就是要借本宮之手來對付寧嬪,卻不想寧嬪由此反擊,說來本宮卻被那二人耍得團團轉,幸而太后公正持平,總算是給了本宮一個安慰。”
迎香謹小慎微說道:“依照奴婢看來,太后也是無奈之舉,當時在咱們宮門前太后看到下人們正自送還司庫監的大鍋時就已經明瞭其中隱情了,因而卻是叫寧嬪代皇后受了此次罪過。”
德妃點點頭說:“委實不錯,從中也可以看出來太后對於寧嬪着實看重,不然也不會將此事着落在寧嬪身上,而且當時寧嬪也不曾有任何辯解之詞,看來也是與太后心照不宣了!”
迎香沒有說話,而是下去爲德妃準備了茶水來,德妃勉強抿了一口,而後舒了口氣道:“罷了,父親大人言猶在耳,叫本宮先低調處事,這些都且待來日再說,日前咱們先想着如何與皇后周旋纔是正理。”
迎香呵呵笑說:“娘娘可是懼怕皇后嗎?”
“廢話,本宮在這皇城之中除去皇上與太后那裡還有驚懼之人,你這話說的倒是有些趣味呢!”德妃看着迎香冷笑說道。
迎香不急不鬧地笑說:“如此不就是了,娘娘從不懼皇后,而奴婢自認思路清晰,卻也並不比那珠兒稍差,前番敬妃之事不過是珠兒綢繆得當而已,若是奴婢早有防範此事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德妃狐疑地看着迎香,又想她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在吳王府是皇后從不曾在自己身邊佔了便宜,其中的確也有迎香不少功勞,於是笑說:“你這話也有幾分道理,本宮日後仰仗你之處還多着呢,你只管好自在本宮身邊伺候着,本宮遲早不會虧待了你!”
迎香趕緊跪下說道:“娘娘這話外道了,奴婢今生能伺候娘娘已經是奴婢的福分了,哪裡還敢奢求更多,有今日娘娘這番話奴婢早已知足了!”
德妃笑了笑,而後拉起迎香來說:“你自幼就在本宮身邊伺候,本宮如吳王府時你便是陪嫁丫頭,說來咱們也是情同姐妹了,本宮就不說什麼了,本宮的榮辱便是你的榮辱,這話你領會得來嗎?”
迎香更是受寵若驚,扶着德妃手臂說道:“娘娘寬心,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便是娘娘的鬼,奴婢這話自然能表明心跡,希望娘娘明白!”
德妃微微一笑,她就知道自己三言兩語便能收復了迎香,德妃拉着迎香的手坐在迎榻上說道:“其實本宮這話纔是多餘了,你我自幼長在一處,雖無姐妹之名,早已是姐妹之實,本宮性格乖張了一些,若是平素裡對你有什麼責怪之處,你多擔待些就是了!”
迎香趕緊答應道:“娘娘說的哪裡話,奴婢本就是個下人,這些年幸得娘娘不棄,始終得意在娘娘身邊服侍,奴婢早已知足了,娘娘再說這話豈不是折煞迎香了!”
德妃心知肚明,若是自己一時將話說的太過,日後這迎香反而不好掌控了,於是笑了笑說:“是了,你的恭謹之心本宮是明白的,只是自此而後你當愈發明白,你與宮中其餘人等卻並不禁相同。”
“奴婢自然明白,無需娘娘另行提點!”迎香趕緊接口說了。
德妃點了點頭,而後問道:“如今本宮面臨兩個難題,其一便是與皇后共掌後宮之事,再有就是要全力對付這個寧嬪,你可是有什麼綢繆之策嗎?”
迎香趕緊從迎榻上退了下去道:“奴婢的意思,娘娘在皇后面前自當還是從前一般,張揚一些總是好的,若是娘娘改弦更張,難免惹得皇后疑慮,再有便是寧嬪之事,咱們尚需從長計議!”
德妃點頭笑說:“自然不錯,只是敬妃之事如今分明就是皇后所爲,可是敬妃偏偏傳了話要吳迪爲難了父親大人,此事不除,本宮心中難以嚥下這口惡氣呢!”
迎香笑了笑說:“娘娘莫急,朝中上下誰人不知聖上是最忌憚前朝與後宮勾連的,敬妃娘娘在宮中不虞,吳尚書即刻便有了此等陳奏,只怕聖上心中也是有所疑慮的,娘娘以爲呢?”
德妃立時明白了迎香之言,這話倒是不錯的,雖說後宮與前朝向來都是不斷聯繫,可是從來還未有人做的如此明顯,敬妃倒是自己撞上來了!
“既然敬妃不吃敬酒,則本宮也無需對她太過放縱了,本宮也有些日子不曾到御書房面聖了,聖上也久不到咱們景陽宮來,你且去備下一些聖上鍾愛的點心,咱們就到御書房去走上一遭。”德妃笑說。
迎香答應了一聲,趕緊下去準備了各色點心,而後過來恭請了德妃到御書房去。
德妃嗔怪說道:“本宮要去面聖,難道不應該換身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