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雲龍把十二正經的圖譜畫完,上面所有的穴位也全都標註清楚後,勾陳便打發了蘇雲龍離去。
蘇雲龍自是也不多留,立即告辭離去。不過就在要轉身出門時,後面的勾陳卻是忽然又叫住他道:“等下!”
“還有什麼事?”蘇雲龍聞言,轉身疑惑地問道。
“這寨子在你之前,本就經歷了一次叛亂,導致了實力大損,連寨主都死的只剩下了朱剛一個。”勾陳看着蘇雲龍說道,“昨天被你屠寨後,又是死了大半兒的人,賊兵更是死的只剩下了五十多個,現在幾乎是最弱的時候。”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蘇雲龍聞言,不禁皺眉問道。
這傢伙不會是現在想着要給他什麼懲罰吧?而且是在自己剛教完他一套內功的時候,雖然那套《靈元功》只是尋常,且並不全,但在江湖上大部分武者都是外力境武者的情況下,若不小心傳出去,仍是會引起許多人打得頭破血流地爭奪。所以就算這套內功在他眼裡瞧來尋常,可放在江湖上,卻仍然是珍貴異常的一套內功絕學。所以若這姓勾的這時候來跟他翻臉算賬,那簡直就是在卸磨殺驢。
勾陳瞧着蘇雲龍的樣子,擺手一笑,道:“不用緊張,我不是要爲這個找你算賬,死都死了,發生的事已經挽回不了,我只是想讓你做些補償?”
“怎麼補償?”蘇雲龍一聽,眉頭皺的更深地問道。
勾陳道:“死了這麼多人,短期之內是沒法立即補充的,我也不想補充,何況我也根本不想繼續當山賊。不過眼下寨子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昨天山上起火,怕是山下有人會看見。加上你還滅了天馬寨,這麼大的事,肯定會傳開,一些有心人以及附近的官府,難免會動心思,打這寨子的主意。短期之內,我也不打算立即離開。若是不能迅速補充人手與兵力的話,那另外的辦法,就是提升剩餘賊兵的整體實力了。”
這也確實是勾陳眼下擔心的一點,雖然昨天寨子裡並沒人能夠逃下山去,可山寨裡起火,那麼大的火光與濃煙,山下絕對看的清清楚楚。有心人怕是都能夠推測到是山上的黑風寨出了變故,就算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肯定也要動心思打探。萬一真出了大的變故,導致黑風寨實力大損,肯定會有人要打黑風寨的主意。
其他一些江湖人物與幫會等暫且不說,便是官府那邊,就絕對不會放過。若真是聽說了黑風寨出事,有便宜可撿,無論長慶還是金泉兩地的官符,怕都是有心過來撿個便宜。萬一能夠順手剿滅了剩餘殘匪,那絕對可以當作大功一件。
勾陳眼下並不急着疏通前寨門,也是有基於這點考慮。既然前寨的斷龍石不好修復與拉起,那就乾脆繼續堵着便是。反正接下來也得要擋人,就繼續擋着發揮作用就是。而山寨裡糧食不缺,至少可用一年而有餘,他也就沒有急着疏通前寨的必要。
“你的意思,是要我指點那些賊兵的武功嗎?”蘇雲龍聽完勾陳的話後,略作思忖,試探着皺眉問道。
“沒錯。”勾陳聞言,“啪”地拍了下手,撫掌而筆地指向蘇雲龍,“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平常抽空指點下那些賊兵的武功,另外再從生還的一些孩子裡挑挑看,看裡面有沒有試合直接修煉內功的。你們仙都派的武功不能外傳,那就教這個《靈元功》。不用你收徒,指點就行。不管能不能練成都沒關係,反正都教一教,說不定就有能練成的呢?這樣,我就給你個山寨兵馬總教頭的職位如何?”
蘇雲龍身爲內力境六重的高手,當然有資格指點寨子裡剩餘賊兵的修煉。這些普通賊兵的武功大多沒什麼正經傳承,有些更是練的非常普通的莊稼把式,或者在什麼武館,又或會武功的某個鄉下拳師那裡學上幾手,胡亂練習,根本不成體系。
蘇雲龍雖然是靠直接修煉內功入手,一起始就是內力境武者,但內力有成後,卻也有修煉過外力境的功夫來進行煉體,好使自身實力更進一步。他有內力境的基礎,再轉學更低的外力境武功,自然是如高屋建瓴、水到渠成,很快就能練成。甚至他都不用刻意修煉,在平日內功的不斷運行中,也會逐漸完成煉體的過程,他只是直接修煉外功,更加快了這步而已。
所以對於諸般外功,蘇雲龍也有所涉獵,而他這種大高手,又是出身仙都派這種當世大派,眼見、見識等皆是不凡,隨便指點一下,也能讓大部分只會些三腳貓功夫的普通賊兵受益匪淺。所以蘇雲龍若真的用心指點的話,確實能夠讓黑風寨剩餘賊兵的整體實力很快提升一大截。
勾陳既然不打算再招收新的賊兵,短期內也根本招不到,那不能靠數量補充,就只有靠提升質量了。若沒有蘇雲龍在,勾陳本身不懂武功,也無法指點那些剩餘賊兵的武藝。就算他現在有了《五禽大法》內的真跡,怕也不是短期內可以迅速練成。再加上這本武功的入門門檻太高,也不適合推廣普及所有人都學。大部分人的資質,還是更適合練外功。所以眼下有蘇雲龍在,就立即可以彌補上這環,讓蘇雲龍去指點那些賊兵的武功,來提升整體實力與質量。
“總教頭?”蘇雲龍一聽,心裡立即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更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他蘇雲龍堂堂的內力境六重高手,當今武林七大派之一的仙都派弟子,竟然淪落到了給一家破山賊寨子當什麼兵馬總教頭。他要是當教頭,憑他的這身本事,皇帝身邊御林軍的教頭也能當得。但他對此可還看不上眼,哪有仗劍闖蕩江湖、行俠天下來得自在與快活?
蘇雲龍儘管心中萬般不情願,但最後仔細想了想後,卻還是無奈地點頭答應,因爲他知道自己根本推不了。勾陳剛纔的語氣,看着是跟他商量,但若他不同意,那就絕對是命令。而勾陳的命令,他卻是絕對違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