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青的同學也挺給他面子,在白路沒來的時候,有人說開車,有人說不喝,總之有藉口。等白路開始打通關,所有人全部開喝,藉口和汽車完全不重要。
第一輪通關打過,抓緊吃幾口菜,接下來是對方反敬酒,一杯接一杯,和打通關沒差別。
白路特給柳文青長臉,杯到酒幹,絕無二話。
第一次打通關是白路主動提出,沒法勸;第二輪通關是對方反敬,柳文青想替白路擋酒,問題是白路和同學都不肯。等第二輪酒喝過,柳文青趕忙說話:“先吃點兒東西。”
“對,吃菜,服務員,再上只鴨子。”同學很熱情。
白路也不攔,抓緊時間往胃裡塞東西,專塞油膩大的食物,封住胃,不會很快喝醉。
他肯這麼折騰,全是爲了柳文青面子好看。
人都有自尊心,也都好面子。前些年一直在北城亂混、幹混也混不出名堂的柳文青很少參加同學會,和同學幾乎沒聯繫,最簡單一點,沒人知道她的電話號碼。
可是她心裡不想麼?誰不想和同學在一起說說話喝喝酒,表現一下所謂的虛榮優越感?
現在,柳文青終於擁有這個機會,不但面貌年輕,而且混的看起來不錯,虛榮心得到滿足,所以表現的特別低調誠懇。
酒席中,同學說去北城玩要找柳文青,柳文青說沒問題,管吃管住一條龍招待。
此時的柳文青和下午時的柳文青不同,和在北城時的她也不相同,現在的她很熱情、真誠,是另一種風格。
白路看着直笑,柳大丫頭還是很俗的麼。
晚飯的主要節目是喝酒,白路一個人喝下去十來瓶,柳文青擔心出事,借上廁所的機會出去算帳。
服務員告知,和你一起來的那個男人已經把帳算了。
她借上廁所的機會去算帳,白路亦然,這傢伙兇猛喝啤酒,多去幾次廁所也很正常,沒人想到他會去結帳。
一頓飯吃到十點鐘,有人提議說唱歌繼續玩。有女同學不成,要回家照顧小孩。有男同學也不成,要回家伺候懷孕待產的老婆。
宮媛媛倒是有空,拽着王曉露,又兩個女生,再加上倆男生和一個白路,大夥去喝茶繼續聊天。
定好接下來的活動,結帳走人。這時候才發現帳已結掉,自然要跟白路說上幾句“怎麼這樣啊?”之類的埋怨話。
大家去茶室又坐上一個多小時,留下聯繫方式後散夥。
柳文青要走回家,白路就陪他溜達。
路燈明亮,街上不時有汽車開過,行人只有他倆。
沒有說話,只是走,看着影子從長變到短,再從短變到長;聽着高跟鞋的聲音叩響靜夜,讓人別生出一種思緒。
柳文青突然停下:“我累了。”
白路歪頭看她,柳文青說:“我腳累。”
白路說:“脫鞋。”
“不要,地上好髒。”柳文青有點撒嬌的意思。
白路笑笑,走到柳文青面前站住,轉身蹲下:“太后,請吧。”
柳文青咯咯一笑,猛地跳到白路背上,摟住脖子大聲喊:“駕。”
白路無奈一笑,雙手兜住柳文青屁股,往上送送,揹着慢慢前行。
柳文青很香,是那種淡淡的雅香,按照科學說法,是某種不知名香水的味道,柳文青控制的很好,香味淡淡,好聞又清雅。
柳文青雙臂相交摟住白路,倆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這種感覺很不錯。柳文青把嘴巴貼到白路耳朵邊上輕輕說:“謝謝你。”
她要謝好多好多,不過就現在而言,她感謝白路陪她回丹城,感謝白路幫她長面子,感謝白路揹她,其實,最該感謝的是白路的寬容,容忍一切在別人看起來很難容忍的事情。
白路笑笑沒說話,柳文青把臉貼過去,貼着他的臉頰,然後不再動。
如此走上好一段路,柳文青說:“不累了。”跳到地上。
白路拍拍肚子,再摸摸屁股,低聲表示抗議:“我是病號。”
柳文青蹲到白路前面:“換我揹你。”
白路哈哈一笑:“趕緊回家吧,你爸好着急了。”
十幾分鍾後,二人到家。
原本白路想住賓館,可大半夜的不放心柳文青一個人走,就一直送回家。到家後,柳文青說:“別去賓館,再擠一宿吧。”
白路琢磨琢磨,答應下來。
柳文青好大一個美女提出要求,白路有點不敢拒絕,萬一傷到她的心怎麼辦?
這一夜,倆人繼續同牀而眠。
和昨夜不同,許是喝多酒的緣故,柳文青不是冰棍,躺下沒多久,側過身體,頭挨着白路頭,右臂摟住白路,擁着入眠。
最難消受美人恩,白路偏頭看,柳文青閉着眼睛專心睡覺,應該沒睡熟。他又把頭轉過來看天棚,腦中突然出現這七個字,最難消受美人恩,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很快天亮,白路被柳文青用頭髮騷擾醒,就是那種小孩遊戲,拿長頭髮搔臉玩。
白路睜眼說:“早。”
“不早了。”柳文青坐起來,臉色有點淡淡紅潤。
“那就不早吧。”白路下地:“我去洗臉。”
等他洗臉回來,柳文青已經換好衣服,好似做出什麼決定,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臉上表情有些俏皮。
白路問:“你病了?”
柳文青走到白路身邊,突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去洗臉。
白路摸着被親過的地方呆站無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柳文青回屋後,白路才認真問話:“沒扎着你吧?”
估計不是熟練工,柳文青親在他的鬍子上。
聽到這話,柳文青撲哧就笑了,小聲說:“告訴你,我這輩子只和男人在一張牀上睡過兩次。”
只睡過兩次?白路有點兒小失望,一次是我,另一次是誰呢?另一次那傢伙會不會也像我這麼老實?
看白路如此表情,柳文青嘻嘻笑着說完話:“前天晚上一次,昨天晚上一次。”
白路仔仔細細算上好幾遍,長出口氣:“你到底多大?”
遭到柳文青胖揍:“到底會不會聊天?”
柳文青年齡不詳,但是看他同學的相貌,柳同學應該是三十三、四歲左右,可偏偏表現的像個小女孩那樣俏皮,透着許多可愛。最主要的是一點不做作,很恰當很恰當,不會讓人反感。
門外柳老爸喊道:“吃飯。”
倆人出門,柳老爸則是拿飯盒出門:“我去送飯。”不等倆人回話,柳老爸已經出門。
那就吃吧,小小客廳對坐二人,很有家的感覺。
白路說:“等回北城以後,你可以像在家裡這麼輕鬆,別讓自己太累,我又不在乎錢。”
柳文青眨巴眨巴大眼睛,恩了一聲開始吃飯。
白路很聰明,知道柳文青對自己有好感,或者說是喜歡自己。可他不能喜歡柳文青,也不能喜歡別人,所以和每一個女子都保持距離。
在他心裡,愛情是特別特別神聖的事情,絕對不能亂來。不論是否對得起喜歡他的那個女人,一定要對得起自己對愛情的那種企盼。
人,不能連自己都騙。
很多傻男孩在最開始追求愛情的時候多會如此,一心對女孩好,結果不盡人意,被傷害,從此玩世不恭,反過來哄騙女孩。
而白路能擁有這麼堅定的愛情觀,還因爲他是孤兒。
他想的長遠,如果誰都喜歡,和誰都在一起,萬一有小孩怎麼辦?萬一不能給小孩很好的愛,難道又要出現一個孤兒?或者許多個?
白路不敢觸碰這道線,所以不主動招惹女孩。可也奇怪了,你越不招惹,女孩反是聚過來的越多。
從沙沙開始,因爲張老三的緣故,也是他第一個見到的女孩,白路對沙沙最好最照顧,可沙沙才十六歲,他就只能努力照顧,不涉及一點情愛。
然後是丁丁和柳文青,倆大美女都潔身自愛,都優秀,也都比他大。
優秀的女人多去了,歲數大的女人也多去了,麗芙和珍妮弗同樣如此。尤其麗芙和他一起中槍,還因爲他的緣故險些死掉,心裡多是牽掛。
再有馮寶貝等丫頭就不說了,這已經是他刻意保持距離的結果,若是稍微放鬆一些,說些口花花的軟話,不說馮寶貝那些丫頭,白雨和何小環絕對會和他在一起……
事情越想越多,白路覺得有點兒頭大。
沒多久吃完飯,柳文青說:“你睡會兒,我去醫院。”
白路說好。
在柳文青離開後,他繼續睡覺,睡到十點半醒過來,躺着發呆。
過不多久,何山青打來電話:“什麼時候回來?”
“出事了?”
“沒有,就是覺得沒意思,你在哪?我找你玩。”
白路氣道:“你要死啊,性取向有問題,大個子呢?”
“和珍妮弗在一起,你是不知道,這麼倆大娘們在一起走,就跟門神一樣……”話沒說完被人揍:“你說誰是門神?”
白路哈哈大笑:“活該。”
在掛掉何山青電話之後,柳文青和柳老爸回家,柳文青進屋跟白路說話:“你先回北城,醫生說再觀察幾天,反正也沒事……”
話沒說完,柳老爸進屋:“你們一起回去,有事會給你打電話,反正就是觀察幾天,你們回去上班。”
柳文青和老爸商議,想要多留兩天,柳老爸說完全沒必要,工作重要。
柳文青想想,同意下來。
柳老爸去做飯,說吃了飯就走,下午有車。
於是在晚上時分,白路回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