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旁,沈君聖淡淡笑出聲,他臉埋入商醉憂的脖頸那裡,就這樣輕聲呢喃道。
“那好,我們回家吧。”
那聲音,還故意帶了一點的曖與昧,帶絲誘人的蠱惑。
回家吧,砂海灣被兩人當作是永遠的港灣。
商醉憂一聽到這話後,她心頭不知怎麼的,涌現一股溫暖,雙手緊緊抱住他,像藤蔓一般纏上。
“嗯,回家。”
不料,沈君聖在這時卻是輕笑出聲,他依舊沒擡起頭,就那麼湊到商醉憂的耳邊那裡,蠱惑地說。
“回去把你餵飽了,然後再餵飽別的地方。”
一句話,瞬間讓小車的空氣升溫,這裡是僻靜的地方,很少會有人路過這裡。
而沈君聖在說完這句話後,他那脣,就這樣輕輕開始吻商醉憂的脖頸。
商醉憂被他弄得很酸,見此,她不禁咯笑連連,求饒着。
“沈君聖,別這樣,會有人看見的。”
天色就快黑了,再不回去,待會就要真天黑了。
聽到商醉憂這話,沈君聖才放過她,只見他坐起身來,手抓向駕駛盤的同時,並問。
“剛纔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
目前,他已知曾湛墨是紅楓的學生,不過,還不知道具體的名字,而沈君聖想知道曾湛墨的名字,自有其用途。
副駕駛座上,商醉憂也坐好來,她聽後,似乎是想了一下,才轉頭看向他,皺眉。
“你想幹什麼?”
隱隱地,商醉憂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她又猜不出,不知道沈君聖要曾湛墨的名字幹什麼。
聽到這話,沈君聖笑了笑,然後,他緩緩開動了小車,載着商醉憂回砂海灣。
“不想幹什麼,你別想太多,要實在不願意說,那就別說了,不勉強你。”
因爲,商醉憂說與不說,其實結果都一樣。
他不用知道曾湛墨的名字,同樣可以查到曾湛墨的具體個人資料,別忘了,紅楓是他家的。
砂海灣的晚餐,自然又是很豐富。
坐在餐桌上,商醉憂很是高興地吃着眼前的美食。
商家雖然也算有點小錢,但,並沒有錢到可以吃上這種高級的美食,再者,她在家中本來就不受待見,蘇如是更是不會讓她吃這麼好的食物。
所以,這些食物,商醉憂很少吃過。
現在有空吃了,自然是要好好吃撐才行,身旁,是沈君聖,他吃相很斯文典雅,幾乎沒怎麼吃。
與此同時,另一旁。
同樣是在吃晚飯,周詩樹一個人靜靜坐在飯桌旁,桌面上,有三四個菜,還有一個湯。
這食物對於她一個人來說,足夠豐富的了。
周詩樹用筷子夾着來吃,然而,她看起來並不是很有食慾的模樣,心頭,一直在想着溫耀贏的那些話,他說。
“我知道你很害怕你爸,也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所以,只要你配合我,給我沈君聖跟商醉憂的消息,我可以幫你解決你一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靜舟市的戶口,以及目前讀紅楓的費用。”
不得不說,溫耀贏提出的條件,真的很吸引人。
她目前
缺什麼,他所針對的問題點,似乎都到點子上,可,溫耀贏的條件,卻又有些過份。
因爲,那個男人要的不僅僅是沈君聖的消息,連商醉憂的都要。
爲了自己的利益,真的可以連商醉憂都算計在裡面嗎?
這一刻,周詩樹是猶豫的,也是矛盾的,因爲,她很想要溫耀贏的那些利益,可,她又不想背叛商醉憂。
背叛誰都可以,唯獨商醉憂,是她無法下手的。
就在這時,忽然,靜置在桌面的手機響起,見此,周詩樹看過去,是一陌生來電,然而,電話裡所顯示的來電歸屬地,卻讓她另眼相待。
束草市!
好熟悉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讓她害怕與恐懼的地方。
看着陌生的來電,周詩樹眼神複雜,她心中隱隱有種擔心,卻又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周仁財不可能知道她的電話。
因爲,她爲了躲周仁財,特意換了手機卡,還沒有告訴他。
或許剛好是那個地方的人打來的,只是打錯電話的那種吧,周詩樹猶豫一下,抿了抿嘴,還是伸手過去拿了。
雖然她是這樣安慰着自己,然而,接電話的時候,她還是顯得非常緊張與不安。
“喂?”
一見總算能接通,那頭,周仁財的聲音就帶着惡聲惡氣。
“小賤人,你翅膀長硬了呀,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要了。”
聽着這道來自地獄一般的聲音,周詩樹震驚得眼睛都睜大,居然真的是他,可,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電話的?
周詩樹想不通,她只感覺害怕,立馬一下掛斷。
拿着手機時,周詩樹的全身都在抖,那一刻,她心中只想到一人,那就是溫耀贏,除了他把自己的手機號告訴了周仁財,別人不可能做到。
思及此,周詩樹一怒。
她連飯都顧不上吃了,立馬就點開短信,查看着他發來的電話號碼,當時,溫耀贏是直接把他手機號發到她手機裡的,說。
“這是我號碼,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如果願意合作,就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有空,歡迎給我來電。”
當時,周詩樹看着短信裡他發過來的手機號時,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也沒存通訊錄裡,不過,當時不知出於什麼心,愣是沒刪那條短信,看來,現在果真派得上用場了。
手機很快就被接通了,電話裡,溫耀贏的聲音含着笑意。
“周小姐,你好。”
好個屁,她一點也不好,周詩樹想對他爆粗口,然而,她壓根沒那時間,只是憤怒地直入主題。
“是不是你把我的手機號給周仁財的?”
對那個男人,周詩樹已經不再叫爸了,只冷漠地姓名直呼,因爲,他不配她喊他一聲爸,喊了這個稱謂,都是髒了父親這個高大偉岸的形象。
聞言,溫耀贏無辜地眨眨眼,他笑了下。
“我覺得周先生思念女兒,應該需要這個號碼,難道我做錯了嗎?”
飯桌旁,周詩樹硬生氣得落淚,她眼神帶着某股恨意,如果可以,她真想殺了周仁財,可,殺人犯法,她不想因了那個無恥的男人,就毀自己一生。
所以,
能躲則躲,她都已經躲到這種地步了,爲什麼還不放過她?
溫耀贏既然派人調查過她,應該也知道她跟父親決裂的原因是什麼,可,他明明心知肚明,卻還可以無心地說出父親需要她的手機號。
呵呵,因爲不關乎到自己的利益,所以,就可以無動於衷了,是嗎?
對人情冷漠,周詩樹早已看透。
她知道該怎樣做,溫耀贏纔會站在她這旁,所以,周詩樹很聰明地妥協了,她冷笑地點頭,眼中的淚水卻還沒幹。
“好,我答應你,前提是,你也得答應我提的一些要求。”
見着總算逼周詩樹低頭,溫耀贏嘴角一勾,倒變得十分爽快起來。
“可以,只要你肯配合,你所提的一切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周詩樹眼眸動動,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就算是與魔鬼達成協議,出賣自己的靈魂與良心,只爲暫求一刻生存與安穩。
如果說,每個人都有其懼怕的東西,那麼,周詩樹所懼怕的人,就是周仁財。
其實,那個老男人沒什麼好怕的,都50多歲,將近60歲的老不死了。
但,周詩樹也不知自己怎麼的,她甚至不害怕接觸像溫耀贏這樣身份不明的人物,卻唯獨怕周仁財。
爲什麼怕?不知道,可能跟童年陰影有關。
周仁財畢竟是她父親,作爲子女的,或多或少,都會有一種懼意,再加上,他的死不要臉,讓周詩樹這種20未出頭的小女孩,真的面紅耳赤。
有些醜事,有些話,不是你勇敢就能面對的。
曾經,周詩樹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去警局報警,可,當時在束草市那種鄉下地方,警察的踢皮球態度,真的讓人呵呵。
再者,她沒有實質性證據。
周仁財沒有對她造成真正的侵犯,只是偷看她洗澡之類,而這些,她是不知道怎麼去取證的。
就算跟警察說了,一旦周仁財咬死不認,你根本奈何不了他。
這世上,惡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不要臉的惡人,明明做了,他們還不敢承認,甚至,你罵他的時候,他居然還能比你理直氣壯。
被偷看洗澡的時候,周詩樹也不是沒有當場指責過。
可,周仁財如她所想的那樣,就是不承認,甚至還說是她疑心病,有人的時候還好,如果沒人的時候,他甚至會毒打周詩樹一頓。
這樣的生活,周詩樹一直活了15年,然後,才脫離周仁財。
她怕她再在那個家呆下去,遲早會被周仁財得手,因爲,她的身體開始發育,問他要錢買衛生巾的時候,他甚至還會下流地說一些暗示性的話。
看着眼前的飯菜,周詩樹全身顫抖,咬牙切齒,抓着筷子的手,也在用力握緊。
看似像故事的事情,卻真實發生在她身上。
若說慘,她比商醉憂的家暴更慘,比馬謹竹的貧窮來得更可憐,所以,她養成這種陰沉的性格,平時不發一言,就像蟄伏中的蜘蛛一般可怕。
四周很靜,偌大的大廳裡,沒有一絲聲音。
這種場景倒很適合她,她就喜歡靜靜地,獨自一人舔着傷口,然後,將最光鮮的一面展現給別人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