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被封之後,採選的初試就結束了。
大王爲蟬衣指了宮殿,讓她入住朝陽宮棲梧殿後,就先離開了,而太后則高興的攥了蟬衣的手:“蓉丫頭,你去罷朝陽宮與柳充儀和葉充容見過後,就到哀家這裡來,好些年沒見,哀家都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是,太后。”蟬衣乖巧的答應着,而後看着太后滿意的拍拍自己的手去了。
太后一走,大殿裡的氣氛有點尷尬。若按規矩,今日通過的采女們是都該歇在採擇軒的,而那些落選的就可歸家。可是因着大王提前封了嫣華郡主爲昭儀,這般的殊榮之事,且不說讓蟬衣意外,也驚的一衆參選之人都更是有些慌亂,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該現在就上去恭賀。
大家正在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一位穿着百花定裝的女子走到了近前,對着蟬衣並未下跪只福了身:“冬夜賀喜郡主已封昭儀之位!”此女子的話音才落,衆人立刻就都上前一一恭賀起來,也都學着她對着蟬衣行了福身的禮。
蟬衣說着客氣的話,將衆人讓扶後,纔想起自己的身份金貴,無封的人見她則是要下跪的。可眼前這些人都對自己行的是福身之禮,這如此的不合規矩讓她的心裡不快了起來,不由冷了臉說到:“咦?本宮現在就算不以郡主之稱也是昭儀,身居二品,難道衆位可不行跪禮嗎?”
衆人一聽臉色微變,紛紛下跪重新行禮,就連先前恭賀自己,那叫做冬夜的女子也在衆人下跪後跟着跪了。此番的行禮讓蟬衣心中大快,她拿着架子揮了手:“好了,都起來吧!衆位姐妹不必這般客氣,這是在大殿,大家還是回去吧,本宮這就先去朝陽宮了。”說完就邁步前行,卻只走了一步後,轉身問到:“這位叫冬夜的,你是哪家的?”
那女子一聽到昭儀點問於她,忙上前回答:“回昭儀娘娘的話,冬夜姓冉,家父是上騎督尉冉允曉。”她回答之時,身子直立,輕微頷首,竟也似是有些傲氣的。
蟬衣聽罷,點點頭,輕聲“哦”了一聲,也就不再理視,邁步而出了。
冉冬夜本以爲昭儀會和她多說幾句,畢竟大家的身份也算不得低,尤其自己雖然不是郡主,可也是上騎都尉的女兒啊,折算下來自己的身份也不低等,陪着衆人向她行了跪禮也就是了,但她怎麼能在知道她身份後不和自己說上幾句就這麼輕視自己就去了呢?
此刻她有些尷尬的站在殿裡,臉色有些難看,而身邊也有兩個相熟的走到她跟前拉着她就先出了殿,然後看着已經起來遠去的轎輦寬慰道:“何必呢?人家是郡主,眼高於頂的,不去理會便是。”高個子穿着粉衣的女子說着拍了下冬夜的肩。
“就是,也許等到複選完了,你也有個好封位呢?”略矮點的穿着翠綠色衣裙的女子點着頭。
“封位?她可是昭儀啊,九嬪之首,你我再怎麼也在人後!”冉冬夜似是自嘲般的笑了下而後說到:“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覺得她變了呢?”
“變了?”高個子的女子有些迷惑。
“恩,玲瓏,恩沫你們有所不知,兩年前,我曾和她還有阮家的一起在太后殿裡待過。那時大家都是爲太后表演歌舞先討個喜,畢竟咱們這些人遲啊早的是要進宮採選的,太后也是要我們隨着孃親入宮的時候一起去給她先看看的。”
“這個是,我和恩沫妹妹也是去年一起去太后跟前討了喜的。”高個子的女子點着頭。
“是啊,當時我們三個就一起的,只是那時一個是我們都是初進宮緊張的不行,再個大家都隔的遠,而且輪番歌舞后,只一門心思的等太后的評價,誰能真的注意身邊的人,不過當時她舞的的確好,後來又因爲身份尊貴站在我前面,但是那時聽她說話,見她舉止,雖是金貴清冷但卻不會這麼倨傲。我還記得那會有人出了錯,她還替那人求了情呢,哪和今日這般如此的拿着架子。”
“冬夜姐,別想了,恩沫覺得:那會是在太后殿裡,她藏了什麼心思,你怎麼就能知道,如今她已經是昭儀了,人家原就這性子也說不定呢!”矮個的女子說着嘆了口氣。
“哎,想這些做什麼,咱們還是回去吧,下午到我的屋子裡,我們繼續湊一起熱鬧?”冉冬夜見恩沫嘆氣,也就忙岔了話題了。
“好啊,用過了午膳我就來!”恩沫高興的點頭。
“我要休息一會,站了一早上可累了,等我睡起來了就過去。”玲瓏笑着說到。
“行,隨你們。”說完,三人就一起說笑着前往採擇軒。
……
蟬衣打量着眼前的宮宇樓闕,看着身邊忙碌的下人們,她的臉上有一絲淡淡地笑。身後的紫瞳則看着如此美麗的宮院,眼中有些淡寞的哀色。
“紫瞳,幫我尋出幾樣東西來,咱們先去拜會這宮裡的老人罷。”蟬衣吩咐着。
“小姐,您還是晚點去吧,這會子估計她們都在用膳呢,您去不大合適吧?再說大王讓咱們住這裡,這宮還在收拾,當下咱們正好看看,有些東西也能按您的喜好擺放,而且咱們可還沒用午膳呢……”紫瞳正說着,身邊的蟬衣轉了身對她說到:“爹孃還說你機靈呢,怎麼這會糊塗了?就是我們餓着肚子去了纔好啊!”
紫瞳有些愣的看了一眼蟬衣說到:“小姐,奴婢知道您的意思,宜早不宜遲,可是這會是用膳的時侯,不大好吧?”
“我一個二品的主宮之人,原本是該坐等這些四品的來見我的,可是太后都說要我去見她們,言下之意不就是要我圍着她們嗎?那麼我就一定要早,立刻就去,不看時段,而且我餓着肚子去見她們,不是正好可以好好捧下她們嗎?”蟬衣說着眨眨眼。
“是,小姐。”蟬衣說着就抱着包袱到了石桌前就準備挑東西,忽然又想起什麼擡了頭:“小姐,您剛纔路上說喝令她們下跪,奴婢不是很明白,秀女之間在結果終落前之間本就行的是福身禮,您是不是……”
“是不是小題大做,太招搖了些?”蟬衣接了話,脣角上揚:“我可是昭儀,郡主變昭儀我這麼就被降了一品,若是不早些立威,日後被她們看輕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