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許沐天的燒褪下之後,牧小芝也就很放心的去上學了。原本以爲蕭衍離開幾天,雲若白又被丁羽菲給制住不敢到處勾搭人之後,自己的生活大概又會恢復平靜。然而,這種幻想,在看到由於請了病假一直沒有上課的曲丹聆之後,特別是她那一臉的興奮直接將自己拖到角落的舉動,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小芝,聽說我不在這幾天學校很熱鬧啊。”興奮得幾乎不能自己的曲丹聆一想起剛纔同學跟她提到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心中就燃氣熊熊的鬥志還有那滿滿的好奇心。“幾乎有一個大帥哥來找你,我怎麼都沒聽你說起過,而且聽她們的描述,你們兩個之間關係匪淺啊。”
微微黑線的看着緊抓着自己不放,依然沉寂在自己世界中的曲丹聆,牧小芝解釋得有些無力。“只是鄰居而已。”
“那你怎麼沒有和我說過?”
“他三年前出國了,一直都沒有聯繫,就忘記了。”對上她孤疑的眼神,牧小芝乾笑着,伸手將扣住自己胳膊的爪子給拿了下來。“只是小時候一起玩耍過而已,現在也就是朋友而已。三年多沒有聯繫,當然會敘敘舊什麼的。”末了再度補充了一句。“若白和衍還有若水也是知道的。”
“你說雲若白——?!”果然,原本還一臉興奮的曲丹聆,在聽到某人的名字之後,就差渾身的毛豎起來了。臉上尷尬有之,憤恨有之,不甘有之,那可算是精彩絕倫。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對於自己那一次貪玩和牧小芝打賭調戲雲若白,落得一個調戲不成反被調戲的下場。對於好勝心超強的曲丹聆同學來說,那是一生的恥辱啊。
見她臉上那忽青忽白的表情,牧小芝不用猜也知道她心裡面在想些什麼。想起那一次被雲若白反調戲的跳腳的曲丹聆,不由祭上無限的同情。
雲若白是什麼人啊?
就是一隻沒有節操,沒有道德,無恥,下流裝風流的二流子,風騷成性,修煉成精的千年白狐狸,調戲他?那也要有相同的功力才行啊。
“那隻風騷男來這兒幹嘛?!他又不是這個學校的?”對於調戲不成反被調戲,一直沒有扳回面子的曲丹聆,那是十分不待見雲若白的。而相對於另一個作風和品味都比較獨特的蕭衍,她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看了看曲丹聆那臉色,牧小芝斟酌又斟酌,儘量用不怎麼刺激人的理由。“看望妹妹是應該的。”
這麼一說,曲丹聆差點兒就忘了雲若水是雲若白的妹妹,頓時有些惆悵和糾結。看看雲若水那柔情似水的嬌柔美人,再看看一點兒節操和道德都沒有的二流子。同一個媽生的,同一個品種,砸差別就這麼大啊?會不會那隻白狐狸是撿來的?
“不說那個風騷男了,都差點兒忘了正事兒了。”心中惡毒的想着,一臉卻嫌惡地揮了揮手,曲丹聆忽然湊了過來,笑得十分獻媚子的模樣。“我一個朋友自從上次見到你之後,一直呢……怎麼說呢,就是念念不忘,所以就想搭上我這根線和你認識認識,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雖然意外她的話,不過牧小芝還是很果斷很堅決的搖
頭拒絕。
“爲什麼啊?小芝,從我認識你開始,就沒有見過你交過男朋友。雖然說你身邊的那些傢伙賣相不錯,但是一看明顯就有人格缺陷,把你交到這兩個傢伙手上,我第一個不答應!”一想到男女通吃的雲若白,還有一來到這裡就開始找纖細性美男調戲的蕭衍,曲丹聆在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叉叉。
“……”牧小芝有些無語地看着態度突然變得十分堅決的曲丹聆,不明白怎麼話題說着說着就轉到自己身上來了。正想着該怎麼回答,餘光忽然瞥見樓下經過的身影,當下也忙應付了幾句便不理會她什麼反應,直奔樓下。
這忽然的風風火火把曲丹聆看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那匆匆離去的背影,曲丹聆才後知後覺的記起,忘記拿對方的照片給她看了。
“真是的,跑那麼急幹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追情人呢。”
顧雲笙拿着剛從圖書館租回來的書,原本想去圖書館後面的湖畔的,不過當看到那些位置都被人佔光之後,纔想起現在的人流量最多的時候,頓時也只能往之前的樓房走去,剛穿過一棟教學樓便聽到後面似乎有人叫自己,不由疑惑地停下。
在這所學校,他認識的,並不多。唯一的就是……果然,當顧雲笙轉過身看着一路小跑過來的牧小芝之時,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你去借書?”眼角瞥見他拿在手中的書,再想想他來時的方向,便知道他剛纔是從哪兒出來。不過牧小芝還是多少有些意外。“我以爲你那一屋子的書夠你看很久了。”不會是全都看完了吧?
顧雲笙並沒有回答,倒是看着牧小芝的笑顏,略微有些猶豫之後纔開口道:“你的身體沒事嗎?”
“恩?哦,沒事。那次你不是看到了麼?”
細心地看到她手掌中的淡淡擦傷,顧雲笙微垂下眼簾,雙脣挪動着,溜到嘴邊的話卻轉了一個彎。“聽說…….昨天你請假了,所以我以爲你出了什麼事。”
“是小天,他一點兒發燒,我不放心就留下來照顧他。”對於他的話,牧小芝又是一陣意外,像顧雲笙這樣彷彿連自己都溶於空氣中存在的人,居然會對別人的話起這樣的心思。驚訝之餘是淡淡的欣喜,這樣的話,她是不是能認爲,他已經承認她是他的朋友了?“你找我了?”
“恩。”顧雲笙點點頭,然而,看到牧小芝眼中閃爍着的欣喜,依然有些不知所措,指腹不安地來回在書的封面上摩擦着。“我以爲你受傷了。”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去,下面又是亂石枯枝。然而,想到當時牧小芝雖然狼狽,看上去卻無大礙的情況,不得不說,微提起的心放下了許多。
“我沒事,倒是小天……”一想到許沐天身上的傷痕,牧小芝忽然沒有說下去的慾望。乾笑着轉移話題:“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這個時間會出來呢,能看到你真是意外。”下課午餐時間,這個時間最多學生了。雖然並不怎麼了解他,但是第一眼,和每一次看到他都是靜靜一個人,牧小芝直覺的認爲他並不是一個喜歡人多地方的人。
“我只是在想……”顧雲笙看着她,微微頓了頓,似乎猶豫着要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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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看着牧小芝那疑惑地表情,顧雲笙忽然露出一抹淡淡如山水間的輕煙一般的笑容,搖了搖頭,眼中卻帶着比平日還要迷茫的複雜。“沒什麼。”
牧小芝皺了皺眉,正待追問,身邊卻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喚着自己的外號。“芝麻球。”
兩人循聲看去,便見許沐天從另一邊的小道走了過來,臉色不變的朝着站在她身邊的顧雲笙點了點頭。顧雲笙一愣,隨即露出了笑容。
“小天,你怎麼會在這兒?”意外看到出現在這兒的許沐天,牧小芝忙走上前,很自然地將手貼在他的額頭,臉上也露出一抹擔憂之色,一邊不悅地說道:“你的燒纔剛褪吧,怎麼就跑出來了?你還想再被折騰一回,我可不想晚上犧牲睡覺的時間給你擦汗。”
“已經好了。”許沐天就這麼靜靜地站着,看着不放心,直接踮起腳尖,拉下自己的頭與她的額頭貼在一起的牧小芝,清冷的眼中帶着淡淡溫柔的笑意。
“病人沒有發言權。”感覺溫度真的和平日裡一般,牧小芝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怎麼會在這兒?”
“剛纔遇到若水,她下午沒有課,中午剛巧有事就先走了,讓我轉告你,不用等她一起吃飯了。”四撥千斤的避開問題,許沐天伸手撥弄了一下她那略微有些凌亂的劉海。“既然這樣,我帶你去吃飯吧,若水說你下午也沒課,可以慢慢吃。”一句話,掐斷了某人的後路。
倒是牧小芝沒有察覺到什麼,聞言,轉過頭看着一旁安靜不出聲的顧雲笙,本着人多熱鬧的想法道:“雲笙,你吃飯了沒有?一起吧?”
從剛纔就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的顧雲笙,從她無意識對許沐天流露出來的親暱,還有許沐天的態度,和那一次爬山之時的親暱,特別是她所謂的替他擦拭汗水的話,他心中便已經有了一些大概的輪廓。茫然又複雜地看了一眼牧小芝,摩擦着書面的指腹微微一頓,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那種像是完全沒有任何人能夠插足餘的親暱,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倒是應該會有一種不和諧的插足感吧,與其這樣,倒不如安靜一個人來的自在。“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疑有他的牧小芝聞言,只能點點頭。看着顧雲笙離去的身影,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兒。
見此,許沐天摸了摸她的頭,疑惑她忽如其來的輕嘆爲了什麼。“怎麼了?”
“不知道,總感覺雲笙似乎有意的和任何人拉開距離,有時候安靜得讓人有些憂傷,那種靜的和四周融爲一體,想要被人忽視的感覺。”那種感覺,她不怎麼喜歡。卻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若是後者,那背後又會是怎麼樣的傷痕?
“每個人都有不想被別人知道的故事,而故事下造就的人性……”聞言,手掌微微頓了頓,最終收回手,許沐天不動聲色的看着她,眼中卻含着一抹哀傷之色。“又怎麼可能輕易的看透。”
就像,受傷之後的你,有時,他也看不透了。
“但是,總能改變一點點吧。”最算不能完全的改變,但是最起碼還是能給予一點兒什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