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的這三天,我都沒什麼精神讀書,寢室裡的這幾個哥們都以爲我是假期綜合症,狀態沒調整過來而已,不過只有我自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坐在電腦桌前,望着遠處窗外的一抹紅霞,思量着晚間的行動能不能順利進行。
“唉!想什麼呢,都愣神了?”東陽拍了拍我的肩膀遞到我手中一瓶咖啡。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作爲相交甚好的朋友對他的隱瞞讓我覺得愧疚不以。
“東陽,我···”到了嗓子眼的話又讓我嚥了回去,我怎麼說呢?我說我對不起你,這件事情沒和你商量?恐怕他知道了只會更加爲我擔心,如果今夜我能全身而退回來之後我一定會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他的。
“怎麼了?你看你怎麼話說一半,有什麼事嗎?”他似乎也感覺到我異常的神色。
我笑着回答:“沒什麼,我就是一會要下樓去小賣店買點吃的,你需不需要我帶點東西上來。”
“哦,是這樣啊,那不用了,我也沒什麼要帶的。”
佛寶和啓明洗漱完畢也相繼回到寢室,我披了一件黑色外套準備出門。站在寢室的門口身後傳來他們閒聊的笑聲,我沒敢回頭去看他們一眼,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晚上我可能不回來,約了幾個哥們去網吧包宿,你們不用給我留門了。”
迅速的逃離寢室,耳後只聽傳來東陽的咆哮:“大半夜跑哪玩去?張遙!你回來!——”
晚上9點此時已經到了我們約定的時間,我站在籃球館的門口,漆黑一片的操場上隱約有兩個身影向我走來。
一高一矮看那走路的姿態應該就是潘震和連影了。連影穿着全套的黑色夜行衣,黑色帽子遮擋住了銀色的頭髮。潘震穿得就隨便多了,還是白天上課時的那套西服。
走到我的身邊,潘震看了一眼四周:“那女的還沒來啊?”
我搖搖頭:“在等會吧,她走的比較慢。”
黑暗之中潘震點燃了一根菸。
“喂!你趕快把煙掐了,一會有人看見我們就麻煩了。”
潘震不緊不慢的吸了一口,不以爲意的說:“你怕什麼啊?我就是老師,還能有人管得了我們啊!”
和這傢伙混時間長了,總見他沒個正行的樣子我都快把他的身份忘記了。
閒談了一會兒,遠處許小麗拖着一個大行李箱子走了過來。我跑上前搭了把手,滿臉疑惑的詢問:“你這是幹什麼?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啊!”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走到我們三個人的中間打量了一下所有人,然後將箱子放倒,從裡面拿出四個揹包。
“這些東西是我們下去要用的,大家千萬別弄丟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危險性,所以我先講好,誰想退出隨時都可以。”
我蹲下身子打開其中的一個揹包,裡面裝着很多東西像個工具袋,繩子、手電,登山鎬、水杯還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
“你哪搞這麼多東西,太厲害了。”
連影和潘震就沒我這麼好奇,潘震走到許小麗跟前,表情並不友善:“裝備還挺專業,但是就你這個狀態還要去是不是活夠了?”說着他低頭看了看她的腿。
聽他這麼說我趕忙站起身:“潘震!你說什麼呢?她這不是爲了找她爸爸嘛,你體諒體諒人家不行嗎?”
他白了我一眼不再說什麼,連影拿起兩個袋子背在肩上。我們四個人藉着月色一路走到女寢E座的樓前。
許小麗走在前頭,我們三個跟在她的後面,在一樓牆角的一處小鐵門前她停了下來。
“這裡面下去就地下一層了。”說着她用鑰匙打開了鐵門。
我跟着她往裡面走,喃喃自語的說:“我沒聽說這女寢還有負一層啊?”
潘震在後來拍了拍我的頭:“沒點常識,有電梯的房子下面都會多一層電梯井。”
哦~~我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進到樓的內部裡面漆黑一片,許小麗在揹包裡拿出強光手電,我也學着她做。走了沒多遠就有樓梯通到下面,地上都是塵土,看來平時極少有人來這裡。
“小心點腳底下。”許小麗的聲音很輕。
我四下晃動着手電,心想還好人多,如果只有我自己在這一定會害怕,因爲周圍全都是破爛,地上偶爾還會經過幾只體型碩大的耗子。
我們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行,再穿過電梯井沒多遠的位置,許小麗停在了一塊空場處。我看着她從揹包裡拽出一把撬棍,別在地上石板中的縫隙裡。
“我來吧。”看着她吃力的動作,我準備上前幫忙。連影一伸手將我擋下:“還是我去吧。”
有了他的幫忙石板很快撬了出來,我湊到近前去看,原來在板子下面有一個洞,不是很寬,將吧容得下一個人的身體。但是這洞挖得卻很深,我用手電照了照,足有二十多米。
“這下面?”我朝着許小麗指了指洞口。
“恩,這裡只是我爸爸當年挖的暗道,還沒有到真正危險的地方,你確定要去嗎?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都到這了還回什麼頭,趕緊的吧,還不知道里面啥情況呢。”見我主意已定,她不再多說什麼,拿出一根繩子系在樓體的柱子上。
連影拽了拽繩子確定綁結實了,他第一滑下去,緊接着是小麗,然後是我,最後是潘震。
到了底部,我纔看出來原來在這個洞的側面還有一條橫向的地道,高度也就在1米5左右,我們都得哈着腰往裡面前行。
因爲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又沒有什麼參照物,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在地道里大約又走了10多分鐘,正當我覺得腰已經疼的快支撐不住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小麗身形一閃突然不見了。我擡起手電向前晃動了幾下,看見連影正站在地道口向我伸手,加緊步伐,抓住他的手借勁一下竄了出去。
“哎呀我的天啊!這誰研究的?再挖高點能死啊?”我雙手掐腰,晃動了幾圈。許小麗坐在地上從揹包裡取出水杯喝了幾口,看來她也累壞了。
連影最後把潘震拽出來也找個地方坐下。
“可惜了我這麼好的衣服,早知道路這麼不好走,我提前找人修一修多好。”潘震一臉埋怨的拍打着身上的塵土。
“行了吧,都到這了,別整那些沒用得了。”我走到一塊破碎的石板前,藉着手電光細細觀察了一下。
石板很厚,如果不是人爲的破壞,估計永遠也不會有人發現裡面的秘密。它的上面原本是刻着一些文字和圖畫,從殘缺的部分來看,字我是根本就沒見過,圖呢?也只剩下一個邊角,似乎是一尊佛像的底座。
“這個大石頭如果沒壞的話應該能值不少錢吧,你看這上面的土,估計年頭就不短。”我掐着下巴略有所思的點評着。
聽了我的話連影也起身過來看看,他用手輕輕掃去石板文字上面的土。我見他眉頭一皺,心想難道他看得懂上面的字?
“唉??連影你認識這些字嗎?”我好奇的問他。
他沒有回答我,徑直走向潘震,到他耳邊竊竊私語。
“喂!我們四個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有什麼直說唄,搞那麼神秘是幾個意思啊!”
潘震聽了連影的話,表情也變了,思考了一會,他低沉着聲音說:“張遙,我看這裡還是別進了。”
他這話一出,許小麗有些坐不住了:“爲什麼?”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爲什麼:“不進去可以,但是你得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潘震無奈的看了看連影,示意讓他說。
“都告訴他們?”連影詫異的看着他。
“沒事,讓他們有個心裡準備。”
連影看了看我和許小麗,清了清嗓子:“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石板,並不是什麼古墓的入口,這是一個很古老民族祭祀的地方。”
“哦,那有什麼問題嗎?”
連影看着我接着說:“關鍵在於這個種族並不是一般的民族,他們會使用很多失傳已久的能力,在你們看來那都是超自然的力量,所以我不建議你們繼續走下去,至於許小麗的父親,活着的可能性應該沒有了。”
聽完了連影的話,許小麗並沒有表現的很激動,她只是很平靜的說:“我知道你這話的意思,其實我心裡也明白,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能把他的屍骨帶回來。所謂入土爲安,這也是我當女兒能爲他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哎~~多孝順的一個孩子啊~~好像在我的生命裡第一齣現這樣的女孩。本應在如花般的年紀裡享受美好的人生,卻過多的承受着命運帶來的衝擊。
我也不知道能爲她做什麼,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非得進去嗎?”連影最後一次嘗試勸我。
我沒有一點猶豫,衝着他點點頭。
他又望着站在一旁的潘震:“那好吧,既然這樣,我走在最前面,你們務必要聽我的指揮,千萬別亂碰任何東西。”
我們四個人終於要踏進這個神秘的洞窟之中了,不知道未來的路上到底會遇見什麼波折,只希望我們都能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