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頓時沉默了。剛纔的表現看來江樺單挑一級種似乎還遊刃有餘,這邊就算想配合也只能是像最後那樣補刀幾發子彈,與其說是配合還不如說是迎合。合作就意味着勢均力敵,那整個狼巢有幾個人敢獨身和原獸正面剛的?
“沒關係,管他怎麼個打法,先拉進來再說。再怎麼說他也是新人,能力還沒人發現,直接跟我們的隊不太可能拒絕。”馬福來說。
ωωω◆тtκan◆CΟ
李航點了點頭,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誰都懂,拿出手機就準備先下手爲強。然而纔剛一看面板,就已經愣住了:“他已經退出了?”
“啊?”幾個人愣了。這眼下雖然一個任務結束,但他們人可還在這呢,一般人怎麼都會等回了總部之後再選擇退隊,更何況無所憑依的新人第一次跟老手隊不是該想辦法抱大腿麼?
正好此時江樺已經檢查完畢走了回來,幾人趕緊抓住機會詢問:“兄弟,你這怎麼退了?不多做了?”
“不了,孩子放學。”江樺說。
三個隊員風中凌亂,這理由真他媽的清新脫俗!令人無法反駁!男人不是該浪跡天涯一人飲酒醉的麼?居然還能因爲這種破事拒了前途?
李航試探道:“固定跟隊的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時間掐的死,會耽誤你們。”江樺說。
三人無話可說,這還真是爲人考慮的好隊員啊?!
然而他們卻完全沒有想到,這才只是個開始…
隨後的幾個月間,江樺的態度從之前的粗製濫造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幾乎是非乙級不做。原本乙級又不像低級那樣是隨處可見的大白菜,理論上應該是經不起挑肥揀瘦的。只不過江樺不像其他人,沒有固定隊的約束,幾次高評下來,也就成了後面所有人的拉攏對象。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帶上這人,評價從來就沒掉下去過,跟買保險有一拼。結果就是纔沒多久,江樺的個人評價已經直追狼巢的一線了。
原獸細胞的情況也沒怎麼讓他失望。活性度飛昇,沒多久就已經突破40%大關,直衝50%。雖然還是老問題,越往後提升的幅度越小,而且50%本就是區分普通人和精英的分水嶺。但對他來說,乙級的程度有這樣已經很令人滿意了。至於甲級,那是鳳毛麟角的東西,也都被資歷老的人優先挑選了,只能暫且作罷。
一晃幾個月就過去了,天氣漸漸轉涼,今年的雪來得比平時晚不少,眼看着已經快到二月,卻還是沒個動靜。連續幾天的降溫後,反倒是又來了個反彈,天子城迎來了一個豔陽高照的大晴天,人們紛紛走上街頭舒展身體,街道上盡是舒適的氣息。
也許是好天氣帶來了好運氣,這一天的任務原計劃該在下午完成,但結果是才一個上午就已經搞定收工。江樺看剩餘的其他任務時間都不固定,也就沒有再接,而是直接給陳老師發了短信,說明了今天休息,準備趁這個機會和小竹好好玩一陣。
今天是週六,學前班本應該只上半天課。但狼巢隊員並沒有規律的雙休日,江樺自然也沒法把小竹一個人丟在家裡。幸虧小竹上的是一對一的開小竈,老師瞭解了家裡的情況之後,很默契地讓小竹下午也同樣呆在學前班。如此一來,父女兩人又達成了一致的加班節奏,只是像之前那樣一起逛街看景的機會自然就少了。幾個月下來,江樺居然感覺有些…歉疚?
也是奇怪。以前他忙起來的時候那是堪稱六親不認的,大半年晝夜顛倒有家不回太正常了,從來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幾乎沒有什麼休息的意識。但現在只要閒下一刻,就總得想想小竹的情況,思考一下忙裡偷閒去陪陪她的可能。
就算名義上每天和她一起的時間有整整一晚,但誰叫兩人的作息都規律到令人髮指,幾個小時的時間吃個飯讀個書洗個澡也就沒了,真正像剛開始那樣好好呆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小竹懂事,早就覺察到爸爸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從來沒有提出過什麼過分的要求。但小孩子的心思哪裡藏得住,每天早上分開時她眼裡小小的失落都被江樺記在心裡,忙任務的時候也因此總是帶着點負罪感。
今天總算是騰出些時間來,是要好好補償一下這段時間在女兒身上的缺席了。
當他回到西苑區,來到學前班門口等着的時候,才發現門前的裝飾換了一批。原先空着的佈告板上貼滿了各種五彩繽紛的畫作。仔細一看,每幅畫旁邊都有一個小標籤,寫着作者的名字。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麼主題的自由創作,因此內容也都千奇百怪。
江樺一一掃過去,越看越覺得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單純,看似個性迥異實際上都差不多,從畫裡就能看出來:最多的作品就是一個紅太陽,一座房子,幾朵花幾根草,幾個小人咧着嘴大笑,一輪紅日天上掛,相親相愛是我家這樣的風格。稍微有點個性的也就是畫着戴王冠的公主,長翅膀的小天使,或者被塗得怪模怪樣的宇宙飛船,總之,都是幼稚又純真的孩子風格。
正當這麼想的時候,他的眼光卻在一幅畫上停下了。
這幅畫在一堆畫作中顯得相當特殊。首先,論畫工,要比其他亂塗亂抹的畫好上許多,起碼線條還算規矩,而且沒有出現把人臉塗成藍色這樣的問題。再有就是這幅畫的主題:其他孩子都算是無憂無慮的天馬行空,對比之下這幅畫就有些沉重的意思了。
畫面背景是接近黑色的深藍色,用彩色刷出了一道長長的銀河,一個小人坐在地上擡頭看天,身下的土地卻是被畫成了深紅色,反差相當強烈。一眼看去,就讓人很有些低落的意思。放在一羣陽光向上的畫作之中,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而畫的旁邊,同樣貼着一個小標籤,寫着畫作主人的名字:江一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