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內輪琴一個人離開了村子,順着旁邊的小路進入森林,沿着各種暗記標記的方向前進了好一會兒,來到了一個小山的山腳處,在她的面前,是一扇被層層的藤曼和灌木遮擋住的石門。
“幸村大哥。”
站在臺階上,敲了敲面前緊閉的門扉,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該有的響應,於是她向前探了半步,湊到門前,目光透過門縫向裡面看去,可以看見幾絲星星點點的火光,隱約可見火光旁邊有人影晃動着。
但是依然沒有人迴應,於是她等了一會兒,又敲了一下,大聲道。
“幸村大哥。”
這一次,終於有迴應了,伴隨着幾聲急促的腳步聲,面前的石門嘩地一聲向兩邊分開來。
“抱歉,我剛纔有些太入神了。”
幸村站在門前,不好意思地解釋說,他這兩天一直都在查閱內輪一族的各種記錄和典籍,注意力太過集中,所以才一時沒有發覺到內輪琴的到來。
“沒事。”
內輪琴搖搖頭,起身步入洞內,洞口的石門再次在他們的背後合上。
石門之內,是一個面積約有上千平方米的寬闊的空間,靠近洞口的地方略微狹小一些,兩邊被掏出了兩個儲藏室一樣的地方,一個房間裡放着書架等物事,另一邊的房間裡則是一些食物和藥品,琳琅有序地擺放着。
書架旁邊的角落裡放着一張簡易的書桌和椅子,桌上的燭臺發出淡淡的光暈,照亮了桌面上的書本以及周圍的一小片區域。
“陽介叔呢?”
內輪琴信步走入,左右看了看,問道。
這個石洞是內輪一族的成員用來進行秘密修煉的場所之一,畢竟內輪一族在帝國治下的隱藏身份是獵人的村落,因此很多和忍者相關的書籍和道具都不能直接存放在村子裡,那樣容易被發現也太過危險。
所以,他們纔在自己村子周圍的大山中掏出了這麼些個秘密的洞穴,小的用來儲存武器和裝備,大一點的則可以用來訓練,修煉忍術和體術,畢竟忍者總是要修煉的,在外面不能明目張膽的幹,就只能偷偷進行。
和村落一樣,這些山洞的外部也設置有防止窺探的結界,即使是白眼這種洞察力極強的眼睛,也沒有辦法在外面發現內部的玄機。
幸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個地下訓練場,訓練場最前端的地方是兩個面積不小的倉庫,分別是存書籍資料和物資的地方。
圖書室是存放一些記錄和修煉心得的,另一邊的儲藏室可以存放些食物和藥品,最後面還有一個小一點的臥室,這樣子如果遇見突發情況的話,即使在裡面待上幾天都沒問題。
而現在,只有圖書室裡的燈火兩者,儲藏室和裡面那麼大一個訓練場旁邊的火把都沒有被點燃,說明裡面沒有人使用,貌似就只有幸村一個人的樣子。
“哦,他覺得有些沒意思,所以出去轉轉。”
幸村解釋說,內輪陽介本來是早上和他一起來的,不過幸村這幾個小時都在查閱資料,內輪陽介沒這個興趣,也不想打擾他,所以就提議一個人出去走走,也許還可以弄到一點野味來吃。
“這樣啊。”
內輪琴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會意地笑道。
“陽介叔從很久以前就不喜歡看書呢。”
她這般說着,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寬敞的大廳的前面,擡頭看了看,伸了個懶腰。
“好懷念啊。”
她看着眼前被黑暗籠罩着的寬闊的訓練場,略帶感懷地嘆道。
“小的時候,我經常和爸爸一起到這裡來練習忍術呢。”
她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兩邊的牆壁,還有地面上若隱若現的那些坑坑窪窪的凹陷,這裡面有不少都是她貢獻出來的。
“不過後來,長大了一點後,這個地方就不夠用了。”
內輪琴繼續說道,內輪一族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幾十上百個還是有的,這麼多人即使只有一半需要修煉,這個訓練場也是完全不夠用,因此,這裡只是孩子們進行啓蒙教育,集體訓練的場所,當他們更大一點之後,就會根據各自的天賦和能力的不同,被分散到旁邊山脈中的各個獨立的訓練室裡,進行更加有針對性並且更加艱難的特殊修煉,所以這個地方,內輪琴也有數年沒有來過了。
“對了,幸村大哥,你這兩天的成果怎麼樣?找到你希望找到的東西了嗎?”
她感慨了一陣,才重新回過頭來,然後緊接着又有些好奇地道。
“唉,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吧。”
幸村聞言長嘆一聲,有些無奈又有些失望地道。
說實在的,這次的進展比他想象中的要少的多,幸村本以爲,內輪一族作爲宇智波一族的後裔,從那個時代傳承到現在,應該會保存有一些那個時代的歷史資料,然而事實與他所想的相向甚遠。
內輪一族是有不少資料沒錯,但是大部分的資料,都是和這個時代有關的資料,例如帝國的信息,周邊城市的信息,還有過去幾十年來內輪一族對於忍界的探索信息等等,其中火之城周邊的信息最多。
這些信息不能說沒有用,至少讓幸村對這個世界瞭解了許多,尤其是在帝國的軍事方面,對於帝國的政治和軍事結構進行了相對詳細的解釋。
簡單的來說,帝國的政治層面和之前其實差不多,以前是以大名爲首,各貴族和官員輔助,而現在這是換成了天皇爲首,左右兩位大臣執掌大部分權柄,剩下的則是各城主和各級官員。
軍事結構主要分爲警備軍團和近衛軍團,其中近衛軍團戰鬥力最是強悍,但是人數不多,所以只是用於皇室成員和各重要官員的護衛,而警備軍團,纔是真正的軍事團體,軍團長以下分成各個團隊,總人數約有十萬人左右,各團隊還根據側重點的不同劃分了不同的小隊,這樣各級分佈下來,直到最低級的列兵,是一個非常鮮明的階梯式脈絡。
就比如之前幸村接觸過的日向德間,按照資料中的信息,他的職務應該屬於警備軍團下屬分支團隊位於瀧之城警備局的行動隊隊長,按照幸村那個時代的解釋,大概就屬於被木葉村派到火之國其他城鎮維持治安的隊伍的副隊長。
而羽田真一,那個幸村並不知道名字的指揮官,則是總隊長的級別。
當然,其中可能稍微有一些出入,例如九巨城的地位遠高於幸村那個時代的其他城鎮,所以羽田真一的地位,或許可以參照爲守護十二忍的級別,甚至更高一點點。
看了這些消息之後幸村才知道,自己之前原來是和帝國一個城市的防衛力量對抗啊,而且從人數上看,估計還不是全部,應該說絕對不是全部,考慮到那麼多的周邊城市和村莊還需要人留守,或許那次參與到圍捕行動中的人數只有三分之一或是更少也說不定。
說實在的,幸村的這個猜測其實已經有些符合事實了。
實際上,作爲帝國的重鎮,九巨城的每一個城市裡分配的警備力量至少都有萬人左右,瀧之城也是一樣的,其中大概有一半被分散到周邊的村落和小城中間,剩下的三分之一負責城市的日常守衛,三分之一負責周邊地區的巡邏和警戒,而最後剩下的三分之一,纔是真正用來對付忍者的機動力量。
而幸村他們當時面對的,只是最後那三分之一里的一部分人而已。
然而,就只是這三分之一軍隊中的一部分人,就逼得幸村他們差一點陷入了絕境,這還是由於羽田真一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且有所顧慮,一開始並沒有發揮出重炮的全部威力,並且被幸村找機會毀掉了重炮的結果。
要知道,按照內輪一族的紀錄顯示,那些重炮的最大威力集中起來,是可以在一炮之下摧毀掉一個小城市的,絲毫不比幸村瞭解到的尾獸玉弱。
看到這裡的時候,幸村不禁嚇出一身冷汗,果然,當時與帝國起衝突的做法還是有些太草率了,差一點就萬劫不復的結果啊。
可惜的是,關於帝國現狀的資料不少,但是關於帝國是如何建立的,五大國又是如何消失的,這部分歷史資料,幸村卻沒有找到很多,而且內輪一族的收藏裡也並不存在某些像是歷史書一樣的編年體文獻,只是在相關資料或是忍術書的裡面夾雜着一些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罷了。
事實上,這已經是幸村來到內輪一族的第三天了,三天來,他已經換過了三個藏書室,與現在這個儲存修煉典籍的地方不同,前兩個藏書室那都是正統的資料室,裡面儲藏的都是和修煉無關的資料和文獻,但是在那裡,幸村得到的信息也是少的可憐。
基本上,幸村能夠找到的內容都是和內輪琴之前所說的一樣,降臨者的出現,慘烈的戰爭,戰後重建,還有最後的五大國融合以及忍者狀況的變化。
要說少吧,這些資料的確是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但這描述的方法也太草草了事了,就把起因和結果說了一些,中間的經過還有最重要的人或者事件完全沒有敘述,這就像是講個故事,把開頭和結尾一說就完了,過程完全是空白,讓人肆意去猜去腦補,這就讓幸村很頭疼了。
所以,在翻完了兩個藏書室無果之後,他纔會在今天要求來到訓練場裡面的小型圖書館,就是期待着或許在某些忍術修行手冊或是忍者們記錄的經驗心得中,能夠找到些許與之有關的線索,然而,一上午過去了,他看到的除了修行手冊,還是修行手冊,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較爲低級的東西,雖然其中也不乏有一些亮點,可是相比起幸村的目的還是差了不少。
“唉,有很多資料都已經遺失了。”
內輪琴聞言也有些無奈,或許相對於那些落魄的流亡忍者來說,內輪一族算是一個大族,但是歸根究底,他們也只是在帝國的統治下苟且偷生罷了。
如果是忍術秘籍倒好說,關係到家族未來的發展和傳承,因此被保護的非常仔細,但像是歷史文獻這樣的東西,對於他們基本上沒有多少幫助,所以就沒有那麼多精力去保護那麼多的歷史資料,因此,資料不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對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眼睛一亮,回憶了一下,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咚咚咚地跑到最裡面的一個書架前,從書架最下面那佈滿灰塵的舊書中費力地翻出一個大大的盒子,然後從盒子裡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然後又咚咚咚跑回來。
“這是我小時候偶然發現的,聽媽媽說,這好像是他們家舊的族譜,幸村大哥,你不是從很久以前回來的人嗎?你看看裡面有沒有你認識的。”
“哦,是嗎?”
幸村聞言也來了興趣,族譜啊,那可是代代相傳的歷史典籍,裡面也許有自己想要找到的線索。
兩人把這個族譜放在桌子上,這是一個比起一些手冊來要更厚重一些的硬皮大本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年頭了,上面蓋着厚厚一層灰,邊緣並不齊整,似乎有些書頁以及被腐蝕地爛掉了,幸村略微翻了一番,看到了裡面粘了很多過去的照片,照片下面對應有模糊的名字,但是由於時間的關係,好多字跡都已經變得無法辨認,不過從相片上看,大多都是一些不認識的陌生人。
“這上面的人我都不認識,聽說是放在那裡很久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話,也許可以認出一兩個的吧?”
內輪琴說道,她小時候在修煉時曾經在某個角落裡翻出了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藏進去的鐵盒子,那時的她對於裡面的相片很感興趣,特地跑去諮詢過媽媽,然後才知道,那上面的標記表明這本書似乎是他們家的族譜,但是由於某些因素已經放置多年了,後面的記錄已經中斷了很久,連內輪洋子都不知道上面的人具體是誰,沒有了實際的參照價值,所以就沒多重視,重新放回了那裡。
“我覺得不太可能,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
幸村輕輕搖了搖頭,重新把書頁翻到最前端,這本書雖然放了這麼久了,但是從紙張的感覺上看,應該不太可能是從兩百多年前傳承下來的東西,畢竟前面也說過,內輪一族顛沛流離這麼些年,連一些修煉心得都丟掉了,一本被堆棄在角落裡沒有人關注的族譜,不太可能可以在兵荒馬亂的歲月長河中保存這麼長的時間。
但是,這句話還沒說完,下一刻,他翻頁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整個人好像凝固在那裡一樣,目光呆滯着,看着扉頁之上的那張舊相片。
一時間,居然是怔住了。
這是……
幸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書頁,在書頁的中央,貼着一張泛黃的舊照片,由於保存不善的緣故,照片的邊角已經很是殘缺了,下方的字跡早已看不清晰,就連相片中央的人物影像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但是,即使如此,幸村還是一眼認出了相片中左邊那個人的身影,即使年齡與相貌和自己記憶中的模樣不太相像了,幸村仍舊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出現在相片的左側,笑容甜蜜的人的面龐。
因爲,那不是別人,那是幸村在這個世界裡的家人,他的姐姐,宇智波紗理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