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等於一個星期上三天班，然後每天上八小時左右。
門診基本上都是八點或八點半正式開始上班，然後五點到五點半的樣子就下班了。
加班這兩個字對於醫生和護士來說是一個非常討厭的字眼。
實際上，絕大多數醫生和護士都處於加班狀態。
連主任醫師都不敢向醫院提這種條件。
李敬生就敢。
底氣來自於兩方面，一個是徐醫師告訴他，真正厲害的手法正骨醫生奇缺。別看他現在只學會了一部分高級正骨手法，而且熟練度只是一般般，但是已經算是稀缺人才了。
二個是他有着一家可以贏利的診所。
這個非常重要。
有和沒有的區別太大了。
他的診所現在能夠日收入過萬，哪怕不在第二醫院工作，同樣可以生活得非常好。而且能夠憑藉屬性面板不斷升級各項醫術，即便不進第二醫院這個大平臺借力發展，今後也有機會收到其它大院的橄欖枝。
談判時，實力和底氣都有，結果基本也就註定了。
華主任並沒有有立刻同意。
而是微眯着眼睛，淡淡的看着李敬生。
面對華主任的眼神審視，李敬生顯得非常自信。
“這個附加條件有一點點超綱，我可以向醫院努力爭取試試。”
最終，華主任做出妥協讓步。
沒辦法，手法正骨人才太難求了。
而且有着徐醫師配合，拖着病不上班，華主任急得火燒眉毛。
只要李敬生不提過分離譜的要求，身爲科主任，這點肚量完全有。
手底下有兩個正骨人才就能多一份保障。
付出一點小代價達成這個目標，完全是值得的。
“最後一個附加條件，我如果幹得不順心或者有其它原因想要辭職，醫院不能阻攔。”
千萬別小看這個要求。
醫生和護士辭職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需要多個部門蓋章同意，隨便一個最不起眼的保衛處卡着，就能讓你跑斷腿。
李敬生那時候從第一醫院離職，信息統計中心圖書館卡着不蓋章，就讓他跑了好幾趟。後面資產管理處又卡着，他算是徹底服氣了。
好在他屬於醫院墊底的醫生，給管事的‘大姐’買了一杯奶茶，陪着笑臉說了一堆好話，認罰了270元，最終擺平。
當然，換一個角度想，如果他是地位很高的醫生，有着很強的人脈關係，或許人家也不敢抓着雞毛當令箭，四處卡他。
說不上刁難。
比如圖書館，他確實借過一本書沒還。
當初借出來後，又被一位同事從他手裡轉借走了。再後來，他這人面皮薄，也沒好意思問。
等到他離職時，那位借書的同事已經升了主治，而且不在同一個科室。
他就更加不可能爲了一本書去得罪此人。
後來就是自認倒黴，賠錢了事。
有些行政崗的人，喜歡‘例行公事’，用最小的權力盡一切可能體現自己的價值。
借了東西不還，或者損壞了醫院的財物，又或者領了耗材因爲種種原因沒給回執，肯定會被清算的。
“辭職本來就是自由的，除非有特殊協議約定。你想寫進合同完全沒問題。還有別的條件嗎？”
華主任這次倒是答應得很爽快。
“提這麼多條件，本就已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可不敢再有其它非分之想。”
李敬生自貶道。
“呵呵，這都是正當理由，算什麼非分之想啊？如果沒有別的條件了，我等會去找醫院領導談談，等確認好了再打電話通知你帶檔案過來籤合同。”
華主任對他這種做事有尺，做人有度的行爲還是感到很滿意的。
如果真以爲懂點正骨手法就漫天要價，尾巴翹上天，他恐怕就要打個問號了。
擺不正位置的人，就算招到科室也是一個麻煩。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靜候您的佳音。”
李敬生起身告辭。
從華主任辦公室出來，似乎有些不是時候。
前面過道上走來一羣人，打頭的男子梳着邊分頭，中等個子，略顯清瘦，戴着無框眼鏡。身上穿着白大褂，行走之時閒庭信步，如同將帥出巡，自有威儀。
在他的左側有一名四十七八歲的醫生陪伴着，右側卻是一名比較年輕的女護士。
身後還跟着五六個白大褂。
這排場相當驚人了。
不過只要在大一點的醫院，經常能看到這種場面。特別是主任查房時，二三十個醫護一齊上陣都是常有的事。
很多實習生因爲人太多，病房太小，甚至只能站在門口遠遠的聽主任分析病情。
爲首的那名男醫生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晚上把歐晴嵐叫過去參加酒局，並且將她灌醉的吳教授。
對方看到他以後，也是愣了愣。
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
沒想到在這裡能夠相互撞見。
儘管這個吳教授在骨外科的地位看起來很高的樣子，李敬生並不準備巴結對方。
完全沒這個必要。
只見李敬生又拿出了在城南老街練出來的‘招牌技’——面癱。
裝作不認識這些人，面無表情的直接朝前面走去。
雙方快要接近時，李敬生走在靠右側的一邊。
行人靠右嘛。
交通規則他懂。
“等等，伱不是那個歐晴嵐的男朋友嗎？”
吳教授本以爲這小子會主動上前恭敬的打招呼。
誰知李敬生一副面癱表情，竟然裝着不認識他。
“瞧着有點面熟，您是哪位？”
李敬生盯着吳教授當成‘國寶’打量。
吳教授何等身份啊，竟然被他給忘掉了，很受打擊。
臉色也是一陣發黑。
“李醫生忘記啦？前天晚上在聚東樓酒店咱們不是見過面嗎？當時歐醫生喝醉了，你把她接回去的。”
後面的一名年輕醫生趕緊提醒。
“哦——原來是你們啊！怪不得看着有點眼熟。再見！”
李敬生對他們揮揮手，繼續往前走。
一點攀交的意思都沒有。
吳教授氣得胸腔起伏，臉色僵硬。
他在骨外科算是‘德高望重’，學術能力更是一流。哪個年輕醫生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滿臉堆笑，熱情巴結？
這個小診所的年輕醫生居然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強烈的反差着實讓他生氣。
“這個小診所醫生不是咱們醫院的醫生，在門診室偷師學藝也就算了，現在怎麼還登堂入室，跑咱們骨外科的辦公室區域來了？”
吳教授的話中已經透着幾分不滿。
“剛纔看到他好像是從華主任的辦公室走出來的。”
那個女護士眼睛真尖。
“手法復位門診這幾天盡把病人往住院部這邊推，要不就往外院推，太不像話了。我去跟華主任提點意見，你們先去會診室。”
吳教授準備利用自己的身份給李敬生一點顏色看看。
由於手法復位門診室非常特殊，他雖然是主任醫師，但是並沒有權力管到那邊。
最多就是提點意見。
恰在此時，華主任快步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華主任，正好有事想找您聊兩句，您看現在方便嗎？”
吳主任迎上前客氣的問道。
科主任屬於一個行政崗位，並不一定是科室醫術最高明的醫生。
主要看重的是領導能力與管理能力。
但是絕大多數科室的科主任都是醫術實力極強，學術地位高，管理能力也很強的綜合型人才。
屬於位高權重的科室主宰。
下面的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則屬於科室大佬。
“方便啊！老吳，聽說你們組的那個骨傷病人準備灌水泥，現在討論有結果了嗎？”華主任對科室病人更關注。
身爲一個科室的領導者，相當於一個大家長。
操心的事情多着呢。
“正準備再討論一下，目前家屬那邊已經基本同意了。我準備再組織手下的醫生集體討論一下風險和預後能達到的效果，方案還沒有最終定下來。”
吳教授回答道。
“關乎椎體，確實要慎重。骨水泥的運用這是你的專攻領域，是你的強項，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華主任擡腕看了一眼手錶。
儘管沒明說，意思卻很明顯。
讓吳教授有什麼事情快點說。
“您這是有急事要去辦？”
吳教授很好奇李敬生進華主任的辦公室到底談了什麼？
把他那天晚上灌醉歐晴嵐的事情報告給華主任？
這個不會有什麼用處。
本身就是你情我願，下了班，大家都是成年人，喝酒什麼的，誰也管不着。
“手法復位門診的老徐不是生病了嗎？我就想着再招一個人進來。人已經物色好了，我準備再找醫院領導談談。”
華主任也不瞞他。
“我想向您反映的事情正是手法復位門診，他們也太不像話了，那些本可以手法復位的病人不是推給住院部就是往外院推。對咱們骨外科的聲譽肯定會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
提到這件事，吳教授終於有了進‘讒言’的機會。
“聽說還把個外面小診所的醫生弄到門診室，堂而皇之的坐診、行醫，這不是荒謬嗎？”
他要把李敬生排擠走。
一個不是本院的醫生，居然敢在他這個骨外科教授、主任醫師面前擺譜，必須給那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主任醫師的話語權還是蠻大的。
提的意見，科主任往往會高度重視，儘量解決。
“咳……我這不是正在着手解決這件事嘛！你要沒別的事，我就先去找醫院領導了。人事那邊下班通常都很早，我得抓緊時間。”
華主任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醫院行政科室很多都是‘大爺’，在社會上的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那一套，全都學會了。
有點關係背景的，上班嗑瓜子，玩手機，打遊戲，追劇，這都不是事。
“好的，那您先忙！”
吳教授聽到華主任要招個人進手法復位門診室，他還是挺高興的。
到時候招到了人，也就不必再事事依着‘徐瘋子’了。
那個小診所的醫生肯定得滾蛋。
看着華主任匆匆離去的背影，吳教授心中暗道，正常情況下招個新醫生進來，最多與醫院領導、人事科打聲招呼就完事了。
需要親自去找醫院領導談，肯定是特聘。
也就是特殊招聘的意思。
醫院爲了引進特殊人才，往往會給出一些超乎尋常的優厚條件，這種事情甚至有可能需要院長親自拍板。
如果給的工資比較高，或者條件太過優厚，甚至就連院長也不敢一個人獨自作主。
萬一被競爭對手當成小辮子，誣陷院長給親友搞特殊待遇，這事誰解釋得清？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開會討論。
會上討論通過的決策，可以最大程度做到公開透明，安全，不怕被攻擊。
吳教授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腦門“哎呀，忘記問華主任要招的人是誰了，招的人該不會是那個姓李的野醫生吧？”
有這種可能。
聯想到李敬生剛從華主任的辦公室離開，華主任就急着去辦這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吳教授一想到那天晚上被李敬生攪了局，心中就有些不痛快。
再加上李敬生剛纔在他面前一點卑躬屈膝的覺悟都沒有，這就讓他更生氣。
“真要是這樣，非給他攪黃了不可。”
吳教授推了推眼鏡，自言自語。
……
李敬生回到診所後，心中估摸着第二醫院的事情基本上成了。
開始爲籤合同做準備。
然後就是每個星期有三天不能在診所，這事同樣需要做出充分的安排。
招聘廣告貼出去了，但是目前還沒有醫生前來應聘。
沒證的醫生好招一點。
有證的醫生一般比較難招。
賣藥這一塊，現在讓小高挑起大旗，充鋒陷陣，問題不大。
反正大事肯定是由李敬生拍板做決定。
然後李敬生不在的時候，會有唐萍在旁邊盯着，一般的小問題完全可以應付了。
稍微有一點試錯成本，也能接受。
比較麻煩的就是診療這一塊。
賣普通的感冒藥、治療藥，唐萍就能勝任。再加上有韓思瑩這個高才生，只要好好培養，很快就能堪當大任。
他們這些人解決不了的是一些病情比較複雜的病人。
比如要開處方藥，這個他們就解決不了。
還有遇到外科病人、正骨病人，他們同樣解決不了。
實際上，就算招個有證的醫生回來，外科病人與骨傷病人同樣解決不了。需要李敬生親自解決。
從長遠來考慮，招個有證的醫生是非常有必要的。
韓思瑩算是臨時工，有可能一年都幹不滿。
診所多一個有證的醫生，李敬生也能分身出來，有更多的時間做其它事情。
比如普通的感冒發燒，腹瀉病人交給請的醫生來處理。
他本人處理一些有難度，還有外科病人，骨傷病人。
這種模式會更健康，與大醫院的工作模式相同。
讓主任醫師給病人治感冒，那不是屈才了麼？
李敬生現在可是實打實的主治醫師，能處理很多比較複雜的疾病了。
一個醫生的水平要提升就得不斷挑戰有難度的病例。
天天看感冒、腹瀉之類的小病，永遠成不了專家。
“這事只能慢慢等機會，起碼要招個滿意的醫生進來才行。”
不可能病急亂投醫，隨便招個有證的醫生。
要是招得不好，還不如不招。
畢竟一個月至少要給人家發六七千的工資，至少要能幫他把工資錢賺回來才划算。
診所今天接診的患者已經超過四十人，如果能穩定在30人/日以上，就具備了再招一個有證醫生的基礎。
門外，兩天不見的趙老闆又來了。
“李老弟，可以啊，又招了一個靚女！”
趙老闆對美女那是格外感興趣。
看到清純、青澀的韓思瑩，他的小眼睛直放精光。
“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趙老闆對着韓思瑩露出自認爲‘帥氣’的笑容。
豈不知，他的笑容在韓思瑩看來就是猥瑣。
她下意識的低着頭，不去搭理趙老闆。
李敬生趕緊走了出去。
“老趙，人家妹子害羞，你就別去調侃人家了。找我這是有事吧？”
趙老闆又盯着韓思瑩打量了兩眼，這纔有些不捨的收回目光。
“還真有點事。”
趙老闆一擡頭，看到診所外面貼着招聘有證醫生的公告。
頓時麪皮抽搐了幾下。
“我說你這發展速度到底是開飛機還是坐火箭啊？怎麼又招人？”
語氣中的酸味兒，比陳年老醋還酸。
“你的快康診所那麼多人，我總不能落後太多吧？再說了，我的醫術水平太有限了，現在病人多了後，五花八門，什麼病人都有。不招個幫手，根本搞不定。”
李敬生連連賣慘。
“這倒也是。病人多了後，涉及的醫學領域也就多了。”趙老闆深以爲然的點頭。
“對了，聽說你今天報警抓了一對抱死嬰看病的夫婦，沒受什麼損失吧？”
李敬生‘關心’的問道。
“別提了，說起這事就冒火。俺老趙本本份份經營，規規矩矩做人，那兩個王八蛋看老子生意不好，居然抱着個死孩子讓我給開藥。他媽的，只報警抓他們算是輕了，依着我年輕時的暴脾氣，非得抽他大耳刮子不可。”
看着老趙一臉氣憤的表情，李敬生想笑，但是忍住了。
老趙怕是對本本份份經營有什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