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哪裡想到唐婉兒竟然敢以太后和聖上的名頭來威脅自己,正要發作,隨即想到御書房中凌風那番話,只能強忍了怒氣,霍地起身轉身就走!
敬妃本想要代唐娃兒謝罪,誰知唐婉兒卻一臉微笑對着她擺了擺手,只等德妃去了遠了敬妃才嗔怪道:“姐姐明白妹妹苦心,想要將姐姐在後宮中扶持起來,可是由此得罪了德妃也是得不償失吧?”
“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得罪敬妃是遲早之事,而且說起來妹妹早已得罪下她了,姐姐方纔說的緣由也是不錯,只是姐姐不知妹妹另有深意,那便是要將後宮矛頭引向妹妹身上,如此姐姐才能安心養胎呢!”
唐婉兒說的輕鬆,可是敬妃卻是聽得感動,拉住唐婉兒的手說:“昨日之事姐姐就知道已經委屈了妹妹了,如今妹妹又如此大義,卻叫姐姐怎麼回報纔好?”
“姐姐說的哪裡話,妹妹自入宮之日起便覺得與姐姐投緣,再者姐姐心術純正,此即正是妹妹看重的,因而只要能護得姐姐周全,妹妹並不計較得失!”唐婉兒笑顏如花說道。
敬妃見唐婉兒是鐵了心了,因而也不好再說什麼,就點頭說:“妹妹苦心姐姐領受了,只是妹妹萬事小心,且不可因爲姐姐與後宮鬧得不可開交纔好!”
“自然是了,妹妹也不曾想過要攪亂後宮,只是若是有人膽敢來冒犯姐姐,妹妹被迫無奈之下也只好出手了!”唐婉兒不屑一顧說道。
敬妃見勸慰唐婉兒是勸慰不住了,只能苦笑說:“妹妹都如此說了,姐姐也是無言以對,只是妹妹記住,所有事情都當以妹妹安危爲先,這話妹妹可是明白!”
“姐姐憂心妹妹,沒麼自然明白,不過姐姐放心,妹妹自有應對之法!”唐婉兒笑了笑。
敬妃嘆息了一聲說:“好了,我也要歇息一時,妹妹就回飛花小築去,你一大早就在這裡勞頓,都不曾歇息一下呢!”
唐婉兒想想也是,於是笑說:“也好,姐姐先行歇息,到了晚間妹妹親自來爲姐姐掌廚,若是中間出現了什麼岔子,姐姐只管叫環兒去傳妹妹過來就是!”
敬妃答應了,唐婉兒這纔出了正殿,又交代了環兒和趙璞幾句,而後轉向角門,直接進了後面飛花小築!
且說皇后回到壽康宮之後一時心緒難平,珠兒看出來皇后的心思,於是輕聲說:“敬妃娘娘的身孕來得倒是時候。”
皇后幽幽嘆息一聲說道:“誰說不是呢,本來她在本宮與德妃之間就搖擺不定,本宮卻也不知她心思究竟若何,如今卻是好了,有了龍裔,只怕她自此便是自立了!”
“其實敬妃一人也沒有什麼好令人憂心的,倒是她身邊如今多了一個寧嬪,說起來纔是有些難以捉摸,昨日的事情皇后也是看到了,太后對她都有迴護之意呢!”
皇后見珠兒說着話一邊看着自己,好似是在試探自己心思,於是笑說:“你說的自然沒錯,本宮也是瞧出來了,此即是太后的一貫做法,後宮需要均勢,本宮與德妃向來不睦,而且我麼二人勢大,太后總要找個人出來掣肘一下才是!”
“依照娘娘說法,太后也不過是在利用寧嬪而已,她倒是不知所謂,且看這一日上躥下跳,毫不歡騰呢!”珠兒笑了笑說。
皇后卻正色搖頭道:“話也不是這般說法,太后心性最是難以捉摸,即便是初識之時當真有些利用寧嬪之意,只要寧嬪露出了些山水出來,太后仰仗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娘娘說的是呢,奴婢也在想,若是這寧嬪當真趨炎附勢,在太后面前百般逢迎,將來如何誰又說得好呢?”珠兒沉吟說道。
其實這正是皇后的心病所在,於是點點頭道:“太后的心思在敬妃身上,看來本宮倒是要藉機敲打一下這個寧嬪纔是!”
珠兒笑說:“奴婢倒是有個法子,卻不知可行與否,娘娘聽後指點一二可好?”
皇后點頭說:“只要是有法子,你就說來本宮聽聽!”
“如今數九臘月,飛花小築中梅花開的正盛,娘娘就命寧嬪折些梅花供到壽康宮中來,如此……”珠兒笑着說道這裡便戛然而止!
皇后恍然大悟說道:“正是呢,寧嬪尚且不知聖上對於飛花小築中那株梅花感情頗深,平日裡是最見不得人去碰的,本宮懿旨下去,諒她寧嬪也不敢違拗,到時聖上若是在壽康宮中見到梅花自然是要追問的。”
“如此咱們就可以坐等聖上大發雷霆了!”珠兒小聲笑說。
皇后立時叫過安盛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安盛趕緊答應了之後便出了壽康宮朝飛花小築而來!
唐婉兒從景泰宮回來不久,一日勞頓她倒是的確有些倦意,因而就靠在迎榻上歇息,外面小文子來報:“娘娘,壽康宮中安公公來傳皇后娘娘懿旨,說是壽康宮中花木凋零,只是記得飛花小築中有一株寒梅,這個時節當開的正好,因而叫娘娘折些梅花送往壽康宮中去呢!”
“那安盛可是還在?”唐婉兒慵懶問道,小文子回到:“已然去了!”
唐婉兒想想也沒有什麼,不過是幾隻梅花而已,於是就拿了剪刀朝院中而來,走到梅花樹下正自沉吟該剪那些紙條,卻不料被偏殿中的杏兒瞧見了!
“娘娘這是要做什麼?”杏兒慌亂問道。
小文子斥責了杏兒一句,而後才說了原委,杏兒立時跪在雪地中道:“娘娘萬萬不可,這株梅樹有個來歷,娘娘或許不知,待奴婢說與娘娘知道娘娘再做定奪!”
唐婉兒愕然愣住,一株梅花樹還有什麼來歷,不過見杏兒說的言辭懇切,於是點頭說:“你起來回話,這梅花樹有什麼來歷,你且說說,也免得本宮做下傻事卻尚自不知呢!”她說完之後擡眼看着這曲折的梅樹發了一回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