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墓穴(一)



白浚衡水眸微漾,渾身頓時散發出肅殺之氣,他飛身一腳踢向冰柔,右手一攬,將白衣女子緊緊護在懷中。

然,還未站定,方纔那股強烈的殺氣又再次逼近,白浚衡冷笑一聲,左掌聚滿內力直往身後那偷襲之人放空一掌。

“嘭——”一聲巨響,是檀木圓桌碎裂的聲音,那偷襲之人堪堪避過白浚衡的攻擊,旋身站定在藍衫公子身後數丈的地方。

白浚衡此時才冷冷回身,看着冰柔與冰嵐那對姐妹花,還有不遠處的蒙面男子,眸光低掠,看不出深淺。

“柔兒,嵐兒,你們果然是那人派來的。”

卿詞在他懷中安靜聽着,心中不由暗歎一口氣。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連陪伴在自己身邊如此之久的兩名侍女都是別人安插在身邊的內應,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一早便查出她們二人的確切身份。

“是又如何?”

躺在地上滿口鮮血的杏衣女子低低控訴:“白浚衡,你們雪幟國不分青紅皁白是要將咱們御風國滅個乾淨殆盡,我們全家人都慘死在你們的劍下,全國上下無論老弱還是婦孺,無一能被倖免,現如今,咱們都已經退到沙漠之中了,你們還要趕盡殺絕,連最後一條生路都要堵死!”

“怪就只怪你們國家太弱,經不起考驗。”

白浚衡斂了脣角笑意,如玉面容寂冷,溫柔不再。

原來她們竟是御風國派來的細作。

卿詞禁不住擡頭覷他一眼,金眸之中光影暗閃,略帶困惑。

既然他一早便知道她們來自御風國,爲何不早一點剷除她們?

白浚衡也低頭看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心中的疑惑。

緊接着聽他說道:“莫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天天在我的飯菜上下毒,爲了將我殺於無形,竟然連你們自己身上用的薰香都摻入了毒。”

他復又一笑:“幸虧我不是好色之徒,不然,死在牀笫之上還真的爲世人所詬病。”

此言一出,冰柔和冰嵐不禁同時一震,難以置信地望向他。

“原來你一早便知道我們有害你之心,爲何……”

還要對我們那麼好?

那對雙生姐妹花無疑是知道白浚衡對付暗殺之人的手段的,雖說不上殘酷無情,但是對付敵人卻是毫不手軟。

“哎,我本想以我的行動和真心感動你們,讓你們轉邪歸正,想不到魅力無邊的我還是有失敗的時候。”

“真不知趙三王子給了什麼好處你們。”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在場衆人想不到他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卿詞突地觸到那蒙面男子的目光,心中突地一顫,她認得此人那雙眼睛。

深棕之中帶着淺金,若不是曾經近距離接觸過這雙眼睛,她想不到他會聯合趙泫塵來營救自己。

也許,和他們合作的,還有自己最珍視的那名紅衣男子。

只是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卻不能跟他們走。

“我們冰家世世代代侍奉御風國王室,立下大功無數,從不會因爲敵人強大而投降,先別說三王子是我們的主子,單是這一點,便令我們永遠不可能屈服於你們雪幟國的統治之下!”

冰嵐越說越激動,說至最後,又想強行撐起身來,一掌擊向白浚衡。

白浚衡卻是絲毫

不動,靜立如楓。

“嵐兒,我勸你還是別亂動的好,再走多幾步的話,我不知你下半世能否能繼續走路。”

話音未落,便聽見骨頭斷裂的脆響,“咔嚓——”一聲,冰嵐捂着胸口之處,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她跌倒在地上,以一種扭曲之姿匍匐在軟榻之上,雙眼憤恨地盯着白浚衡。

卿詞雖不懂武功,但,卻清楚知道白浚衡對冰嵐做了什麼。

在方纔踢開冰嵐的瞬間,他應是同時將手中的銀針或是其他暗器射入她的脊骨之內,脊骨之處不比身體任何一個地方,那裡遍佈控制人體行爲動作的神經,稍一不慎被襲擊,便會陷入半身不遂的狀態。

白浚衡顯然沒有打算放過她們二人。

他遲遲不殺她們也自是有他的理由。

或許是爲了方便從她們身上獲取御風國的情報,順便監察御風一族的動向,畢竟她們傳遞消息回去之時還會從對方手中得取一些國中的情報。

這樣,那名藍衫公子便可以一舉兩得。

儘管這個方法是以自己的生命作爲代價。

又或許是他真的是喜歡她們,人非草木,她們二人畢竟跟在他身邊良久,且事事都親力親爲,縱然知道她們圖謀不軌,仍忍不下手來殺她們。

誰知道呢?

他的心思從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而她,也無意窺探。

“嵐!你怎麼了?”

冰柔一看自己的雙生妹妹傷得如此嚴重,馬上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走至她身邊,再也不管白浚衡的事情。

不是她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從一開始,她們便知道她們不是他的對手,這麼多次下毒毒不死他,隱隱覺得他是對毒藥免疫的,要不然,試過了這麼多次,爲何他仍能好端端地活着?

也曾試過在他每天所喝的醇和烈酒中下毒,但,仍是無疾而終。

其實她們一直都以一種僥倖心理待在他的身邊,她們以爲他不知道是她們下的毒,只因爲他備膳的不是她們,而是另有其人,而他每次發現飯菜中有毒追究責任的永遠波及不了她們,只因她們也學會了明哲保身,嫁禍他人。

面對着此人十年如一日的溫柔潤朗,她們不是沒有動過心,也曾經沉溺於他的無微不至,可,一想到滅族之仇,她們便徹底清醒過來,復國之心早已大於愛慕之情。

白浚衡見她們不再反抗,這才望向躲在暗影中的黑衣男子。

“逆天,其實你大可不必蒙面,因爲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

白浚衡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繼續說道:“雖則在黑夜之中你的眸色不易被察,但是對於你的降服我卻是心有疑慮。果不其然,又是一個假裝歸順之人。”

藍衫公子無奈嘆息一聲,“逆天,可是蘭燼公子和你合作,命你假裝歸順於我?”

“是又如何?”

逆天見瞞不過去,當即扯了面上的黑巾,露出真顏。

白浚衡猜得分毫不差,他的確是蘭燼公子安排的最後一步暗棋,兩人各有目的,相互合作,那名紅衣男子似乎知道自己的妹妹總會有一天落在白浚衡手中,遂提前命人與他相商,尋求合作之法。

最終商討出來的最好的方法便是他假裝歸順白浚衡,從而待在他的身邊靜看時局發展,畢竟他早在那場黑風暴中被人炸了巢穴,且

又是卿詞的親生哥哥,各種歸降的理由都成立,是以,他才得以留在白浚衡身邊,替他辦事,獲取他的信任,也爲自己以及他的部下尋了個安全的地方暫時安頓下來。

他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將南沙漠政權奪回來!

思及至此,他不再多話,而是直接拔出背上寶劍,攻向白浚衡的手腕。

卿詞尚在敵人手中,他並不敢貿然攻擊他的致命之處,只能步步爲營,把他逼出王宮之外!

白浚衡左手一揚,再出手之時手中已多了一把墨扇,他格住對方來勢洶洶的攻擊,往後飛掠了幾丈,邊退邊問懷中女子:“卿詞,你可準備好了?”

藍衫公子雖沒有明說,但是卿詞已經知道他在問什麼。

她慎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準備好了。”

“如此甚好!”

白浚衡弄脣一笑,帶着卿詞直接衝出了寒煙閣,騎上一匹快馬,直往宮外疾奔而去。

逆天隨後而至,他看着白浚衡消失的方向,正是前往墓穴之地的方向。

他雖不是真的歸順於白浚衡,但是他叫他所查的“幽煌冰環”的確切之地,他卻是不敢有半分怠慢,只因他知道他的妹妹已經答應了他,會隨他一起進入墓穴,尋找那虛無縹緲的“幽煌冰環”。

此等重要之事,他又怎敢做任何手腳?

唯一希望的是,在涼笳侯進入墓穴之前便能把他殺死!

逆天也飛身上馬,直往宮外霍景闌與趙泫塵埋伏的方向疾速而去,必須要趕緊告訴他們,帶他們前往墓穴的入口之處將卿詞救出。

只因他也知道,白浚衡此行探墓,必是凶多吉少。

而他身有殘疾的妹妹,又哪可能經受住如此折磨?

*

“嗒啦——嗒啦——”

一陣急速的馬蹄之聲由遠及近,直往沙丘的方向疾奔而來。

一衆黑衣暗士一看來人,馬上手持弩箭,直指那人眉心。

逆天畢竟經過不少殺戮,面對眼前多如牛毛的弩箭,毫不懼怕,只高聲喊道:“叫蘭燼公子出來見我,卿詞已被白浚衡帶去墓穴之地,再不出來,先機便會錯失。”

隨着黑衣男子話音未完,一玄一紅兩抹身影立即從暗處中策馬而出,趙泫塵直直盯着來人,沉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卿詞主動獻出地圖,心甘情願幫助白浚衡進入墓穴尋找冰環,你說還有什麼意思?”

逆天仍是耐着心將連日以來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番。

霍景闌一聽,當即擰了眉,他沒有多問,“立即帶我們去那墓穴之地。”

趙泫塵睨他一眼,知道他定是與逆天在私底下有什麼協議,而冰嵐冰柔又遲遲沒有出現,不用多問,便知道她們的營救行動失敗。

其實本沒有真正旨意她們能將她救出,畢竟白浚衡此人城府太深,且對別人的戒備過於森嚴,他本來的想法是冰柔與冰嵐先動手與白浚衡翻臉,再然後發放信號給他,讓他帶兵攻進來。

局面越混亂,對營救行動便越有利。

只是,她們二人最終還是失敗了。

“駕——”

趙泫塵不再多想,帶着自己的人馬緊隨着逆天直往另一個偏僻的方向前進,浩蕩鐵蹄踏盡黃沙,數千道暗黑身影融於無邊的夜色之中,千軍萬馬,只爲卿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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