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正生果然帶安寧去了山上,不過沈英娘是不大同意的,畢竟安寧是個女孩子,跟着安正生跑去山上有點危險。
但安寧太過鬧騰,沈英娘也沒法子,只能讓她去了。
這一天太陽不算大,因爲前天剛剛下了雨,空氣中還夾雜着新鮮的青草味,遠處的大山在晨曦的照耀下若隱若現,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他們走了很久才趕到了山上,安寧不是沒有來過這裡,只是每次都是在山腳下玩耍,還沒有去過山上呢。
所以此時,安寧異常興奮,安正生對女兒的歡脫已經免疫,也沒去管她。
不知不覺,兩人在山上待了大半天,安正生收穫頗豐。
安寧蹲在地上擺弄一叢的野草,突然瞄到一隻兔子,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安正生沒有發覺安寧不見了,他抹了把頭上的汗,走到懸崖邊,一眼向下望去,岩石上下的縫隙裡.到處長着枝椏彎曲的野生雜木,看起來極像巨人身上的粗毛。
他眼尖的發現雜木下,生長着一隻黑糊糊的東西。
那是靈芝!
能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靈芝都不是什麼凡品,若是他採來,必定可以賣出一個好價錢,到時候他們家也不用爲了雜貨店關閉而擔憂了。
可看到那深不見底的懸崖深淵,安正生猶豫了,倘若他一個不小心,得不到靈芝是小,那要是丟了性命可怎麼辦?
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應該拼一把,那靈芝與他距離不過一尺多長,只要他小心點,想來沒有什麼問題。
說幹就幹,安正生放下背上的竹筐,俯下身來,試圖用斧頭去勾。
高山之上,寒風蕭瑟。
“爹,你看我抓了什麼!”
安正生鬆了土,正打算一鼓作氣把靈芝取來,卻聽安寧猛地一叫喚,心漏了半拍,一頭往懸崖栽下。
“爹——”歇斯底里的叫聲嚇飛了附近的鳥兒,安寧單薄的身子在高山之上緩緩倒下。
“有客到——”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孝子孝孫答禮!”
滿堂繁亂雜陳,白色的綾布格外顯眼。
沈英娘跪在一旁,隨着司儀清脆的聲音,麻木答禮,一身孝服的她彷彿一夜蒼老了許多,整個人再沒了從前的容光煥發。
黃家媳婦走了過來,勸慰道:“英娘,節哀順變啊!”
誰能想到,安正生不過是去山上採東西,卻落得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到現在,他們連安正生的屍體都沒有找到,可任誰都知道,安正生死了,那麼高的懸崖……
安寧穿着孝服走到靈堂,看着正中間的牌位,上面篆刻的“安氏正生之位”,鼻子一酸,跪了下去。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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