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妃。”夏茉莉不愧是夏茉莉,哪怕林絮兒已經把話說這麼清楚,她還是神色如常,“你難道沒聽清本宮剛纔說什麼嗎?”
林絮兒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嗤,“皇后娘娘,臣妾二十還不到,耳朵還沒出問題呢。”頓了頓,乾脆直接反諷夏茉莉,“倒是皇后娘娘你,不會是你聽錯皇上的旨意了吧。”
夏茉莉和端木亦元一般大,今年已經二十六,年紀的確不算輕了。
忍耐再好,對着一個妃子,也沒那個必要再忍下去,夏茉莉面色陰沉,口氣倏地冰冷,“絮妃,你仗着龍胎真是越發沒規矩了,這些東西,的確都是皇上讓本宮帶來的,只不過本宮話還沒說完,這裡面,一半是給你,還有一半是給七王爺!”
遲靜言視線掃過排成兩排的宮女太監,很快就明白了,太監手裡拿的是給端木亦塵的,宮女手裡拿的則是給林絮兒的。
林絮兒像是不相信夏茉莉所說,走過去把每個宮女手裡的東西看了遍,還真都是一些安胎用的好東西。
她知道這次魯莽了,轉身對夏茉莉福身,“皇后娘娘,臣妾自從有孕後,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還望皇后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臣妾這一次。”
夏茉莉演技的確好,剛纔還滿臉震怒,轉眼已經是微笑着起身,走到林絮兒身邊,親自攙扶上她的胳膊,“絮妃妹妹,本宮說過了,我們都是伺候皇上的,既然是姐妹,你又身懷龍胎,萬事都要以龍胎爲重,你剛纔不是說困了,早點回去休息。”
等林絮兒站直,她收回手時,又說:“也不怪妹妹誤會,都是本宮不好,不應該把給七王爺調養傷勢的東西一起拿進來,害妹妹誤會了。”
林絮兒愣了愣,滿臉的不解,“調養什麼傷勢?我怎麼不知道塵哥哥病了?”
夏茉莉又觀察了下林絮兒的臉色,肯定她不是在撒謊,對這個試探得到的結果很滿意。
端木亦塵果然不是臥牀修養。
對夏茉莉的這番試探,遲靜言也有點意外,她反應比較快,很快明白夏茉莉是故意對林絮兒說那些話,她是想從林絮兒那裡試探出端木亦塵到底是不是在臥病休息。
還好,她早就準備好了應對的辦法。
等林絮兒一說完,她立馬接上話,語調哀傷,“啓稟皇后娘娘,我們家王爺生病臥牀一事,不怪絮妃娘娘不知情,那件事,實在是太有傷王爺自尊了,臣妾沒敢讓其他人知道。”
“你撒謊!”不等遲靜言把話說完,林絮兒已經尖銳着嗓音打斷遲靜言的話,“塵哥哥根本沒生病!”
遲靜言看了林絮兒一眼,像是對她的激動,很無可奈何,走到夏茉莉面前,對她福了福,“皇后娘娘,您要不相信臣妾說的話,可以跟臣妾一起去看一看。”
夏茉莉相信眼見爲實耳聽爲虛,真跟着遲靜言去了後院,林絮兒本想跟着一起過去,遲靜言轉身吩咐夏荷,“絮妃娘娘困了,還不扶她回去休息,要是把龍胎累着了,誰都擔不起那個責任!”
夏荷聽了遲靜言的命令,還真伸出手去攙扶林絮兒,林絮兒知道夏荷曾是遲靜言的貼身丫鬟,把受的氣撒到她身上,拍開夏荷伸來的手,一跺腳,自己朝正廳外走去。
遲靜言纔不理會林絮兒生不生氣,對着夏茉莉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帶她去後院。
從走進七王府的第一眼,夏茉莉就知道外界傳聞的不假,整個七王府的確是七王妃說了算,忽然就有點羨慕她,能有那麼一個真心寵愛她的丈夫。
端木亦塵到底是個什麼樣心性的人,她還是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心甘情願,遲靜言怎麼可能會管得了他。
夏茉莉是帶着她的貼身宮女一起去的後院,遲靜言暫時沒丫鬟帶,又不想給小白得瑟的機會,乾脆一個人。
三個女人才剛剛靠近遲靜言所住的院子,就聽到空氣裡盤旋着一種怪怪的聲音。
夏茉莉雖說已經二十六了,畢竟剛經人事沒多久,她聽出那聲音代表的是什麼,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至於跟在她身邊的宮女,是她嫁給端木亦元做太子妃時孃家的陪嫁,在宮裡淫浸了這麼多年,有時經常聽到宮女和太監獨處時,會發出類似的聲音,她也知道發出聲音的人在幹什麼,覺得不自在,默默地低頭看地。
所以,放眼三個女人裡,只有遲靜言的表情還算正常。
她掃了眼身邊兩個女人的表情,很淡定的把她們帶進院子裡,隨着她的一聲清咳,那種怪怪的聲音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下來發生的事,夏茉莉和她的貼身宮女目瞪口呆,驚詫到不能再驚詫。
早知道遲靜言膽大,卻絕對沒想到她膽子會大到這個地步。
只見,遲靜言走進院子後,像是失控了,直接衝進屋子裡。
夏茉莉和貼身宮女對視一眼,決定站在原地看她到底想幹什麼,或者是怎麼自編自導。
遲靜言很快就從屋子裡出來了,眉頭緊擰,表情猙獰,更讓人難以想象的是,她的一隻手抓着一個女人的頭髮,就這樣把人從屋子裡拽着頭髮給拖了出來。
夏茉莉很小的時候,被父親其中的一個小妾欺負過,當時那個小妾抓起她的頭髮,只是爲了讓她把臉擡起來,狠狠地給她一巴掌。
至於打她的原因,只是因爲夏茉莉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非說夏茉莉把她的衣服弄髒了。
對不愉快的經歷,包括給她造成不愉快的人,自從她成了太子妃,該忘的都忘了,該處理的也都處理了。
是遲靜言的兇殘,再一次勾起她快忘掉的記憶。
她只是一個出神,遲靜言已經一個揚手,把人甩到圍牆的那一頭。
“這……”夏茉莉朝圍牆的方向看了看,又朝遲靜言看了看,想開口說點什麼的,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遲靜言拍拍手上的灰塵,對剛纔發生的事,很不以爲然,“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在處理一些礙眼的人而已,不用放在心上,裡面請。”
夏茉莉身邊的宮女偷偷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像遲靜言這樣的瘋子,還是離她遠一點。
夏茉莉卻沒理會她,爲了腹中的孩子以後能夠高枕無憂的坐在龍椅上,她也不能退縮。
再說了,她是皇后,就算遲靜言真的膽大包天,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依然是遲靜言在前面帶路,夏茉莉雖說不怕遲靜言對她怎麼樣,剛纔親眼所見,到底還是心生顧忌,腳步刻意放慢了不少,離遲靜言始終有段距離。
等她走進屋子,遲靜言已經走到屏風後面。
夏茉莉剛要朝屏風後走去,剛纔還是好端端的屏風,徑直直朝後倒過來。
夏茉莉恰好走到屏風的方向,如果不是貼身宮女把她拉到一邊,伴隨着咣噹一聲,已經倒地摔成碎片的屏風就砸到夏茉莉身上了。
夏茉莉膽子雖大,還是被驚出一聲冷汗,如果剛纔真被砸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就算她再怎麼能幫到端木亦元,端木亦元也會和她翻臉。
到底是賭不起,夏茉莉不敢再在屋子裡待着,被遲靜言剛纔那麼一嚇,她渾身都在顫抖。
貼身宮女能感覺到夏茉莉的顫抖,在她耳邊說:“皇后娘娘,依奴婢看,以後還是離七王妃遠一點。”
剛纔看起來還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麼轉眼就變得那麼暴力,在宮女看來,遲靜言就是有病。
屋子裡的人,既沒被倒地的屏風驚到,更沒察覺跟着她進屋的人已經被她嚇出去。
她依然揮舞着拳頭,不分青紅皁白的打着牀上的人。
夏茉莉回到宮裡,對視上端木亦元的眼睛,只說了一句話,“七王妃,真的是太兇殘,太暴力了。”
夏茉莉說這句話時,剛好被站在門口當值的侍衛侍衛聽見了,他把這句話告訴了相好的宮女,那個宮女又把這話告訴了另外一個相好的太監。
外界傳聞本就彪悍潑辣的七王妃,這下子,更是坐實了囂張跋扈,驕狂霸道之名。
這是後話,現在夏茉莉還沒回宮,只有七王府的下人們,清清楚楚的看到雍容華貴的皇后,從七王妃的院子裡出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夏茉莉走過花園時,忽然頓足腳步,對身邊的宮女說:“薔薇,找人和七王妃說一聲,本宮回宮了。”
薔薇四下打量一圈,只看到正在花園裡忙碌的兩個人影,走到其中一個身邊,說:“喂,皇后娘娘讓你去和你們家七王妃說一聲,她先回宮了。”
遲靜言雖是王妃,夏茉莉可是皇后,在薔薇看來,就算是在七王府,不管夏茉莉想做什麼,都沒必要告訴遲靜言。
心裡是帶着氣在和人說話,口氣自然不好。
蹲在地上收拾花圃的人,聽到有人和他說話,擡頭看來,看到是薔薇,眼神明顯一閃。
而那個叫薔薇的宮女,也在看清那人的臉,驀地一怔,嘴巴張了張,那個“謝”已經到嘴邊,在看到另外一邊的冷漠側過臉朝她看來,涌到嘴邊的字,改了口,“你聽到了沒有?”
謝林起身,對着夏茉莉的拱手行禮,“回皇后娘娘的話,小的聽到了。”
夏茉莉微微頜首,還有話要說,“薔薇,七王妃正在氣頭上,爲免牽連無辜,你陪着一起去,本宮在鳳輦裡等你。”
冷漠的職業天性讓他不可能會讓謝林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接近遲靜言的院子,走到薔薇眼前,自告奮勇,“還是我去告訴七王妃吧。”
薔薇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這麼個“陳咬金”,如果她說不能,那就很清楚的表示她和謝林是認識的。
雖然她不清楚皇上身邊最得力的暗侍怎麼會在七王府,而且還成了七王府的下人,有一點卻敢肯定,如果沒有皇上的命令,謝林是不可能會出現在七王府。
薔薇打小就跟在夏茉莉身邊,關於端木亦元和端木亦塵的關係不怎麼融洽,還是有那麼一點知道。
夏茉莉來到七王府後做的一起,一開始她是爲夏茉莉鳴不平,憑什麼她堂堂皇后要跑去看一個妃子。
發生了這麼多,她隱隱約約有點明白了,只怕看林絮兒是假,試探七王爺到底有沒有真的臥牀休養是真。
話又說回來,七王妃真的是太太太彪悍了,一連用了三個太,才勉強表達她對遲靜言彪悍的形容。
那個被遲靜言抓着頭髮從屋子裡拎出來,然後又被她眼睛眨都不眨的扔到牆那頭的女人,想必是乘她不在家,勾引七王爺的。
至於那塊倒地摔碎的屏風,遲靜言大當然不會過多的在意,她正在胖揍七王爺。
放眼這大軒皇朝,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遲靜言這麼強勢彪悍的女子。
冷漠朝遲靜言的院子跑去,謝林只是看了薔薇一眼,就繼續蹲下去整理花圃。
薔薇本想問他兩句話,想到這裡是人生地不熟的七王府,生怕隔牆有耳,嘴角動了動,還是作罷了。
冷漠的速度很快,薔薇聽他說已經告訴遲靜言,也不好在多作停留,夏茉莉可是在鳳輦裡等她。
冷漠和謝林互看不順眼,偌大的花園,很明確的分成了兩塊,各忙各的。
可能是和遲靜言待的時間長了,多多少少受她點影響,冷漠忽然自言自語,“我想起來了,包子還沒買。”
話說着就要離開花園,看冷漠要走,謝林不幹了。
他可不笨,知道冷漠這一走,剩下的活都是他的,他不傻,明明是兩個人乾的事,憑什麼讓他一個人來收拾殘局。
冷漠挑眉,問他,“你知道絮妃娘娘不?”
謝林不知道他說這句什麼意思,生怕說的多錯的多,惜字如金的一個字,“嗯。”
“你知道她現在住在七王府不?”冷漠挑着眉又問。
謝林還是很謹慎,點頭,“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還和我廢這麼多話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這是在去給懷有龍胎的絮妃娘娘,買她非常想吃的東街的老李家的貓不理包子。”
謝林被他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他身爲端木亦元最爲得力的暗侍,自然知道冷漠是端木亦塵最得力的暗侍。
高手總是喜歡和高手暗暗比較,謝林就偷偷的拿冷漠和自己比較過,身手差不多,就連性格也差不多,平時沉默寡言,如果不是必須,很少開口說話。
那個結果,是他自己暗地裡觀察總結來的,絕對不可能錯,難道是這段時間,冷漠忽然就變了。
冷漠走到他身邊,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花園,用力拍拍謝林的肩膀,滿臉的同情,“辛苦你了,你就慢慢做吧。”
這不公平!這也太欺負人了!
迎着冷風站着,謝林額頭上垂下無數條麪條般粗細的黑線,他是來當臥底的,不是來當花匠的,爲什麼會發生這麼巨大的變化。
冷漠沒有騙謝林,真的去東街給要求非常高的林絮兒買包子去了,不過,在這之前,他先去了趟遲靜言的院子。
想到剛纔,他就忍不住想笑,他一向睿智從容,文武雙全的哥哥,大概這一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
再次走進去,看到冷雲還是用被子從頭藏到腳,他越發好奇,伸手去扯被子,冷雲死死抓着就不放。
這時,一邊的七王妃開口了,“冷雲,把被子鬆開,讓冷漠給你上點藥。”
遲靜言開口了,冷雲再怎麼不樂意,還是把被子鬆開了。
冷漠發誓,他真的不想笑的,一點都不想,但是,看着自己哥哥那張掛彩的臉,他真的沒忍住的。
冷雲聽着他的笑聲,臉色冷的像是快要下雨。
遲靜言看到冷雲的臉,也憋笑憋的很努力,才勉強沒有笑。
冷雲之所以會變成眼前這個樣子,還不都因爲她,她要再笑的話,就太不厚道了,雖說從她讓冷雲僞裝成端木亦塵那一刻起,她已經很不厚道。
冷漠拿着遲靜言給的藥要替冷雲上藥,冷雲賭氣似的把藥搶了過去,自己憑感覺亂塗。
遲靜言看得直嘖舌,“冷大俠,你再怎麼生氣,也別和自己的臉過不去啊。”
如果光聽這前面半句,冷雲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動容,身爲屬下,主子讓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能換來主子一句憐惜,已屬不易。
可是,偏偏說這句話的人是遲靜言,她還有後半句話,到底是什麼感受,都等聽完她後半句再說。
她看着冷雲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又說:“話說這藥也挺貴的,你這樣抹,也太浪費了。”
冷雲拿藥的那隻手僵住了,隨着遲靜言的這句話,他真不知道沾在手上的藥膏是塗好,還是不塗的好。
自從跟着遲靜言一段時間,在情商方面已經大幅提高的冷漠,這個時候跳出來替自己的哥哥說話了,“哥,沒有鏡子,還是我幫你吧。”
冷雲已經處於快吐血的邊沿,把藥膏遞給冷漠時,一隻手默默的捂住胸。
遲靜言讓冷漠替冷雲敷藥後,就轉身走了,冷漠想開口叫她,被冷雲阻止了。
冷漠不解道:“哥,我只是想幫你問問七王妃,是不是你不用再假扮七王爺了。”
想到剛纔一幕,如果來的人真是謝林,他一陣後怕,假冒七王爺,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冷雲不小心碰到臉上的傷,痛得倒吸一口冷氣,“我估計七王妃出去,就是爲了我不再需要繼續假裝七王爺。”
唉,有些話,就算是自己的親弟弟,冷雲都覺得難以說出口。
七王妃讓他假裝成七王爺待在這個屋子裡後,給他送來了個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布偶,接下來,還讓他在規定的時間裡,發出一種聲音。
那種聲音,冷雲一個大男人真的不好意思喊出口,七王妃卻很坦然的樣子,看他實在叫不出口,重新教了他一個辦法,“叫……春……春……春……”
他嘗試了一下,只是學了一遍,實在是太彆扭了,就不肯再叫第二遍了。
遲靜言看着他,眉頭緊蹙,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她其實是可以利用王妃的身份,要不然搬出端木亦塵來壓冷雲,根本不怕冷雲不聽,她卻沒有,畢竟是穿越女,就算外面再怎麼謠傳她囂張霸道,她都是有數的。
歪着腦袋,又想了想,她又教了冷雲另外一個方法,這個方法的得到的效果,雖然和剛纔的那個重複說拖長音調說春,差不多,卻因爲字不一樣,冷雲心裡上還是能接受。
遲靜言是這樣教他的,“r……o……o……m……”
冷雲看着她的嘴型,跟着學了一邊,勉強點頭接受了。
冷雲很聰明,遲靜言那麼匆忙的離開院子,的確是爲了讓冷雲不再需要假扮端木亦塵。
遲靜言很清楚的知道,端木亦元非常多疑,如果夏茉莉帶回去的消息,是模凌兩可,他肯定還會再派人來試探。
再怎麼計劃周密,總有疏忽的時候,與其時刻都防備,不如一次讓他相信。
遲靜言跑出大門,夏茉莉的鳳輦正要移動,她大喊,“皇后娘娘!”
纔將要動的鳳輦停了下來,夏茉莉的聲音從鳳輦裡傳出來,“七王妃,找本宮還有何事?”
遲靜言走到鳳輦邊,隔着一道簾子,欲言又止,“皇后娘娘,臣妾……臣妾……”
夏茉莉掀起簾子,對遲靜言微笑,“七王妃,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
遲靜言只看了夏茉莉一眼,就垂下眼瞼,“皇后娘娘,臣妾是來向你道歉的,剛纔氣過頭了,估計把娘娘嚇到了。”
擡頭朝夏茉莉又看了眼,“皇后娘娘,您沒事吧?”
這樣怯怯懦懦的遲靜言,還真讓夏茉莉有點不習慣,愣了愣,然後對她笑道:“都是一家人,無妨,要沒什麼事的話,七王妃還是回去照顧七王爺吧。”
當着她的面,都能把端木亦塵打成那樣,可想揹着人,端木亦塵還不知道被怎麼虐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