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還真沒騙人，滄浪訣止步於肉身境，再往上尤水濟也沒有。”
“也是。”
“他要有哪可能保得住，或者早就高升當官去了。”
寧言心道。
幫派再好，亦比不過大乾當官。
他回頭看了一眼，尤水濟已經不再動彈，估計死透了。
寧言拿起箱子，又在尤水濟身上翻了一下，找出了裝有五十個大乾幣的袋子，還有一個吃空的藥瓶。
他用大槍挑起屍體，再鼓氣血，連人帶槍擲出去。
噗通~
一聲悶響。
屍體落入大海，被浪潮一卷再無聲息。
寧言駐足片刻，而後將周圍石頭搬回來，堵住擴大了一些的缺口——
若這邊被發現，他就不來了。
裡邊藥材、吃的很值錢，但不好搬運，要是這邊沒被發現再考慮來取。
他又吃了一包龜靈散，補充了部分損耗的氣血，而後迅速離開這片區域。
宋燕指不準會過來。
雖然概率不是很高——
尤水濟在山洞只藏了兩塊玉石，可見即便是他也不敢多拿，大部分估計還在另一處，很大可能就在地道那邊。
要不然剛纔宋燕就追來了。
玉石……
這玩意兒到肉身境後很有用。
可肉身境之前，拿手裡就是燙手的山芋，但拿出去又捨不得。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寧言把箱子帶回之前埋長槍的地方，把箱子埋了下去，只帶走了那塊絹布，還有他之前的一米多短槍。
回去路上，他在想着一個問題。
肉身境總有十重，第八重爲“神勇”，練成後皮肉生筋膜可擋刀槍，滄浪訣也止步於此，那麼……
再往上是什麼境界？
九、十涉及肉身境之上境界的奧秘了？
寧言一邊走一邊琢磨。
然後。
轟！
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他擡頭看去——
遠處的鎮子內，爆發出一道驚天火光。
這？
爆炸？
還是說某種武功？
寧言加快速度，迅速往鎮子趕去，到了邊上他又遲疑了。
這種級別的戰鬥，自己過去怕是會被殃及池魚。
“忌衝動”。
日曆的告誡猶在眼前。
寧言停住腳步，而後轉身往家裡而去。
下一刻。
嘭！
一聲悶響，而後火光吞噬了他身後不遠處的街道。
寧言不禁慶幸。
還好自己最終止住腳步，沒有隨着好奇心過去湊熱鬧，否則現在恐怕已經受傷了。
三兇之運，果然要時刻警醒。
他轉身繼續遠離大戰爆發的區域。
在大乾……
吃瓜也是會死的。
寧言記在心中，握住短槍往家裡走。
沒幾步。
“你去哪裡？我找你很久了！”
邊上的巷子，走出一道身影，她邊上跟着兩個人。
宋燕的狀態並不好，脖子、手臂用布條纏住，身上也是頗多傷痕，血跡斑駁。
寧言咧嘴一笑：“燕姐，我之前迷路了，剛也一直在找你，現在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宰了他！”
宋燕臉色陰沉。
顯然。
她在地道中險象迭生、差點死去。
寧言看到她，就明白尤水濟的實力遠在自己想象之上，他能戰勝着實是天時地利人和佔盡了，當然——
他的耐心也是很大一部分。
宋燕對自己惱恨是應該的，但寧言要是跟着一起，尤水濟可能會死，但他自己一定也會死。
寧言並不後悔。
他輕身術一躍，往後邊巷子而去。
玄輝宗的其餘兩人疾步追來。
跑不掉！
寧言心一沉。
兩個人大概是肉身六重左右。
如果自己呼吸養氣術蘊養的氣血團還在巔峰，或許不太懼怕對方，但之前爲了殺死尤水濟，他幾乎底牌用盡。
這次沒辦法再用此法陰他們一記。
不能跑！
他在巷子中一拐，跑向了另一邊。
兩人迅速追來。
然而。
在那瞬間，寧言身如飛燕，踏牆凌空而起，目標——
宋燕！
“保護師姐！”
“……”
宋燕臉上充滿了驚慌，但眼神卻冷靜無比，健全的左手暗暗扣在腰間。
她以爲寧言要持槍殺過來，但實際上……
落地剎那！
寧言槍出四平勢，以中平槍之法往她心口攻來，宋燕抽出腰間的軟劍正要斬來。
作爲武者，武器不該離手，但此時——
寧言右手往槍尾一砸，澎湃巨力催促長槍向前，化作一抹影子。
宋燕悚然一驚，連忙側身閃開，受傷的右手一掌拍在槍身上。
但是。
寧言此時又握住了槍尾，宋燕的掌力配合他握住槍尾的力道，整個槍身彎曲成弓形，隨後——
身如游魚、大浪借力！
長槍一滾，從宋燕掌間翻了下去。
嘭！
回彈的槍身，狠狠拍在她腹部。
少女口中嘔血。
寧言沒有心軟，趁着對方被長槍拍飛到牆壁上，剎那間杵槍起身、飛踢殺向她左手。
一腳踢過去。
軟劍落地。
寧言順勢落地，扼住她的咽喉，另一隻手握住槍身對準她心口，轉身爆喝：“站住！”
“你……”
玄輝宗兩名弟子剎那間止住腳步，其中一人還想威脅，但被另一人制止。
“兄弟，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嘿，燕姐剛纔可不像是要好好說的樣子。”
寧言看向宋燕。
宋燕咬牙道：“你放了我，我不再找你麻煩。”
“燕姐，你的話我不敢相信啊，你說自己只有五重，還是大乾密探，但現在看，你不像是密探吧。”
寧言用槍尖抵着她喉嚨。
“這重要嗎？”
宋燕平緩地說道，“你違反約定之前，我沒想殺你吧？”
“說不準我進地道就被你殺了，談這些沒意義。”
“你想怎麼樣？”
“……”
這給寧言問住了。
讓兩人離開，宋燕不答應。
放宋燕。
自己死定了。
架住了。
他遲疑片刻，眼神逐漸犀利起來。
“你先讓他們退後。”
“你們退後。”
宋燕冷靜地說道。
兩人面面相覷，而後退到了對面的巷子內。
他不確定周圍有多少玄輝宗弟子。
人心鬼魅。
寄希望於宋燕的仁慈，寧言還不如現在撞死。
他一路退卻，那兩人則步步追趕，不敢太近也不敢太遠。
“吃下去。”
“什麼？”
宋燕低眼一瞥，不等她有反應，她的臉頰被寧言握住，嘴巴不自覺張開，緊跟着一瓶酒液倒入她口中。
這是……
酒？？
不！
毒！
蛇毒！
宋燕臉色驟變。
下一瞬，寧言往她身上一抹，緊跟腳踩美背，借力飄然遠去。
宋燕又是一口血吐出來，連帶手臂的傷勢也被踩得崩裂開，血液涓涓而出。
她回頭恨聲道：“追！”
“師姐，你都中毒了還追？”
“我有解毒丹。”
宋燕說着往腰間一探，臉色驟變，“我的藥包也被拿走了，你們可有解藥？”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