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沒想到宇文初佑會把昔日的蕭玉涵看得這麼重,甚至要不顧性命,僅僅是爲了報仇。
聞言,宇文初佑的劍頓住了,停在空氣中,他整個人愣在那裡,似乎在思量着什麼。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了,唯有那柄劍析射出幽白的月光,映着男子的臉。
良久,宇文初佑收起了長劍,“冰宮宮主可真是神遁廣大,居然能讓大金的公主成爲他的人。但是你們休想對大皇兄不利!”
“今天姑且放進你,不過你給我小心點,順便告訴你們宮主,不要以爲我四皇弟不務正業就可以爲所欲爲,我會時刻盯着你的!”
“還有,蕭玉涵不是毫無意義的女人!他是我宇文初佑的妻,等我大皇兄大業一成,我便會取了你的性命,祭奠亡妻在天之魂!”
宇文初佑話還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迴盪着,人卻已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臨走前,他的身影是那麼的孤寂,比蕭玉涵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更加孤寂了!
無力地靠在牀上,蕭玉涵淺淺地嘆了一口氣,此時此刻的她,不僅僅是心疼宇文初佑,她更爲自己心痛。
“宇文哥哥,你走或是不走,我都知道你在!”蕭玉涵靠在牀榻上,聲音透露着慘淡。
她的話剛剛說完,宇文初陽就從暗處閃了出來。
咿呀一聲,窗戶被他關上,那孤寂的月被關在外面,在窗外繼續着它的孤寂。
宇文初陽取出夜明珠,夜明珠幽白的光帶來一室的光亮,宇文初陽一點一點地朝着蕭玉涵走進,嘴角帶着他一貫的淺笑,
宇文初陽來到蕭玉涵身邊的時候,夜明珠照亮了她眼角的淚珠。
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用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的眼角,幫她拭去那一滴滴眼淚。
“黎兒,別哭呀!”
可是偏偏那淚水卻止不住,彷彿掉了線珠子,一顆一顆地往下落,溼了她的臉,溼了他的手,也溼了那上好的雲被......
“黎兒,你若是心疼宇文初佑,你大可告訴他,你便是他的蕭玉涵。”宇文初陽淡淡地說着。
“他會信嗎?”蕭玉涵反問。
宇文初陽燦然一笑,緩緩地說道:“你若想讓他知道,自然會才辦法讓他相信,我的黎兒,是個聰明的人!”
他漂亮的眉頭彎成好看的弧度,他的笑,溫柔無比,彷彿正在體貼地爲她出主意一般。
但是,這只是假象。
她不想再和宇文初陽打啞謎,也不想把什麼都放在肚手裡,自己一個人鬱悶着,糾結着了。
蕭玉涵直視着宇文初陽的雙眸,冷冷地笑着:“是!我是有辦法!但是,如果我剛纔真的說了,我想宇文初佑怕是不能活着走出這個房間了。”
宇文初陽微微皺起眉頭,他伸出手,擋住蕭玉涵的眼睛,說道:“黎兒,怎麼又用這種眼神看我?不是說和你說過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嗎?“
宇文初陽又笑了,他一隻手擋住蕭玉涵的眼睛,一隻手從身後環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地呢喃着:“黎兒,我怎麼會那樣做呢?宇文初佑可是我的親弟弟呀......”
說道這裡,他頓了一下,輕輕地吻着蕭玉涵的脖頸,“黎兒,如果有人死在這裡,那我的房間不是就不乾淨了嗎?你知道的,我喜歡什麼都乾乾淨淨的,而且死人很可怕的,會嚇壞你和我們的孩子的!
宇文初陽一邊說,一邊左手慢慢地下滑,落在蕭玉涵的腹部,輕輕地摸着!
那裡正孕育着一個小生命呢!
“黎兒,你還不夠了解我,我從來不殺人的!”宇文初陽說得風輕雲淡。
他是不會允許自己的衣袖上沾上血跡的,因爲他有潔癖,他要乾乾淨淨的。
但是,他不動手殺人,並不代表那個人沒事。他要人死,那個人又怎麼可能會活得下去呢!
“宇文哥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蕭玉涵的心彷彿被一顆大石頭生生地砸了一下一般,開始一陣
一陣地抽痛,“爲什麼?爲什麼明明知道宇文初佑會來這裡找過,你卻任由他進來?宇文初陽,你告訴我爲什麼啊?”
心像是扭曲了一般,蕭玉涵有些歇斯底里。
宇文初陽收起笑容,他凝視着不停抽泣的蕭玉涵,“黎兒,至於嗎?一個宇文初佑而已,居然讓你哭成這樣......
宇文初陽的話讓蕭玉涵心寒,他難道不知道她之所以這麼心痛至始至終都是因爲他嗎?
“黎兒,你要是再流一滴眼淚,你信不信宇文初佑活不到明天?”
宇文初陽冷冷的聲音在蕭玉涵耳畔響起,他加重了抱她的力道。
蕭玉涵朦朧的淚眼瞪得大大的,她凝視着宇文初陽,冷笑道:“不信。”
她冷冷地看着宇文初陽,“你若想殺他,當初絕對不會因爲我的請求而救他……
你宇文初陽是誰啊?你的心中永遠只有你自己,你又怎麼會因爲別人而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
面對蕭玉涵的雙眸,宇文初陽不置可否,他就那麼沉默着,他哪裡想得到,蕭玉涵多麼希望他說一句“不是這樣的”。
或許他也知道,只是……
“宇文哥哥,你爲什麼要讓宇文初佑進紫薇殿,爲什麼要讓他進我們的房間呢?”
生平第一次,蕭玉涵這樣質問宇文初陽。
這麼多年,她總是逆來順受,從來沒有正面和他起過任何衝突,但是這一次,她卻這樣質問他!
明明知道這樣不理智,但是她還是這麼做了!
因爲該死的愛吧!愛情,總是容易讓人失去應有的智商!
宇文初陽愣了一下,他大概也沒想蕭玉涵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吧!
“因爲你想知道我會不會告訴宇文初佑我就是蕭玉涵,因爲你想知道宇文初佑在我心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你想知道他會不會威脅到我對你的愛……”
宇文初陽沒有回答,蕭玉涵卻一口氣說出了他的想法。
宇文初陽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臉上的表現顯示着此時此刻,他有些不悅。
很不悅!
蕭玉涵並沒有因此而停下。
若是以前,宇文初陽稍微皺一下眉,她便會立馬擺出笑臉,乖乖地討好他,但是,今天,她卻不想這麼做了!
她,蕭玉涵,不要再做一隻瞻前顧後、敢怒不敢言乖乖兔了!
“宇文哥哥,你難道就不怕宇文初佑會殺了我嗎?”她質問他,“當他的劍抵到我喉嚨的那一刻,你就不會擔心嗎?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會拿走我的性命……
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我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宇文初陽淡淡地說道:“黎兒是個聰明人,知道怎樣對付宇文初佑,而且就算你真的應付不了,我也會在他動手之前阻止這一切的,黎兒不會是對我的武功沒信心吧?”
宇文初陽冷靜地分析着,他說話的時候總是這樣子,理性無比,自信滿滿。
但是,蕭玉涵恨透了他的冷靜,恨透了他的自信,恨透了他的理性!
“所以宇文哥哥一點不擔心我,因爲你對你自己有信心……”蕭玉涵吶吶自語,突然覺得很悲涼。
宇文初陽,爲什麼你就不會替我想一想,難道你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麼的殘酷嗎?
並不是身體上安然無恙就代表沒有受傷,人的心靈也會受傷的,心靈上創傷會比肉體上的更加折磨人……
“黎兒,不要胡思亂想了,休息吧。”
見蕭玉涵有些精神恍惚,宇文初陽拍拍她的肩膀,催促她休息。
蕭玉涵凝視着宇文初陽,這個她愛慘了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到他內心深處去:“宇文哥哥,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黎兒,時候不早了,先休息吧,有話明天再說。”他揉揉她柔軟的髮絲,笑道。
“不……不要等明天……”她又何嘗不想不問這個問題,但是,她真的不願再逃避了!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逃避得了一時,難道能逃避一世嗎?
問題一天沒有解決,便會揪着她的心,讓她的負擔越來越重……
“宇文哥哥,你是不是第一時間就知道我遇到宇文初佑了?”
“黎兒,過去的都過去了,何必再提呢?”宇文初陽依舊噙着笑,語調依舊是波瀾不驚。
“宇文哥哥,你告訴我啊!我要你回答我!”蕭玉涵扯掉他剛剛給她蓋上的被子,一下子坐起來,目光灼灼。
宇文初陽拗不過她,不明白她爲何這麼激動,嘆了口氣,“白毛不是告訴你了嗎?黎兒又何必再問一次呢?”
宇文初陽不痛不癢的語氣讓蕭玉涵的心涼了一大截,頹然地靠在牀上,若不是身後有支撐,她想此時此刻,她一定已經癱倒在地了。
“宇文哥哥,你又派人監視我?”蕭玉涵的語氣很無奈。
“黎兒,不是監視,是保護。”
“保護?呵呵……僅僅是保護的話,爲什麼我和別人的對話,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傻瓜……因爲要保護你啊!有時候,說錯話也很危險的……”
宇文初陽依舊溫柔地看着蕭玉涵,他的雙眸柔得彷彿可以將寒冰融化。
那真是一雙好看的眸子,不僅能柔和寒冰,也能融化女人的心,會讓你淪陷,然後無法自拔……直到溺死……
“危險?莫非我說錯話了,宇文哥哥還要派人殺了我不成?”
心好痛啊,眼睛好酸啊!可是,爲什麼沒有淚水呢?
“傻瓜,怎麼會呢?我是保護你啊!”他,又用那可以溺死人的眼神看着她了……
可是,此時此刻,這樣的眼神只會加重她內心的疼痛,爲什麼會這麼心痛呢?
“保護我?”蕭玉涵笑了,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可笑,“宇文哥哥,既然你一直派人保護着我,爲什麼卻總是讓我深陷危險呢?”
蕭玉涵的呼吸越來越重,有一種要缺氧窒息的感覺.
“可是,最後你不是都沒事嗎?”宇文初陽捧着她的笑臉,輕輕地說着。
哎,蕭玉涵嘆了一口氣,果然,和他說不通……
她不想再問,也不再報什麼希望。他根本就不是愛她,只是一貫的佔有,習慣了她的存在而已!
“從我與宇文初佑相遇的那一刻起,你便算好了一切,一步一步地引宇文初佑陷入絕境,讓我成爲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直到最後,他將《葵花寶典》託付給我……”
“黎兒,這一切只是巧合……”宇文初陽道。
“對!只是巧合!因爲我碰巧突發奇想,想出宮玩玩,碰巧遇到宇文初佑,你便將計就計。你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不過是爲了讓天下人都相信,宇文初佑手中的《葵花寶典》是真的!
在冰宮大費周章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搶的時候,誰會相信《葵花寶典》至始至終都在你的手裡呢?也難怪明連城也派出五行將軍去搶!最後,宇文初佑還殊死保護!
但是,即使是假的,你也不會這麼快讓它落入明連城手中,你還想和他和宇文初霖多鬥一鬥……
所以你利用我,讓宇文初佑將假的《葵花寶典》託付給我!最後又救了宇文初佑,好讓他回去向宇文初霖彙報,用宇文初霖制衡明連城
而我,竟然還傻呼呼地以爲是因爲我,你才救他。宇文哥哥,你真是太可怕了,你耍了所有的人”
“宇文哥哥,本來這個任務是由柳絮完成的吧!可偏偏柳絮對宇文初佑動了真情,讓你不得不撤掉她,而我,又偏偏倒黴給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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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初陽,我在你心裡,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就涼了一截,罷了罷了.蕭玉涵冷笑一聲,該醒了,該對自己殘酷了。
“啊!痛!”下腹傳來的刺痛讓蕭玉涵猝不及防。臉上血色盡失,血跡順着她的腿在腳下匯成一灘血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