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山青等人來到沒多久,門口停下兩輛警車,是派出所來人。進來個大高個兒所長,濃眉大眼,進屋後掃一眼問道:“就一個嫌犯?”
偌大屋子,只牆角蹲個被銬住的傢伙。
當值警察回話:“其他人都在做傷口處理。”
“都在?”濃眉大眼問:“一共幾個人?”
“一共六個小偷,五個在裡面接受治療。”
五個在治療?纔到來的一堆警察馬上打量白路,頭條白也太猛了吧!
說起來這幫警察也真可憐,前幾天全城搜捕槍手,又累又忙。這剛把殺手抓起來,剛歇個禮拜天,又接到通知,偉大的頭條白再次鬧出幺蛾子。
濃眉大眼是副所,一般情況下輪不到他出警,可憐今天值班,只好領着在所裡值班的全部幹警一起殺過來。
濃眉大眼看過筆錄,又看看白路等人,給邵成義打電話:“邵局,有件事情要和您彙報……恩,是頭條白又出事了……”
這傢伙說話不避人,說明不想爲難白路,也說明和邵成義關係不錯,起碼能說上話。
濃眉大眼多說幾句話,簡單介紹下案情,把電話交到白路手裡。
白路接起:“喂。”
“餵你個腦袋喂,老子的電話是熱線麼?天天跟你搞直播?不鬧點事兒,你是不是會死?”邵成義火大了。不過也是和白路熟大了,如果換成何山青和高遠。萬萬不會這麼說。
白路很委屈:“老大,我又流血了。”
“流死你也不多。”
“老大,是盜竊團伙在偷病人的救命錢啊,敢我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壞事,不知道老子是賊祖宗?堅決弄死。”
“就你那個年紀還賊祖宗?賊孫子都沒人認,趕緊回病房老實呆着,再別生事了成不?”
老邵再交代幾句,白路還回去電話,跟濃眉大眼說:“領導,我回去了。”
不論白路是否有罪。目前是傷號。治病要緊。
賤兮兮的白路和氣而友好的跟警察們道別,一瘸一拐出門,問何山青:“小三,我柺杖呢?”
何山青白他一眼:“老子知道你放哪了?”
白路仔細想想:“丟了?”
“老子欠你的。等着。”何山青跑去醫院門口藥店的買柺杖。
孫佼佼在一邊扶着白路。大笑:“太好玩了。抓賊抓成你這樣的天下少有,以後跟你一起玩好不好?比和小三在一起有意思多了。”
白路猛一扭頭,滿含警戒意味看着大個子。認真、緩慢、堅定說道:“不行。”
大個子太生猛了,必須要敬而遠之。一個她一個珍妮弗,這倆丫頭跟長頸鹿轉世一樣,那個子高的……
想到這裡,瞬間想起一米九幾的某些運動員大姑娘們,不由一陣慨嘆,珍妮弗和孫佼佼好歹還能穿高跟鞋,一米九幾的那些姑娘們基本就告別高跟鞋了。
低頭看孫佼佼的腳,可也奇怪,這麼大個子,腳還算正常,也就三九、四零那樣,起碼能買到鞋。
見白路看自己的腳,孫佼佼說話:“好看吧,剛買的,兩千美子,怎麼樣?”
白路嘆氣:“您那根有十公分吧?”
“差不多,誰量那玩意幹嘛。”
白路無奈搖頭:“你比我都高了!”
“穿上高跟鞋,我比世界上九成九的男人都高。”孫佼佼很驕傲。
白路說:“不穿高跟鞋,你也比大部分男人高。”轉頭語重心長勸沙沙:“聽話,咱不長那麼高,現在這樣就挺好。”
沙沙笑道:“聽你的。”
遭到孫佼佼鄙視:“這也能商量?能商量的話,哪還有侏儒?”
他們在外面說話,濃眉大眼出來問:“怎麼還不走?有事兒?”
“沒事兒,等柺杖呢。”白路回話。
濃眉大眼笑了下,轉身回屋。心裡話是打架時那麼生猛,現在老實了吧。
又過會兒,何山青滿臉笑意拿着柺杖跑回來:“路子,來記者了。”
記者的鼻子分外靈敏,尤其大北城這等傳奇所在,任何名人只要稍微傳出一點消息,無數記者聞風而動,趕來抓消息。
“來就來吧,”白路拿過柺杖,拄了兩下:“沒有原來那個好。”
“你死不死的,愛用不用。”何山青看眼時間:“晚上有局,你自己呆着吧。”
“等會兒,把沙沙送回去。”
沙沙說不回去,白路說必須回去,沙沙問晚飯怎麼辦?白路說買着吃,反正把沙沙哄走。連孫佼佼一起離開。
等他們離開,白路拄拐回病房。走到住院部門口,看見五、六個記者圍在醫院服務檯邊上,詢問白路病房。
護士推說不知道。
看到這一情況,白路掉頭就走。
醫院大就是不方便,白路拄拐顛顛的走,邊走邊找路。
爲照顧病人,醫院住院部和門診雖各有大樓,但是可以連在一起,四通八達,道路繁多。白路轉悠轉悠就迷糊了,無奈之下,找個漂亮護士說話:“幫個忙成不?”
護士看他一眼:“腿怎麼了?流這麼多血。”
“先別管腿,有沒有白大褂和口罩,借用下可以麼?”
“你問護士借白大褂?”護士瞪着眼看他。
“口罩也行。”
“口罩可以借麼?借給你,我還怎麼用?”
白路一想,也對,倆人用一個口罩,那是間接接吻,於是問道:“我買一個行不?”
護士多看他一眼,想想問話:“你是白路?住我們醫院?”
白路點頭:“我住後面……忘了住哪,賣我個口罩行不?”
護士沒有馬上回話。反是拿出手機,點開微播說:“你又抓賊了?”
“恩。”白路說:“賣個口罩吧。”
“我的借給你。”護士收起手機,從兜裡拿出個潔白口罩。
白路怔了一下:“你這是什麼邏輯?”
小護士哪還管邏輯?主動上前高興幫白路帶口罩,很香。可憐白路雙手拄拐,竟是不及閃避。
戴好口罩,護士問:“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記不住在哪。”
漂亮護士又說:“在這等我。”去跟同事知會一聲,再回來扶住白路:“我帶你去找。”
白路說不用扶,又說:“不用找,帶我回醫院大門就成。”
漂亮護士固執不鬆手,於是白路就認了。戴着口罩拄着拐。在小護士的攙扶下低頭走路。
如此裝扮,再加上護士攙扶,你走對面都看不出是他。
倆人先走到醫院大門,再轉回白路病房。
只這麼會兒時間。醫院門口又跑來幾名記者。目的十分明確。朝白路住的地方跑去。
看着這些胸前掛着記者證、背個大包、手拿錄音筆或者照相機的人從身邊擦身而過,白路問護士:“要不不回去了?”
漂亮護士騰出一隻手理理頭髮:“那不行,我還沒上鏡呢。”
啊?白路有種小豬跟大灰狼問路的感覺。咳嗽一聲問道:“上鏡幹嘛?”
護士回話:“得留個證據,不然護士長罵我曠工怎麼辦?”
白路摸摸腦袋,感覺特不舒服,考慮着要不要再理回光頭。
沒多久走回住院部,奇怪,服務檯怎麼沒記者了?
白路跟護士說:“失望了吧,沒留下證據。”
“不可能。”護士歪頭想想:“他們在樓上堵你。”
醫院某些住院部爲保持病房安靜,利於病人養病,電梯口外面是一道電子門,平時緊鎖,有人進出需要跟看門護士說話,得到確認方能進入。
因爲這道門禁,高遠那個沒性子說廢話的傢伙,在知道白路傷勢無礙之後,只露過一面,然後再沒出現過。
護士說的在樓上堵你,是說記者會在電梯口大堂等白路。
白路琢磨琢磨:“鬱悶個天的,難道真要換病房?”一想起昨天晚上的痔瘡病房,便覺得自己真聰明,幸虧意志堅定,否則被記者追去痔瘡病房……
我的天,想想記者們的筆,不禁毛骨悚然。
他在亂想的時候,護士電話響起,護士長問她怎麼回事?上班時間不在崗?
護士解釋一句,把電話塞給白路:“偶像,替我說一句吧。”
白路笑笑接過電話:“不好意思,我是住院病人,因爲找不到病房,也聯繫不到醫生,纔會麻煩這位護士,她的態度特好。”
“醫院裡全是病人。”護士長不接受他的說情。
白路咳嗽一下:“那個,我是白路,剛在你們醫院抓到幾個賊,有記者來採訪我,我不想給你們醫院抹黑,這不是躲採訪麼,因爲行動特別不便,沒辦法才找她幫忙。”
還是記者好使,護士長頓了一下,語氣有點緩和:“麻煩你把電話還給護士。”
漂亮護士接過電話,護士長就說兩句話:“儘量不接受採訪,一定要送白路回病房;如果不得已接受訪問,一定要說醫院好話。”
護士當然答應下來。
護士長掛掉電話,趕忙跟領導彙報。
不用她彙報,這時候的醫院領導正處在緊張之中。大禮拜天的,突然接到消息說有大批記者進入住院部,這是要瘋麼?
領導們都是一個觀點,弄清楚怎麼回事,只要不是醫鬧就成。
等問清楚記者在找白路,原因是醫院出現扒手集團,爲保證輿論宣傳對醫院有利,有領導趕來醫院,無論如何,先擺正態度總是對的。
領導在趕來的同時,吩咐務必找到白路,一定要統一口徑後再面對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