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達克烏斯越尋思越不對覺,他感覺很神奇……對,就是神奇。他居然還能帶着同伴們在沼澤上走着,這本身就很神奇,他也不認爲奸奇留了什麼後手,或是應該已經留了什麼後手?因爲後手同樣是變化的一種,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就像他做事的時候同樣佈置了後手,比如在新大陸的種種。
至於,這個後手會不會啓動,就不好說了。達克烏斯傾向於不會,因爲他感覺這不符合奸奇的變化。或許就像奸奇說的那樣,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混沌魔域,而是最外層的邊緣,等一會他帶着人把裡面的存在打一頓後,奸奇出來洗地?把他和他的同伴請到水晶迷宮做客?還是讓其他的混沌邪神派出大魔圍剿他們?
有這個可能,但很小。
達克烏斯又回想剛纔的種種,他還是越尋思越不對勁,奸奇剛纔有無數種可以殺死他的辦法,但奸奇沒有這麼做,反而帶他去那道有頗多講究的門。或許那道門纔是真正殺死他的殺招?就像某種檢定一樣,奸奇讓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讓他看到所謂的神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或許剛纔達克烏斯檢定過了,如果他剛纔驚恐地問阿蘇焉的宮殿在哪?安埃斯·萊瑪的狩獵場在哪?驚恐地問他那些篤信的諸神在哪,保不準他剛纔就撂在那了,真瘋了。
好在達克烏斯不信什麼神,他雖然不是這個精靈神的冠軍,就是那個精靈神的神選,但本質上他不信精靈神,他很少把精靈神掛在嘴邊,就像什麼阿蘇焉的火啊,瑪瑟蘭的浪潮之類的,更別說平日祈禱了。他與精靈神更像是合作關係,精靈神因爲各種原因找到他或是找到他身邊的同伴,這是因爲他能給精靈神帶來回報,互利惠惠,而不是信徒和追隨者的關係。
瑪瑟蘭找到達克烏斯送給他聖靈魂礁當見面禮的意思或許再明顯不過了?瑪瑟蘭不希望自身的神力和信仰遭到太大的損失?從而維持自身,並苟起來躲過祂那脾氣暴躁的父親。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連船都劃不走,更別提指揮掠奪艦開起來的他了。雖然他不會指揮艦船,不信仰瑪瑟蘭,但他是一切關鍵的節點,他的身份可以不停的推動變化,他能操縱杜魯奇和阿蘇爾的海軍和那些信仰瑪瑟蘭水手的結局,這是那些杜魯奇提督和阿蘇爾海軍上將在宏觀層面做不到的。
投桃報李的達克烏斯迴應了瑪瑟蘭的好意,杜魯奇的風暴織法者體系建立,查佩尤託瑪瑟蘭大神殿建立,新大陸航線等等。在他迴應瑪瑟蘭的同時,瑪瑟蘭也在迴應他,他手裡的海之三叉戟就是最好的迴應,隨着時間的變化他還會拿到那把權杖,湊齊瑪瑟蘭三件套,讓精靈在真正意義上統治這個世界的大海。
同樣其他的精靈神,達克烏斯也在迴應着,伊莎的希望……所在他現在來到了這個鬼地方,還特麼遇到奸奇本尊差點撂這。當然他選擇來這裡還有很多原因,他不想讓這些艾尼爾撂在這裡,這樣他之前的千辛萬苦全被終結,他的種種努力變成泡影,艾尼爾的精英力量將遭到削弱,或許從此一蹶不振,這不符合他的利益。
看看跟達克烏斯進來的艾尼爾都有誰,凱亞風暴區的領主、林迪亞洛克霜降區的領主、塔洛斯驟雨區未來的領主、實力強大並且爲數不多的高階施法者阿薩諾克,還有德納里斯家族的兩兄弟,紅葉家族的託蘭迪爾。這些艾尼爾有着各種各樣的身份,除了領主外,還有三人議會、高等議會和參議會的身份。
達克烏斯要是瑪瑞斯特,他都得腦溢血,這世界的政治體系與前世不一樣,身爲政治人物的前提大多要具備一些出色實力,要麼是強大的戰士,要是卓越的施法者,尤其是人力捉襟見肘的艾尼爾更是如此。這可不是某些像吉祥物一樣的鳳凰王,這些實力強大的政治人物需要實力鎮守一方,應對那些妖魔鬼怪和牛鬼蛇神。
當然,最重要的是達克烏斯做不到,他做不到麻木不仁和無動於衷,他不放心,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這些艾尼爾都是他的朋友。當然,他也不想撂在這,或是讓追隨他的同伴撂在這。他要活着出去,他知道等在外面的纔是最煎熬的,或許這裡的時間流動與凡世的不一樣,也許短短的一瞬間,凡世已經過了一個月,過了半年,或是十年,二十年。他都無法想象如果他回不去,他的兄弟該怎麼面對這一切,回到納迦羅斯?那該怎麼面對巫王和家族,或者說……還能回納迦羅斯嗎?
在達克烏斯看來瑪瑞斯特同樣煎熬,艾尼爾的精華力量沒了,作爲在納迦羅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杜魯奇執政官也沒了。如果阿蘇爾來勞倫洛倫,保不準杜魯奇和阿蘇爾還會打起來,他之前對他兄弟說的話,肯定會傳到瑪瑞斯特的耳朵裡。自身遭到極大削弱不說,兩邊也都得罪死了,然後勞倫洛倫也沒得到恢復,森林還在慢性死亡,古聖造物缺少力量啓動不了……
或許這也是變化,是奸奇想要的變化?
達克烏斯不再尋思這些,他能做到的就是把自己和同伴安全的帶回去,讓這段旅程成爲同伴們日後吹噓的資本。他又把思緒轉回到了信仰上,最早迴應他的艾德雷澤,他投桃報李的建立了教團體系,並在後續持續擴大艾德雷澤的影響力,問題是艾德雷澤就沒有什麼上個紀元的好用的東西帶到這個紀元的東西嗎,就沒個什麼武器之類的嗎?赫卡提也是同樣如此,產學研戰四位一體的女術士體系也搞出來了。
瓦爾邀請達克烏斯去艾索洛倫做客,洛依克?不好說,他至今還不知道洛依克需要什麼,戰舞者體系?或是單純的喜歡他?至於老嫗,他也不知道,或許老嫗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打破更多的命運,創造新的希望和變化?
達克烏斯不再尋思這些,而是繼續尋思那扇門,如果他是諸神的信徒,奸奇讓他看到世界的本質那一刻就是他崩潰之時。結果就像奸奇說的那樣,凡人看到的太多,卻理解的太少。他超越了凡人,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他參破了世界的本質,他知道世界的本質是什麼樣的才能獲得了奸奇的青睞和欣賞,或是認可?
雖然,葉公好龍,達公好奇的達克烏斯自詡是奸奇神選,但他與那些奸奇信徒有着本質上的區別。那些奸奇信徒分爲很多種,並保持着相對應的體系架構,就他知道的就有很多教派和團裡。
比如凋零之眼,這些奸奇信徒憎恨泰格里斯施加在他們身上的強制規定,他們寧願學習魔法的最黑暗最原始形式,以發揮出自己的全部魔法潛能。也不會在短暫的一生中,追求對一種魔法之風的掌握。
但凋零之眼的成員們並沒有真正的獻身奸奇……算是邪教團體,教團的領導者是那位有名的、會光明法術的艾格林姆·範·霍斯曼,結果他跑了奸奇也沒拿他怎麼樣,而且他跑的過程中還是奸奇告訴他怎麼跑的……這就非常奸奇了。這算是符合他的期望,典型的求仁得仁。
帝國最成功的和最廣泛的奸奇邪教要屬烏紫之手,這一組織通過區域化的單元結構運作。這個邪教致力於滲透帝國的上層權力階級,旨在從內部顛覆貴族統治。教徒遍佈整個帝國,彼此間的交流斷斷續續,甚至互相矛盾。儘管效率低下,但這個邪教依舊成爲了帝國穩定的真正威脅。多年來,邪教已經滲透到許多強大的政治與宗教機構之中,甚至連大貴族或西格瑪與尤里克教會這樣的高階成員也被邪教操縱。
紅王冠被認爲是帝國第三大最具影響力的混沌教派,僅次於之前這兩個,當然其中的凋零之眼現在還沒出現。這是一個致力於崇拜奸奇的邪教,他們相信暴力革命是侍奉其主人的最好方式,所以暗中召集起一支由變種人逃犯和瘋狂野獸人組成的軍隊,他們的活動集中在農村地區,當然他們也在向城市滲透,但也沒有成功……
此外,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教團和團體,像什麼通過觀察和監聽的方式尋找新成員的掌中鳥,還有骰子手等等。這些教團的奸奇信徒都一個特點,他們信奉奸奇,追隨奸奇,但奸奇並沒有把他們怎麼樣,因爲對奸奇來說這也是一種變化,而且奸奇也對這幫上不來臺面的傢伙不感興趣,還不夠成爲奸奇玩具的資格。
最重要的是!這些奸奇信徒平常不會向奸奇諮詢什麼、索取什麼、交換什麼,這纔是最重要的。他們只是信奉,並沒有進一步的作死。
維裡奇·詛咒靈就是求仁得仁典型,體弱的維裡奇一出生就因爲自己的醜陋和脆弱而受盡鄙視,而他的孿生兄弟託明則成爲了一名健壯的戰士。算是另一版的泰氏兄弟,但他和他的兄弟沒有泰氏兄弟之間的兄弟情深。嫉恨、憎惡讓他熱切地祈求奸奇能扭轉他們的命運,然後奸奇就回應他了,弱小的他醒來之後發現他的身體竟與自己兄弟的身體合爲一體了,他的兄弟託明淪落爲流着口水任由維裡奇指揮擺佈的傀儡。
此外,也有很多奸奇信徒向奸奇尋求什麼,這些傢伙的下場通常是悲慘的,或許他們想要的,只不過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變成一個殘酷的嘲弄,奸奇總是能整出一些出其不意,別出心裁的新花樣。
或者是引起奸奇注意,被祂盯上的凡人,最後不知不覺成爲祂的玩具,骰子手的頭目就是這類的典型,頭目最早是一名受人尊敬的醫師,他是一位在精神疾病治療方面頗爲著名的專家,向阿蘇爾學習過處理心靈創傷和壓力的方法。有一天,當他被一陣極度無聊所折磨時,他給自己設立了一個尋找無聊療法的任務,然後他就翻車了,或許他在被極度無聊折磨時就已經註定了。
頭目寫了一份清單,列出了他平常因爲過於膽怯而不敢嘗試的六件事,然後擲出了骰子……自此他就一直在隨機中度日,並發現這種經歷着實令人愉悅。他自己尚未意識到這點,但就像有一張操作市場的無形之手一樣,有一隻無形的黑手操縱着他的命運,讓他成爲了骰子手的領袖。
當然這只是小打小鬧,要說邪門的,還得是達克烏斯這一類的,有實力、有能力、有野心,能折騰、能搞事、能產生極大變化的,他從斯皮卡祖瑪出來的時候就被奸奇注視了,或許被奸奇注視更早,但奸奇的化身在那個時候出現了,並且進行的小打小鬧的試探。事實上奸奇預見的是正確的,現在的斯皮卡祖瑪變成了蜥蜴人的兵工廠,源源不斷的戰爭設備和古聖裝置從那裡出現。
但剛纔發生了那麼多後,奸奇並沒有把達克烏斯怎麼樣,或許已經怎麼樣了,只是他還沒察覺到。相反奸奇還青睞他……因爲他看到門後的那一刻沒有瘋掉,他在某種程度成爲了與奸奇並肩的存在?奸奇欣賞他、認可他,但並沒有把他視作棋子或是玩弄的對象,而是就像他說的那樣,有資格成爲與奸奇對弈的對手,但最終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因爲他與奸奇對弈所產生的變化是他與奸奇想看到,而不是另外三位想看到的。
這……豈止是贏?這簡直贏麻了……
達克烏斯現在都能預想到,如果那一天真的出現,奸奇嘲笑另外三位混沌邪神時的嘴臉。當這個世界沒有被毀滅而是像鐵桶一樣存續下去的時候,收益最大的肯定是奸奇,這符合奸奇的特性,也是奸奇所想看到的,因爲這樣還是會不停的產生變化,更符合奸奇的喜好,畢竟奸奇軍隊的實力擺在那。但反過來,另外三位就可能不好唸咒了,納垢還好,尤其是恐虐和色孽。
或許?達克烏斯又尋思到一種可能性,奸奇剛纔說過,你和你那些族人與你們那些可悲的創造物的末日早已被決定,就像這道門後面的所有一樣。這個我和我的族人是誰?我和族人的可悲創造物是誰?總不能精靈吧?蜥蜴人?如果真的是蜥蜴人,那結合他和他的族人再看的話,那可就細思極恐了。
“我在這個世界的實際身份、深層身份是古聖?一位迷途的古聖,阿斯霍蘭卡以我現在的這種方式歸來了?這特麼就非常……了,或許……這樣就能說的通了,就像索提戈和大角鼠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一樣,不過這也太……對了,我剛纔爲什麼不問問萬能的奸奇呢?”
達克烏斯尋思到這裡的時候露出了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隨即他便不再尋思,搞定這裡出去後,可以慢慢尋思。
奇怪的是隊伍進入沼澤後,宮殿並沒有消失,而是還在那裡,就在那裡,不遠也不近。呈現在達克烏斯眼中更多是沼澤地,一直延伸到他的眼睛所能看到的盡頭。這就感覺就像宮殿會移動那樣,宮殿在前面跑,隊伍在後面追。又像隊伍在鬼打牆一樣,一直在沼澤裡亂轉。
而且隊伍腳下的沼澤也很怪,沼澤就像活的一樣,試圖把他們吸入液體的懷抱,他們腳下的沼澤像粘稠的粥一樣。還好他們並沒有踩進沼澤裡,而是用着水上行走的法術在沼澤上面行走。不斷的有納垢靈騷擾他們,每當隊伍停下來的時候納垢靈就像頑皮的孩童,從沼澤中冒出來咯咯笑的同時向他們投擲骯髒的東西。
還有一些納垢靈就像迎接隊伍的到來一樣,在隊伍遠程的極限區域跳舞,似乎在歡迎隊伍的到來一樣。沼澤就像拒絕把它們骯髒的身體拖進自己的骯髒中一樣,讓它們像隊伍的水上行走一樣。
“親愛的。”德魯薩拉走到達克烏斯的身後小聲說了一句,等達克烏斯注意力被她吸引了,她再次說道,“在這裡沒有意義,在我們的心跳之間,整個沼澤地都在發生改變,這一切似乎都是由瘟疫之神決定的。” “看來祂不喜歡我們的到來?”
同樣精靈們也發現了不對勁了,他們感覺自己是在繞圈行走,並沒有進行真正意義上的前進。他們詛咒這個非自然領域,他們感覺這片沼澤沒有任何規律,也不服從任何邏輯。他們試着去理解,但他們很快意識到這是一件毫無希望和瘋狂的事情,僅僅試圖理解統治這片土地的規則,就使他們的大腦燃燒沸騰。或許這就是黑暗邪神的精髓,一個沒有人能控制的東西,一個瘋狂的東西,一個混沌的東西。
“如果,我們的眼睛和耳朵失敗了,那我們要相信什麼?鼻子?還是神奇的魔法?”達克烏斯停止了走動,站在那裡轉身看向身後對着同伴們問道,接着他又說道,“或許沒讓雷恩來是錯誤的決定。”
就在達克烏斯說話的時候,他身旁的爛木頭爆裂開來,成羣的白蟻從破碎的避難所裡爬出來。這塊爛木頭就像信號一樣,很快沼澤內浮現了大量的爛木頭,這些爛木頭像爆竹一樣炸裂。但很快這些爛木頭又消失了,沼澤再次呈現了之前的景象,同樣的蘆葦,同樣的可怕天空,同樣的爛泥,讓整個沼澤看起來像一面鏡子,只是與鹽湖所倒映的美麗景色相反。
“這可能……是某種幻覺。我們的感官和第二視覺背叛了我們,感官會告訴我們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們仍然被鎖在陷阱裡。”阿麗莎說完後就把手放進原本裝着庫庫爾坎的挎包裡,當然她並沒有呼喚庫庫爾坎,持續昏睡的庫庫爾坎壓根就沒帶進來。她掏出了一隻象牙,奇怪的話語在她的嘴脣邊出現,她的臉因爲念叨不斷地變化着、扭曲着、痛苦着。過了片刻,她睜開了眼睛,凝視着象牙,隨後擡起頭,凝視着沼澤說道。
“我能感覺到這裡的大地很虛弱,正在死亡的邊緣徘徊着,它告訴我該如何走出這裡,但……我不知道這個大地是真的大地,還是什麼其他的存在,我無法預見接下來的路在何方。”
“現在似乎沒有別的辦法,爲我們指引方向吧,不要有壓力。”
過了片刻,在阿麗莎的指引下,隊伍周圍的沼澤終於破開了,那些發病的野草和枯萎的藤蔓屈服在地面上,甚至連繁殖能力都沒有了。等隊伍邁過蕭條的沼澤邊緣時,眼前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前方只有充滿嘲笑性的污穢之水。
一層厚厚的綠色浮渣層漂浮在死寂的湖泊上,就像一個化膿的傷口上的結疤。達克烏斯瞪着眼睛再次看去,那是浮渣但也不是浮渣。除了浮渣外,還有一座扭曲的塔屹立在湖面上,塔低從湖上高高地升起,像一個彎曲的爪子一樣緊緊地抓着天空,好像要和黑綠色的天空肩並肩,但奇怪的是塔的地基消失在了湖面上,就像浮空塔屹立在湖中一樣。他看不到塔是用什麼石頭建造的,牆被浮渣和藤蔓包裹住,圍繞在塔外層的植物就像活的一樣,綠色的物體正不在飄落着,形成湖面上的浮渣。
達克烏斯看了一會後感覺眼睛有些發癢,他能明顯感覺到浮空塔散發出一種明顯的絕望和衰退的氣氛。他再次看向了那遼闊的湖泊和那酸臭的水,他的臉因厭惡而扭曲。
“看來我們要需要伐木的方式過河了。”達克烏斯開玩笑道,隨後走到沼澤的邊緣,用海之三叉戟砍下一片巨大的野草,他用戟尖剝開了莖,野草露出了彎曲的花粉肉,他看了一眼後,接着說道,“看來我的打算落空了,這附近沒有木頭,我不認爲這髒東西會浮起來,再說我們也不用,我們有神奇的魔法。
在野外治療自己的痛苦是一項至關重要的技能,但在這裡這項技能或許起不到作用,瘟疫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入破裂的肉體產生壞疽,向血管中輸入病毒,瘟疫的影響不容小覷,這可……真是一份禮物。”
精靈們看着神神叨叨的達克烏斯,他們對達克烏斯的舉動和言辭感到困惑,達克烏斯的神秘和不按常理出牌的舉止讓他們對達克烏斯的真實意圖感到迷惑。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讓我很尷尬。我只是換一種方式來調節現在這緊張和壓抑的氣氛,但似乎並沒有奏效,反而有些人設崩塌的感覺?”達克烏斯說完笑了起來,等笑完後,他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喝道,“好了,別看我了!看湖面!按之前安排那樣,分開站位,水下的東西要出來歡迎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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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克烏斯剛纔看向湖面的那一刻就察覺到水下有東西,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但他能感覺到很大,他現在只希望這個像副本一樣的鬼地方能少些所謂的BOSS。
湖水錶面開始劇烈沸騰,原本骯髒的水體被一陣不安分的動盪所侵擾。湖水開始翻騰,綠色的浮渣在渦流中翩翩起舞,形成一片混亂的畫面。這種擾動逐漸升級,最終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渦流,臭氣熏天的氣泡在水面上迸裂。
隨着一種龐大而可怖的間歇泉從湖底的腐爛深處迅速衝擊而上,水流在一個千瘡百孔的水柱中迸發而出。這個突如其來的噴泉如同一場邪惡的開幕式,將湖水中隱藏的恐怖之物展示給了周圍的一切。
一種不祥的氛圍瀰漫開來,似乎預示着某種惡兆即將降臨。精靈們忽然有了一種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覺,他們在抵抗着,抗拒着那隻痛苦的絕望之手正以可怕的力量壓向他們。他們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枯萎,當他們的目光落在湖面上時一個像山一樣的東西出現了。
隨着一聲咆哮,一聲沸騰的嘶嘶聲在湖上轟鳴,震耳欲聾的聲音不斷衝擊着站在岸邊的精靈們。儘管物體的大部分仍在那酸臭的水下面,但物體漏出來的部分仍是巨大的。
湖水中涌出一隻巨大的龍體,龐大的腿支撐着骨骼和鱗片,滴落着黏稠的液體。四肢如同巨石般逐漸伸展,形成堅固的裝甲身體,一條粗大且佈滿倒刺的尾巴不斷的拍打着湖面。厚實的脖子比一艘龐大的巨船還要寬闊,從怪獸的前部伸展出來,最終延伸至一個長長的爬蟲頭。
“巨龍?”
巨龍脖子上的結構令精靈們難以形容,宛如三股並列而起的惡臭的肉塊,糾纏在脖子上,形成一團噁心的糟粕。而所謂的頭部更是恐怖,彷彿三個怪物的頭骨已經融化併合二爲一。六隻巨大的角從頭骨上不規則而狂野地伸出,龐大的下顎上則排列着四排牙齒,宛如另一個實體融合到了它的正常口腔的一側。
然而,最令精靈厭惡的是這巨龍的眼睛,在頭骨的中央,一個巨大且混濁的黃色眼眶內,六隻黑色的瞳孔在遊弋着,亂轉着,彷彿瓶中的甲蟲在污穢的物質中掙扎着。
隨着巨龍的咆哮,其中一些瞳孔努力地掙扎着並聚焦在達克烏斯和他的同伴們身上,憤怒而猙獰地凝視着他們。
“這個讓我噁心的東西,似乎在……歡迎我們?”達克烏斯仍在如此緊張的時刻開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龍眼衰退的目光掃視着岸邊,黑色瞳孔就像在腐爛的果凍中瘋狂旋轉,它邁出一步後,湖面在它的沉重之下顫抖着。達克烏斯能夠看到這怪物的腐爛皮膚在移動時顫抖着,鱗片後似乎充滿了腐爛的肉體,吸引着嗡嗡的蟲害。
“我不認爲它還有說話的能力,不如讓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已經展開站位雙手持握現實之刃的科威爾吹了一聲口哨後戲謔地說道。
“好主意,接下來的戰鬥將是值得傳唱的偉大史詩!啊~我們的大吟遊詩人對此有什麼看法?”站在另一邊的達克烏斯笑着用吟唱地口吻迴應道。
“烏里塔?”託蘭迪爾大喊着迴應道,他魯特琴裡的木靈最終還是沒有保存下來,當他跟木靈述說這次的危險後,那隻木靈理所當然的跑了……頭也不帶回的跑了。
烏里塔在精靈的語言中代表着毀滅、征服和無辜者的犧牲,達克烏斯不認這是什麼好名字,尤其是最後一個,不過現在也不重要了。
因爲烏里塔彷彿感知到了精靈們的厭惡,它的瞳孔邪惡地收縮,巨大的皮革質肉體連帶着鱗片在它的兩側合攏。突然,它的那噁心的身體猛地爆裂開,臭氣不斷地衝擊着精靈們,精靈們的眼睛和鼻子都不由自主地淌出了分泌物。它仍像沒變成現在這樣的時候仰起頭,冒着泡的咆哮聲在死寂的黑綠色天空中迴響。接着,它一躍而起,龐大的身體宛如一隻巨大的海豹蛄蛹向岸邊。
“別再發生之前的事了,不然我們真的要留在這了。”達克烏斯看着撲來的烏里塔提醒道,進來之前他安排的戰士體系原本是保護施法者體系的,結果在那個記憶模糊的通道內,魔法並沒有起作用,反而戰士拉開了陣型上去砍。剛纔還好,只是一羣蟲子,但那都差點翻車,現在可不一樣了,這可是隻變異的巨龍。
在這世界上,哪個種族對巨龍最瞭解?精靈?錯!是矮人!經歷過長鬚之戰,在空曠地帶被奧蘇安火龍一頓亂噴的矮人得到了一個永恆不忘的深刻道理,在空曠地帶對付一隻巨龍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另一隻巨龍對抗。而不是用地面的弩炮,或是斧頭。
當然這句話有些歧義,但這並不影響巨龍的恐怖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