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收拾停當之後帶着迎香朝御書房來,到了院落中看到吳庸正端着茶點朝御書房內而去,德妃上前輕輕接過茶點來說道:“吳公公辛勞,今兒就由本宮伺候着吧!”
吳庸愣了一下,見是德妃,趕緊下跪請安,德妃勸阻住了,示意他不要出聲。
吳庸退後不語。
德妃親自奉茶進了御書房,凌風正在批閱奏摺,也不曾擡頭,茫然說道:“先放着吧,不要來攪擾朕。”
德妃果然就在一邊默不作聲,只等一時之後聽得凌風道:“天氣寒涼,朕這硃砂都凝固了,加少許熱茶進來爲朕研磨。”
德妃上前,往硯池之中加了些茶水,親自研磨,只是凌風立時看到她的袍袖,愕然擡頭時笑了笑說道:“原來是德妃到了,你可是在洗刷朕嗎,也不出聲?”
“臣妾怕誤了聖上的軍國大事,因而未敢出聲!”德妃陪笑說道。
凌風快速地批閱了一份奏摺,而後伸了個懶腰道:“罷了,朕正覺得渾身冰冷,不妨就活動一下!”
德妃趕緊上前攙扶了凌風從御座上起身,先在御書房中來回踱了踱步,而後笑問到:“聖上可是覺得身上和暖了一些了?”
凌風笑說道:“是好的多了!”
德妃轉身對外面道:“迎香,知會吳公公,加幾個火盆進來!”
不一時吳庸與影響一同進來,來回幾次加了幾個火盆,御書房中果然暖和了很多,凌風搖頭笑說道:“你瞧瞧,吳庸雖然細心,可是畢竟不比德妃!”
吳庸跪下告罪道:“老奴已是老眼昏花,伺候的因而也就不能盡如人意,聖上恕罪。”
凌風擺擺手道:“朕也不過是一時口快而已,你不必往心裡去!”
吳庸點點頭退過了一遍,德妃見凌風心情好似寬鬆了一些,因而笑說:“聖上,今兒朝上可是有什麼憂心之事嗎?”
凌風心中一動,這纔想到原來德妃過來是要向自己說起吳迪之事,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若是不應承這事情,德妃會怎麼提及,於是搖頭笑說:“今兒朝上一切如故,並沒有什麼憂心之事,不知德妃爲何如此問起?”
德妃原以爲自己只需一提,凌風自然會說到吳迪與郭景宗之事,而他既然要郭景宗入宮來見自己,自然就沒有打算隱瞞。
誰料聖上推說不知,這倒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的,可是事到如今,話已經出口,再想收回已經是不可能了,她只有硬着頭皮說道:“今兒家父入宮,說起朝堂之事,臣妾竊以爲兵部與戶部之事定是要聖上憂心了!”
“大膽,本朝律例,前朝後宮不可擅通消息,前朝之事如今卻在你口中說的如此輕巧,看來今日朕對郭景宗的處置還是太輕了一些!”
德妃見凌風氣憤異常,嚇的撲通跪倒說道:“聖上明鑑,臣妾也是有心記掛父親大人,一時情急,不想犯下了如此大罪,臣妾惶恐!”
凌風冷笑說道:“惶恐,你若當真是惶恐,可是會在朕面前提及此事來?”
“聖上,難道聖上卻不曾以爲吳迪今兒的摺子遞的有些突兀嗎?”德妃仍舊不死心追問道。
凌風仍舊冷冷笑說:“你終究還是不死心,你倒是說說看,吳迪緣何會參奏郭景宗,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牽涉不成?”
德妃跪直了身子回說:“昨日敬妃身上發生之事想必早有人報知聖上了,今日吳迪便參奏了家父,這其中必然會有關聯!”
“哦,這話朕就不明白了,昨日卻不是你出手相助敬妃嗎,緣何敬妃會恩將仇報?”凌風氣極反笑,看着德妃問道。
德妃一時倒回答不上來了,凌風哼了一聲道:“明明是你心中不忿昨日失了面子,如今非要在朕面前搬弄是非,此事不必多言,否則太后能許你協理六宮之權,而朕也能叫你一無所有。”
“臣妾知罪!”德妃趕緊磕頭,凌風擺擺手說:“下去吧,回你的景陽宮中好自反省思過,皇后壽康宮中議事你還是去了吧,也不要讓太后以爲朕拂逆了她老人家的顏面!”
德妃趕緊答應了,而後起身帶着迎香灰溜溜出了御書房去了,到了院落之外德妃撫着自己心口,只覺得心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迎香悠悠說道:“本來還是陽春白雪,怎麼須臾之間就是疾言厲色了呢?”
德妃狠狠說道:“還不是敬妃與寧嬪那兩個賤人在聖上心中依舊有些分量,因而不願因本宮之言就牽連到了她們,所以只能堵住了本宮之口,看來本宮還是將此事想得過於簡單了!”
迎香點頭說道:“說來也是奴婢的錯,剛纔勸阻了娘娘就好了!真是罪該萬死!”
德妃笑笑說道:“不礙的,你道聖上當真對本宮之言一點疑慮都沒有嗎?其實不然,若是他當真想要維護敬妃的話,如今本宮輕則禁足,重則受罰了,既然沒有,則說明聖上已經相信了本宮之言,如今敬妃在聖上心中也是有了陰影了。”
“還是娘娘想的周到,如此說來今番過來還是有些道理的,且不論結果如何,只要能對敬妃與寧嬪有所撼動,娘娘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迎香忙陪笑着說道。
德妃點點頭,而後不再說話,就朝景陽宮而來。
且說德妃走後,御書房中凌風擺擺手,吳庸趕緊湊過來,凌風盯着他問:“你且說說,敬妃可是會將昨日之事知會了吳迪嗎,而近日吳迪所奏之事就是爲了給敬妃出口氣?”
“聖上,老奴說不全之人,不敢妄言朝政!”吳庸笑了笑說道。
凌風冷笑說道:“朕讓你說的,你且不要怕,只管說來朕聽就是,朕恕你無罪!”
吳庸於是笑說道:“以老奴看來,敬妃當不會如此沒有規矩,誠如聖上所言,既是德妃助了敬妃娘娘出氣,敬妃娘娘絕無恩將仇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