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宇廉右手持刀,向着戎狄人羣中殺去。
起先圍攻胡宇廉的戎狄人還不清楚胡宇廉的武力。
以爲他和一般的士兵沒什麼兩樣。
直到被胡宇廉衝擊一波,直接戰死20%的人之後。
才意識到胡宇廉的難纏。
不過胡宇廉武藝再高也只有一個人。
圍攻他的戎狄人一波接着一波。
隨着時間的推移,胡宇廉的體力開始下降。
揮刀的動作都開始變慢。
這時,他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絕望之感。
他今日怕是要以身殉國了。
城內婦孺的尖叫聲依然在持續。
可城門外的廝殺吼叫聲音卻突然變大。
城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吼。
“戰王率朔州軍已到城外,靈州不會亡!”
胡宇廉心中一喜。
援軍到了!
扯開嗓子跟着大吼。
“將士們,戰王援軍已到,靈州不會亡!”
還活着的靈州守軍,本來已經廝殺到快麻木了。
但聽到援軍兩個字的時候,眼神一下子又亮了起來。
不知從那裡生出了一股新的力氣。
握緊手中武器,跟戎狄廝殺得越來越勇。
尚有餘力的將士們,一句一句將戰王來援的這句話傳到遠方。
靈州城內外都響起了這句話。
“戰王援軍已到,靈州不會亡!”
戎狄人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
戰王住手邊境多年,戎狄不是沒跟戰王打過。
但是基本上沒有贏過。
除了靠着徐安義的情報成功伏擊了戰王一次之外。
之前從來沒有贏過。
所以他們一聽到戰王來支援靈州,心裡開始生出一股惶恐的感覺。
戎狄首領本來還驚疑不定,懷疑這是胡宇廉的詐敵緩兵之計。
回到看到遠處傅澤啓的帥旗。
才終於確認戰王來援這個事實。
雖然靈州只差一步,就可以被他們拿下。
但是首領考慮的是,萬一拿下靈州,會不會被戰王甕中捉鱉。
最終,他還是敲響了撤退的鼓聲。
戎狄人剛聽到戰王來援的時候,就忍不住心生退意。
但是他們害怕,擅自撤退,會被首領直接當場斬殺,以正軍紀。
此刻聽到首領撤退的鼓聲,他們終於不再猶豫。
快速向後撤退。
戎狄人想撤退,靈州守軍可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們。
即使只有殘餘的1000多人。
還是奮不顧身地追了出去。
還好胡將軍用窮寇莫追的理由,及時叫住了他們。
不然這些人可能就白白送命了。
因爲戰王的援軍大部隊根本就還沒到。
現在到的是戰王親自率領,快馬加鞭提前趕到的近衛營。
“末將胡宇廉,參見戰王。”
傅澤啓下馬,也不管眼前這人身上一片血污,上前將他扶起來。
“胡將軍不必多禮,快請起。”
傅澤啓環視了一下週圍。
遍地都是屍首。
靈州城門已經被燒了一半。
還能站着的,幾乎都成爲了一個血人。
不知道是戎狄的,還是自己的。
胡宇廉看着戰王身後的幾百人,欲言又止。
傅澤啓看胡將軍疑惑的目光,就知道他想問什麼了。
“你放心,朔州大軍最多一個時辰就到了。
我是怕靈州這邊出事,帶着他們先趕了過來。”
“末將代靈州上下,謝過戰王高義。”
胡宇廉對着傅澤啓深做一揖。
發自內心的感謝他。
若不是他帶着帥旗和近衛營先到一步。
嚇退了戎狄。
靈州可能就要付之一炬了。
胡宇廉對靈州的實力有清醒的認知。
靠着他們剩下的這麼些人,決計是撐不到一個時辰之後,朔州大部隊增援的。
就連他自己,在剛剛交戰的時候都覺得力不從心。
隨時可能將命交代這戰場上。
更何況那些早就跟戎狄混戰多時的將士們呢。
要是戰王沒有多想這一步。
跟着朔州大部隊趕到靈州。
見到的就是滿城的屍首和被搜刮一空的城池了。
“胡將軍不必如此,保家衛國,是大魏人應有之義。”
傅澤啓說完之後,回頭吩咐近衛營。
“近衛營聽令,幫靈州兄弟打掃戰場。”
然後看向胡將軍背後幾乎要站不住的靈州將士。
“靈州的將士們,你們辛苦了,先去休息,包紮傷口吧。”
說完便和胡將軍走上了靈州城牆。
邊走邊聽胡將軍彙報靈州城的情況。
畢竟靈州的佈防接下來就要被朔州軍接手了。
衆人沒有多說什麼,只道了聲謝就散開了。
沒有餘力的人勉強找個牆角就蹲下,先休息休息,把體力恢復回來再說。
尚有餘力的人,就往城裡走。
尤其是本來就是靈州人士的士兵,更是着急忙慌往城內趕。
就怕剛纔戎狄中有漏網之魚,衝到家中,驚擾了家人。
隨着靈州士兵的回城,城外的交戰情況也傳了回去。
很多人在祖先牌位面前點起了香。
感謝祖宗神仙保佑,靈州平安無事。
但也有不少人,沒有選擇電香。
而是急不可耐地往城外衝。
其中就有一個滿頭大汗的女子。
“大哥,你知道守城的人中,還活着的人在哪兒嗎?”
坐在城牆根上的人,疲憊到不想說話。
伸手給她指了個方向。
“謝謝,謝謝。”
這女子匆匆道了聲謝,就衝向了士兵所指的方向。
給她指路的士兵,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才收回目光。
收回目光的同時,他搖了搖頭。
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因爲他已經料到這女子的期望多半要落空了。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女子去的那個方向,傳來了痛徹心扉的哭聲。
這哭聲迴盪在戰場上,迴盪在還活着的人心裡。
這邊是戰爭的殘忍之處。
一場廝殺就能奪走無數人的生命。
讓無數人的親人淚流滿面。
戰爭之後剩下的是什麼呢?
是斷壁殘垣。
是斑駁血跡。
是屍橫遍野。
是哀聲一片。
是......
雖然傅澤啓征戰多年,對戰爭早已司空見慣。
但是他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靈州的慘烈觸目驚心。
他也不是毫無觸動。
這時,驊騮手下的暗衛卻帶了一個人過來。
驊騮附在傅澤啓耳邊說了一句話。
立即點燃了傅澤啓的怒火。
“他在哪兒?把他帶過來,我要親自問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