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發現,只要不提她對厲御行的感情,他們還是能和平相處的。或許是最近的冷處理,讓厲御行放鬆了警惕,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居然神奇的給了她幾個微笑。
雖然只是輕微的扯了扯嘴角,也足以讓她歡喜得如獲至寶。
餐桌上擺着三菜一湯,葉念桐心情好,胃口也好了,吃了兩大碗米飯,就見厲御行黑黢黢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她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來,憨憨的撓了撓頭,“我太能吃,嚇到你了?”
“還好。”厲御行強忍笑意,默默低頭繼續吃飯。
葉念桐悲催捂臉,什麼叫還好?明明就是嫌她飯量太大了,她說:“我下次注意……嗯,少吃點。”
厲御行吃飯的動作一頓,他擡頭,含笑望着她,“在我面前,不用僞裝,做真實的自己就好。”
說來說去,還是覺得她飯量大嘛,葉念桐拿腦袋磕桌子,無比悲催的喊口號,“我要減肥,誰也別攔着我。”
厲御行聽得皺眉,他的目光落在葉念桐身上,第一次認真打量她的身材。她身材偏瘦,但是十分有料,豐胸纖細翹臀,該有肉的地方絕不含糊,不該有肉的地方不會有一絲贅肉。她的皮膚光滑細膩,觸感柔潤,特別是胸前那兩團,不大不小,剛好夠他一手掌握……
呃,他在想什麼?厲御行連忙打住,悄然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口乾舌燥起來。他連忙舀了一碗湯,咕嚕咕嚕喝下去,可是心裡那股躁意卻並沒有被沖淡,反而越來越強烈,就像是往星星之火上澆了一碗汽油,火勢騰一下燎原。
厲御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只是看着一個女人,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產生反應,更何況這個女人在他眼裡還是個小女孩。他俊臉微紅,呼吸非常急促,看了一眼那顆黑黑的腦袋,心裡的躁意更甚。他連忙移開目光,卻看見湯碗裡飄浮着一個硬硬的殼,他臉色大變,厲聲喝問:“張媽,今晚做的什麼湯?”
張媽正在廚房忙碌,手上的水都沒擦,慌慌張張跑出來,誠惶誠恐的答:“大少爺,是鱉湯。”
“鱉湯?”厲御行聲音往上提了兩分貝,他身上本來就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氣勢,這一提聲把張媽嚇得夠嗆,她哆哆嗦嗦道:“是啊,五小姐說你最近身體虛,需要補補。”
厲御行在心裡將厲家珍罵得狗血淋頭,他臉色不善的道:“行了,下去吧。”
張媽這才顫巍巍的回到廚房,葉念桐很少看見厲御行發這麼大的火,她看着張媽的背影有點可憐,她說:“厲大哥,你別生氣,張媽也是爲了給你補身體。”
“我不需要補。”厲御行板着臉硬梆梆道。
“好,你不需要補,那我補。”葉念桐賭氣地拿勺子舀了一碗湯,連帶把整隻鱉都舀到碗裡。厲御行見狀,張了張嘴,到底什麼也沒說。
葉念桐把整隻鱉舀進碗裡,她看着它,頓時覺得無從下口啊。這要從哪裡開始咬呢?她偷眼看向厲御行,卻見他烏黑沉靜的目光正盯着她,她騎虎難下,閉上眼睛,把心一橫,伸出纖細的拇指食指捏住鱉身,含住一端用力一吸,一股溫熱的腥膩的東西被她吸出來,那味道說不出來的怪。
然後她擡眼,看見厲御行的表情也說不出來的怪,她愣了愣,將手裡的鱉遞過去,說:“味道有點怪,你想吃嗎?”
厲御行彷彿再也無法忍受,騰一聲站起來,一言不發轉身上樓去了,留下一頭霧水的葉念桐。她默默低頭看着手裡的鱉,淡定的又吸了一口。嗯,味道還是很怪,但是本着不能浪費的原則,她還是勉爲其難的吃完。
葉念桐剛吃完飯,她的手機響起來,她拿起來一看,是厲家珍打來的,她連忙接聽,“珍珍,有事嗎?”
“桐桐,我叫傭人給你送了套睡衣過去,一會兒你穿上,記得多在我大哥面前晃晃。”厲家珍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怎麼聽都有點不懷好意。
“什麼睡衣啊,我有睡衣的。”
“你聽我的就對了,記得多晃晃,火候你自己掌握,掛了。”厲家珍說完就掛了電話,葉念桐一頭霧水,穿個睡衣還要火候?又不是熬湯……
幾分鐘後,睡衣就送到葉念桐手上了,她一邊謝過傭人,一邊往樓上走,邊走邊伸手撥弄。睡衣的款式沒什麼特別,就是質感柔軟,還是真絲的,不過她喜歡純棉的,穿着舒服。
她回到房間衝了個澡,然後換上厲家珍送來的睡衣。睡衣是兩件套的,裡面一件及膝吊帶裙,外面一件薄薄的開衫,款式介於清純與性感之間,不會太暴露,但是很清涼。
厲家珍叫她去厲御行面前晃晃,穿成這樣,該不是叫她去色誘他吧?我勒個去,要是被他轟出來,她裡子面子都沒了。
葉念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到底要不要下去,萬一被丟出來,會不會很丟人?葉念桐承認她很心動,也很想試試厲御行的反應,但是她臉皮薄啊。穿成這樣被丟出來,她自尊心接受不了啊。
糾結許久,她突然站起來,抱了一本經濟法課本,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丟人就丟人,比起他的反應,自尊心算什麼,大不了明天天亮了,她就當自己做了個噩夢!
……
葉念桐來到二樓厲御行的房間門口,她剛纔鼓起的勇氣像一隻被戳破的氣球,無聲的焉了下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她不怕傷了自尊心,她怕留下心裡創傷。
上次她拉他的手襲她的胸,已經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現在,難道真要去色誘他?
葉念桐在門外徘徊了一陣,幾次舉手欲敲門,到最後都放棄了。算了,欲速則不達,她跟厲御行的關係纔剛剛得以改善,她不能弄巧成拙。
她轉身,渾身忽地一震。目力所及之處,厲御行清清冷冷地站在樓梯口,雙手插在褲兜裡,不知道已經在那裡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