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是對阮慕珍這麼說的,她也真是這麼想的,雖然說大王召了夜美人侍寢是出乎她意外的,但是身爲後宮中的一員,她清楚的知道,獨寵難見,獨守不能。
這瀾國的後宮雖不說是三千弱水等君飲,但也是百媚佳麗乞君憐。更何況花季交替,總有新人會不斷進來,來爲皇族血統開枝散葉。所以蟬衣雖然聽到是夜美人侍寢,心中有些小小的不快,但是卻立刻釋然了,畢竟都是大王的女人,這檔子事是免不了的。
蟬衣回去以後,就取了一串彩石掛鏈裝進了小匣子,等着明早夜美人來見禮聽儀的時候,送賞於她。
“紫瞳,你猜,明日夜美人我們該怎麼稱呼她了?”蟬衣將匣子放在鏡前輕聲問着。
“這個奴婢可不好猜,按說美人晉升是該爲婕妤的,可是珍美人一躍成了充媛,雖是九嬪之末,可也是入了二品,您說會不會這個夜美人也會被封了嬪?”紫瞳猜測着輕聲說完就去鋪牀。
“昭,修,充,恐怕她是要進修字的了。”蟬衣輕聲說着,對紫瞳笑笑:“好了,你下去歇着吧,今不用守在殿裡了,我想一個人想想。你去吧。”
紫瞳看了蟬衣一眼,不敢多話,應着出去了。
蟬衣親自起身去關了殿門,看着大殿裡被燈火照出的明亮,她慢慢的在殿中渡步,以手撫摸着殿中雲柱和精美的各種裝飾。::Junzitang.com 首 - 發 君*子*堂::
“這就是我所求地嗎?”蟬衣脣角輕勾低語之後,吹熄了幾盞燈火。只留下兩盞燈燭,將大殿進在一片昏暗裡,若夜色迷霧卻又灑帶着點點金色。
清水溼帕,抹洗了煙華,金釵步搖輕取,只留髮絲傾斜,將錦衣脫去,她穿着輕紗褻衣在一片暗色裡坐在了鏡前。
昏暗中,銅鏡承光。素顏明色,雖不是傾城之容,但也是可比花嬌。蟬衣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輕輕地笑着:“素容如此,何故憂心?”她笑着伸手取下自己的紗衣,對着鏡子斜坐,去看自己肩頭的傷口。
那肩頭上糊着黑色的藥粉,看起來有銅錢大的一塊。蟬衣微微地皺了眉,輕嘆了一口氣,便扭正了身子,欲伸手拉好衣裳。可是動作之間,目掃鏡中,忽然就心中一動,不自覺般地伸手對鏡以指在自己的肩頭遊走,好像有什麼在提醒着自己。
指尖輕觸了肌膚,那淡淡的相觸,淺溫的熱度,讓她漸漸臉紅起來。這樣地觸感,他給的不同,蟬衣心念着對鏡一笑。她想到了大王,想到了交付的夜,她以手撫摸着自己的眉眼,臉上是淡淡地笑顏。$君$子$堂$首$發$
輕輕對着鏡子,對自己搖搖頭,她起身拉好了衣裳。又吹熄一盞燈燭之後。她到了牀榻前,小心地放下一面帳子,就不想再擡胳膊了,畢竟肩頭的傷口會扯的她痛。
輕躺於牀,蓋上錦被,蟬衣看着殿中那盞燭火,慢慢的合上了眼。
輕羅紗帳層層,金碧輝煌中。大王那俊美的容顏對視着她。那雙美麗的星眸帶着溫情凝視着她。她提着裙襬,步履輕擺。如行花上,搖曳多姿中,與那雙星眸步步靠近。
“大王,我可否爲您起舞?”她聽見自己的心聲,張口卻無法出聲。正在詫異見,她被攔腰一抱,臥在他地懷中。
他憐惜着將她圈圍起來,輕輕拍打着她的背:“不怕,不怕……”
“大王,我不怕……”她張口,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她急忙地推開他的肩膀,向他訴說爲何自己說不了話,可是眼前那張俊美的龍顏陡變,剎時便成一張絕美的容顏,美到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你是……”她依舊只能張嘴卻沒有聲音,那雙絕美的容顏還着一雙冷漠的眼,冷冷地掃過她之後,便提着筆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好想看,想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眼卻沉重的合上,立時便有輕輕地觸感在眉間盪開。脖頸,鎖骨,胸口……肌膚的觸感帶着酥麻的灼燒蔓延起來,似細微的火苗在釜底升騰起水霧般的撩人。
蟬衣感覺到一雙手在輕撫着她,好似一手輕撫了她的眉眼,一手輕撫着她地脖頸。漸漸地,酥麻地感覺,好似在她的身體裡流竄,帶着一點熟悉和更多的興奮。
她顫抖着睜了眼,大聲喊着:“大王!”
可是依舊沒有聲音,而眼前是一雙冰冷的眼,那美麗而冰冷的眼,空洞冷漠到無情一般,不是大王的星眸,但是她卻呼吸停滯,她看到了他的一個淺淺地笑,然後對她說到:“來,給我你的右腳。”
腳踝上多了一朵摻金地紅梅,妖冶着。
“你是誰?爲何要畫?”她才詢問了出來,他那雙空洞無情地眼就消失,只有一面鏡子,裡面是一個妖嬈女子。
紅衣舞裙半遮半掩,白色小衣擋不住美麗的雙腿,酥胸半露處從鎖骨那裡就繪製着一路金梅紅豔,還有半張繪上了金梅地臉。那半張臉,妖冶而美麗,似魔似幻一般,而另外半張臉……
“那不是我嗎?”她喃語着,這次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正詫異間,她的身後站着兩人,一個是對她溫柔笑着的大王,一個是冷眼的絕色。
“對,是你。”絕色冷冷地說着。
“不,那不是你,你不是她!”大王溫柔地對自己伸出了手。
“我不是她?她是誰?”她忍不住的問到。
“蟬衣。”兩人一起回答了她。
“蟬衣?那我是誰?”她低聲問着,可是兩人對視之後,卻一起伸手拉上了她。
“蟬衣,你是蟬衣。”絕色認真的說着。
“蓉兒,你是蓉兒。”大王溫柔地說着。
拉扯在加劇,她沒有絲毫的痛感,只有一片混亂,“我是誰,我是誰!”
殿中燭火搖曳着,昏暗的光,只有夜幕的迷色。蟬衣喘着粗氣看着那燭火,伸手摸了摸額頭。
汗,有細密的汗水。
“我怎麼做這麼個夢?我竟然夢到,夢到蟬衣?”她皺着眉頭去想着,想到了那日大王對自己說起蟬衣,也想到了昨夜,在自己僵直的時候,似乎聽到大王對自己喊着:蟬衣。
“蟬衣”她喃喃着,想去思索着和自己是有什麼關係,可是忽然眼前飄出那張絕色的容顏,蟬衣的心一抖:流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