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堪(二)



“只是這株螢草你又是從何處得來?”

螢草夜晚雖會發光,但在白天可只是普通的一株野草。

據卿詞所知,螢草極不容易被人發現,其長於靈鏡臺涵回瀑布之內,被諸多青苔嶙石覆蓋,若要找到這株小小螢草,費的功夫可不比進入歧雨谷的沼澤之地採摘成雙影花容易。

而他,現在竟然將這株草採了回來。

卿詞心中微有擔憂,不知他有沒有受傷。

“當然是採回來的,難不成是別人給我的麼?”

霍景闌回答得理所當然。

他漾了卿詞一眼,便捧起桌上的青花茶盞,啜飲起來。

“那杯茶是我的,又有點涼了,你渴了的話,何不另倒一杯呢?”

卿詞微有責怪。

“無妨。”

霍景闌將盞裡的綠茶都飲盡了,這才道出一句:“你和我是雙生子,共用茶盞又有何不可?”

“只是我們都長大了,哪能再像小時候那般同吃同睡呢?”

卿詞皺眉,她伸手接過他的杯子,又重新泡了壺沙河桂茗,斟了兩杯,還未等她將新茶遞給霍景闌,自己那杯便又被人搶了過去。

卿詞看着空掉的桌面,哭笑不得。

“景闌,你怎麼總愛用我用過的東西呢?”

“哥哥用妹妹的東西,怎麼說都天經地義吧。”

霍景闌啜了一口熱茶,繼續說道:“更何況,這杯子剛纔我可是用過的,你再用也不好哦。”

“強詞奪理。”

卿詞不理他,只捧了另一盞茶,自顧自地飲了起來。

“怎麼了?只是一個月不見,爲何回來連一杯茶都不讓哥哥喝了?”

霍景闌似有不滿:“方纔我聽見綠依說什麼‘他會回來迎娶你’,那個‘他’是誰啊?”

他說着,視線便膠着在卿詞臉上,再不移開半分。

“也就是一個閒人而已,沒什麼。”

卿詞有意無意避開他的目光,她似乎並不想霍景闌知道白浚衡曾經來過歧雨谷。

然而,這又怎麼可能能瞞得過蘭燼公子呢?

“卿詞,你爲何要避開我的注視?”

霍景闌伸手,稍稍擡起她的下頜,重瞳愈加惑人。

“……沒有。”

她忽地有點心虛,仍是不敢直視眼前的紅衣男子。

外面寒風大了起來,吹進閣中,揚起她的墨發,有幾絲幾縷飄在霍景闌的指尖,輕冉冉地蕩進了他的心底。

白衣女子面對着突然變冷的天氣,似瑟縮了一下,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哎……”

霍景闌似輕嘆了一聲,只是一個月不見而已,他的妹妹竟然有心事瞞住他了?

而且還不肯告訴他?

那個白浚衡究竟是怎麼回事?

霍景闌這一個月以來雖身在谷外,但是谷中發生的重大事情都有他培養的暗士定時稟報他。

雖不能說對谷中之事瞭如指掌,但是谷中每天來了什麼人,又和卿詞發生了什麼事,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

現如今,他親自問她,而她竟然逃避自己的視線,真是令他吃了一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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