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醫生,身爲醫生的職責是想盡一切辦法把她救醒,而不是站在這裡告訴我她的病情,她有多嚴重,我知道!”
終於開口,只是,霍炎鈺聲音低沉,沒有一絲溫度。
現在,他最不想聽的就是她的病有多嚴重,只想聽能讓她醒的辦法。
“從現在開始,她的醫治,你全部告訴我,除此之外的都是廢話,懂?”
醫生抹了抹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點頭。
景喬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對霍炎鈺的表現,難得算是滿意一次。
不過,心底卻緊緊地揪在一起,很是難受。
她爲什麼還不醒?
霍炎鈺沒有停歇,當即又給美國最權威的醫院打了電話,讓調過來幾名醫生。
“爹地,我好想媽咪,媽咪什麼時候會醒?”
寶兒臉上掛着眼淚珠子,雙手摟抱住他頸間,蹭啊蹭,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
“哭什麼,爹地會讓媽咪醒過來的。”
話語堅決,帶着不容置疑的霸氣。
“萬一,她醒不過來呢?”這次,說話的是景喬。
怒氣奔騰,霍炎鈺一記眼神兇狠狠地掃向景喬,“她一定會醒,絕對會醒!”
“凡事都沒有意外,沒有絕對,她病的這麼重,醫生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或許,她這次真的會死在這裡。”
一聽這話,他再也按捺不住,蹭的一躍而起,目光如同鋒利的刀片能將人凌遲,兩手揪住景喬衣服,“不要以爲你是她的閨蜜,我就不會揍你!”
哪怕面對霍炎鈺的一身戾氣,景喬也沒有絲毫服軟和害怕,她目光暗暗,“記住你這股狠勁,救不活她,你他媽給我等着!”
“自從她和你結婚,過了幾天好日子,你捫心自問!你和她的這段婚姻,一直的一直都是她在維持,付出以及犧牲。”
景喬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繼續幽幽道,“你一直憎恨她,厭惡她,緋聞不斷,她卻默默承受,給你生了孩子。”
“你的財產她從來都不屑,也不在乎,我在想,一個女人願意爲一個男人生孩子,不貪圖他的財產,那麼是爲了什麼?”
霍炎鈺沒有說話,額頭上青筋暴露。
“她的心思,我大抵是知道的,她生性高傲又清冷,養活一個孩子對她來說易如反掌,除了想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除此之外就是愛情,如果要說報復,我呵呵他一臉。”
他依舊沉默,可瞳孔一點一點的緊縮。
“她吃了太多苦,從來沒有享福,她這次醒來,希望你能放她走……”
身爲男人,生性應該儒雅,紳士,可是聽着景喬最後一句話,他拳頭差點沒有揍上去。
……
夜色逐漸深沉。
他像往常一樣來了重症監護室,她仍然沒有要甦醒的跡象,安靜而乖巧。
前後不到二十天時間,她瘦了太多,原本就瘦,現在肉更是掉了太多,纖弱的不堪一擊。
像是飄蕩在空氣中的柳絮,輕飄飄的,彷彿風一吹,隨時會消失。
身軀筆直,他握住她的手,大掌有力而結實,可是,握住的卻是一片冰涼,那股子難言的冰冷似乎能透過骨骼透進血液。
他想方設法,都會把她治好!
“寶兒很想你,每天都在叫媽咪,她才那麼小,你忍心讓她一直等你,我也在等你,所以你要快點醒過來……”
握住裴清歡的力氣不敢大,對她說話的聲音也不敢太重,整個過程都是小心翼翼。
她沒有感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霍炎鈺卻難得的有信心,給她拉上被子,轉身離開。
重症監護室內再次只剩下裴清歡一人。
回到房間,他扯開襯衣,覺得這件事來的很稀奇,鉛中毒,如同醫生所說,在臨牀上的確是很少見的,而且大部分的感染渠道就是化妝品和重工業污染。
可她卻喝了鉛粉。
那麼,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有人故意放鉛粉給她喝。
現在,治療她的病,的確是一方面,但是幕後人,同樣重要。
問了寶兒和保姆,說是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她除了和景喬在外面用過一次餐之外,就再也沒有。
眼眸驟然緊眯,他不放心保姆,現在裴清歡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放心。
沒有帶寶兒,她已經犯困,霍炎鈺讓景喬照顧好她,驅車先趕回公寓,隨後又去了裴氏。
小可在總裁辦公室整理文件,看到滿臉黑沉的霍炎鈺,她一顫,連忙叫道,“霍先生。”
“她這段時間用過的杯子,全部給我整理起來。”
霍炎鈺沉聲命令。
小可出去整理,總裁已經好久沒有來公司,聽說住院,至於得什麼病,卻沒有人知道。
林勇在忙,看到小可的舉動,他神色平靜,依舊一臉憨厚,甚至還問道,“陳秘書,用不用我幫忙?”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至於證據,他早都毀了,還會放在這裡等他們發現?
“好,把總裁用過的杯子和東西全部整理起來。”
林勇邊整理邊問,“總裁得了什麼病,嚴重嗎?”
“我也不知道,消息封鎖的很嚴實,醫院也沒有半點消息透露出來。”
皺眉,林勇繼續問,“那總裁什麼時候來總裁,如果是尋常的病,住院也不會住這麼久吧?”
小可點頭,“所以說很奇怪啊,再加上又突然暈倒,月底還有兩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希望總裁能過來。”
“估計是中毒了吧,不然不會這麼急促,連公司的事情都來不及交待……”林勇猜測道。
小可搖頭沒說話,一轉身,卻看到霍炎鈺悄無聲息的站在身後,她被嚇了一大跳,暗暗咬牙。
霍炎鈺眼神陰冷掃過小可,“東西呢?”
小可連忙遞上去。
等到霍炎鈺離開,她才重重鬆了口氣,而林勇躲在僻靜的角落,給炎致遠打了電話,“她病的很嚴重,這次能不能活都是問題,對,很嚴重。”
手機那端,炎致遠嘴角露出微笑,變態又邪惡,略顯猙獰。
他終於等到這一天。
想必,裴清歡現在的滋味很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