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看着那粉脣的輕動,耳聽着這樣輕聲的問句,如果不是就在大王的懷裡,貼的如此的近,她真的會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所以她一時有些愣,沒有立刻回答大王的話語。
“看來,你不過是爲孤緩解一個尷尬罷了。”景灝臉上是一副嘲笑的神色,他鬆開了蟬衣的手指,正要將蟬衣從懷中扶起,卻不料蟬衣一把抓了大王的手,眼中竟滾動着淚。
“大王啊,能被大王牽着是何等的幸福,臣妾本以爲這一路只能跟着大王的腳印,如今大王卻問臣妾,叫臣妾激動萬分,不能自已……大王啊,請原諒臣妾的激動,如果可以就請大王牽着臣妾的手吧!”蟬衣滿臉激動,加之那眼中閃動的晶瑩,此刻竟讓景灝的心又一次劇烈的跳動。
他翻轉了手,捏上蟬衣的指,將她的手輕輕地靠近脣邊一挨,然後在蟬衣激動的眼眸注視下,將蟬衣扶了起來。他沒有說話,而是換了隻手了拉上蟬衣的手,然後轉動了頭顱,挑起了窗簾無言的看向窗外。
馬車內靜靜地,馬車外是蹄聲得得與車轍聲的混鳴。此刻這般的對比,叫蟬衣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實在無法明白大王這般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又是想要個什麼答案。
她看着大王那望窗的側臉,那英俊挺拔的鼻勾勒出的山峰,看着他臉上那靜靜地迷色,忽然就想起了他那曾對自己冷冷地眼,還有那份無情:我買你的屍體走。…… 君::子::堂::首::發 ……
不過一月,只因我想不起,身份就註定了變化,而他就可以對我如此溫柔,更說些莫名的言語嗎?他只是因爲我這個所謂的郡主身份。才如此演戲的嗎?我千萬不能糊塗。千萬別去當真,我不過是以妓奴的身份與他相識,他是清楚的,他怎麼會對一個如此卑賤地人有感情?後宮佳麗哪個不比我金貴?我可千萬別犯傻!
蟬衣在內心提醒着自己,她希望自己時刻明白大王對自己地一切都是假的,可偏在此時,她聽到了大王的聲音:“我答應你,我會牽着你的手。”
“什麼?”蟬衣驚訝的當即脫口而出。在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時候,她忙裝模作樣的問到:“大王您剛纔說了什麼?臣妾沒能聽清楚……”
景灝轉了頭看着蟬衣一笑:“孤說,孤會牽着你的手,只是……你不要做先鬆開地那個。”
蟬衣看着那俊顏上的笑容,癡傻的愣在那裡。
那是怎樣的笑容,溫煦和暖如三月的陽,四月的風,那一笑帶着一絲蠱惑浸入了她的心。$君$子$堂$首$發$似撞擊了心靈的深處和某一種淡淡地感覺重合。
“我,我不會鬆開……”蟬衣有些迷糊地說着這話,卻在心底裡拼命地想要找到那份淡淡地感覺是什麼,可是她越想去找。卻發現沒有答案,不但沒有答案,還有一種深深地。失望甚至是埋怨的感覺慢慢延伸和蔓延。
景灝看着蟬衣那癡傻的樣子,聽着她沒有敬語,完全真心的話語,笑地更開,而後一把將蟬衣拉進來懷裡,擁抱在懷中,下巴抵着她的肩喃喃到:“和孤牽着手,會很辛苦。會很累。你怕嗎?”
“不怕……”蟬衣還在追逐着那份感覺,依然不自覺的回答着。
“真好。有個人陪着孤真好,蟬衣,孤好累,好累……”蟬衣地身子一頓,立時醒悟大王這個時候喊到了蟬衣,他一定是在試探。
“大王?您,您剛纔喊了,喊了蟬衣是嗎?”蟬衣故作小心的問着。
大王的身子一頓,將蟬衣鬆了開來:“哦,孤有嗎?”
蟬衣有些僵的一笑:“也許,也許是蓉兒聽錯了吧。”
大王此刻的神情也有些尷尬,他眼立刻轉向了一邊,倒弄得還在大王懷中的蟬衣有些無措。
“大王,臣妾爲您彈一曲吧?”蟬衣眼掃到一腳的琴,立刻解圍般地說到。
“哦,好。”景灝鬆了蟬衣,看着她去拿琴的姿勢,有些恍惚般地閉了下眼。
琴音在纖指地勾撓下,發出幽幽琴鳴,水榭意境中馬車內便是一番寫意畫卷。只是景灝此刻卻看着蟬衣撩撥的舉動,內心問着自己:我到底在做什麼呢?爲什麼今天從見到她起,心就似掛在她身上一樣?剛纔竟也許諾願意牽她地手,難道我真的對她動了心嗎?若是那樣,那芙兒呢,我難道再食言於她?
“錦瑟華年,一曲撥斷絃,惜流年,可曾相約天涯路踏遍?清明時節,恰是雨連天。在華年,她獨居天上宮闕。”就在景灝內心惆悵的時候,蟬衣那有些帶傷卻帶着絲空靈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朵,令景灝不由得內心震撼。
“夕陽斜,花自無心水自閒,對月祭奠那浮生夢三千;清風謝,誰把尺素傳天闕,誰又爲誰獨守塵世間。”琴音幽鳴,蟬衣的聲音此刻是一片空靈的“啦”音,霎時間景灝好似看到了那個樹下飛花中微笑的身影在眼前漸漸模糊。
“莊生夢蝶,清泉洗朱顏,素容顏,看過了多少人間流年,今夕何年,不見雨連天,月半邊,月如無恨月長圓。曉夢殘,莊生揮墨染蛺蝶,今夜祭奠那遠走的流年;相思剪,誰還在往昔流連,何必獨守那陰晴圓缺。”
琴音還在耳邊縈繞,她的紅脣已經合攏不再唱出詞句,但是景灝此刻卻顫抖了起來:“爲什麼,你總能彈唱出這樣的曲子,你究竟知道多少?知道多少!”
蟬衣看着大王此刻的樣子,她有些茫然,她彈奏的不過是自己很喜歡的一首曲子罷了,而這首曲子她彈的時候雖然多少是存在了一點試探大王心思的意思,畢竟她發現每當提到誓言,白蘭花的時候,大王的眼神和舉動都會不一樣,於是她想到了一個可能,與其說自己像他心裡的人,倒不如說她總是會提點他想起那人。畢竟大王在見自己第一眼的時候根本是冷眼冷語,所以,一定是這樣。因而她彈唱了這首曲子,而如今大王的反應超出她的預測,但是她卻聽到了心底一絲碎裂的聲音。
果然自己不過是糾纏了她而已……那個他心中視爲後的人……死人,誰也無法超越了吧……
(說一下,文裡用到的歌,是網絡上可以找到的。這首叫《祭流年》,先前有《浮生未歇》《臨安初雨》。我聽到都是HITA唱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