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株螢草你又是從何處得來?”
螢草夜晚雖會發光,但在白天可只是普通的一株野草。
據卿詞所知,螢草極不容易被人發現,其長於靈鏡臺涵回瀑布之內,被諸多青苔嶙石覆蓋,若要找到這株小小螢草,費的功夫可不比進入歧雨谷的沼澤之地採摘成雙影花容易。
而他,現在竟然將這株草採了回來。
卿詞心中微有擔憂,不知他有沒有受傷。
“當然是採回來的,難不成是別人給我的麼?”
霍景闌回答得理所當然。
他漾了卿詞一眼,便捧起桌上的青花茶盞,啜飲起來。
“那杯茶是我的,又有點涼了,你渴了的話,何不另倒一杯呢?”
卿詞微有責怪。
“無妨。”
霍景闌將盞裡的綠茶都飲盡了,這才道出一句:“你和我是雙生子,共用茶盞又有何不可?”
“只是我們都長大了,哪能再像小時候那般同吃同睡呢?”
卿詞皺眉,她伸手接過他的杯子,又重新泡了壺沙河桂茗,斟了兩杯,還未等她將新茶遞給霍景闌,自己那杯便又被人搶了過去。
卿詞看着空掉的桌面,哭笑不得。
“景闌,你怎麼總愛用我用過的東西呢?”
“哥哥用妹妹的東西,怎麼說都天經地義吧。”
霍景闌啜了一口熱茶,繼續說道:“更何況,這杯子剛纔我可是用過的,你再用也不好哦。”
“強詞奪理。”
卿詞不理他,只捧了另一盞茶,自顧自地飲了起來。
“怎麼了?只是一個月不見,爲何回來連一杯茶都不讓哥哥喝了?”
霍景闌似有不滿:“方纔我聽見綠依說什麼‘他會回來迎娶你’,那個‘他’是誰啊?”
他說着,視線便膠着在卿詞臉上,再不移開半分。
“也就是一個閒人而已,沒什麼。”
卿詞有意無意避開他的目光,她似乎並不想霍景闌知道白浚衡曾經來過歧雨谷。
然而,這又怎麼可能能瞞得過蘭燼公子呢?
“卿詞,你爲何要避開我的注視?”
霍景闌伸手,稍稍擡起她的下頜,重瞳愈加惑人。
“……沒有。”
她忽地有點心虛,仍是不敢直視眼前的紅衣男子。
外面寒風大了起來,吹進閣中,揚起她的墨發,有幾絲幾縷飄在霍景闌的指尖,輕冉冉地蕩進了他的心底。
白衣女子面對着突然變冷的天氣,似瑟縮了一下,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哎……”
霍景闌似輕嘆了一聲,只是一個月不見而已,他的妹妹竟然有心事瞞住他了?
而且還不肯告訴他?
那個白浚衡究竟是怎麼回事?
霍景闌這一個月以來雖身在谷外,但是谷中發生的重大事情都有他培養的暗士定時稟報他。
雖不能說對谷中之事瞭如指掌,但是谷中每天來了什麼人,又和卿詞發生了什麼事,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
現如今,他親自問她,而她竟然逃避自己的視線,真是令他吃了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