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遠只覺得胸中一股暴戾之氣升起,真是怒從胸中來,惡向膽邊生,那個韋大年的跟班估計是還琢磨着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想和這兩個一黑一胖突然冒出來的惡徒理論一番,豈料惡徒就是惡徒,劉思遠根本沒有和他理論的意思,說出手就出手,一拳正中他太陽穴處,那傢伙應聲就倒在了地上,他還覺得不夠,繼續惡狠狠的踹了好幾腳,看他滿地打滾暫時起不來了,然後直奔韋大年而去。
“喂……喂,你幹什麼?!!你……你知道我是誰嗎?!!”完全被劉鄭兩人渾身散發出的殺氣給鎮住的韋大年嚇得一邊跑一邊道。
奈何就他那個肚子大的都看不到自己腳的身材,幾下騰挪就被劉思遠給捉住了,按在地上一頓老拳,可謂拳拳到肉,連鄭高峰看得都有些詫異,這小子也忒狠了。
那個趙經理反應倒快,老早用內線電話叫了保安,沒多久幾個保安氣勢洶洶衝了進來,叫嚷着誰敢在這裡鬧事,結果一看到劉思遠和鄭高峰兩人,立馬就焉了。愣愣的呆在那邊,眼睜睜的看着劉思遠痛扁韋大年。
急得那趙經理連連催促說你們快去阻止那瘋子,楞在這裡幹什麼。那保安隊長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道,這位先生,我看他們也就是鬧着玩,沒啥大事。氣得那趙經理差點一口血給吐出來,這也欺人太甚了,都打成豬頭,連小便都失禁了還鬧着玩呢。
最後還是丁慧反應過來,連忙撲過去,想拉開雙眼血紅的劉思遠,奈何怎麼都拉不動,急得她大叫一聲:“思遠,你瘋了啊?!”
一瞬間,劉思遠突然感覺全身一顫,暴戾之氣消失無蹤,看了眼滿臉血污的韋大年,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闖了大禍。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於自己剛纔沒來由的暴力傾向,心裡隱隱覺得非常不安,同時漸漸意識到和上次強吻了陳君一樣,又是那筆記本在作怪。當時就覺得奇怪,那突如其來的暴戾之氣的源頭彷彿就是那小黑本。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打鬧結束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鄭高峰這時站了出來,一副理直氣壯地樣子當和事佬道。也不想想手裡還拿着半截啤酒瓶。保安居然還紛紛應是,真打算就這麼走了。
“我CNM!”一上來被劉思遠揍趴下的小夥子勃然大怒,搖搖晃晃起來怒罵道:“你們有種別走!老子要報警!你知道你打了誰嘛?!我告你們,你們TMD死定了!”
鄭高峰瞥了他一眼,一臉不屑樣,輕笑道:“報警?報啊,趕快報,哈哈,不就是一個衛生局副局長嘛。”
那小夥子被他氣得,一怒之下突然就飛起一腳猛踹他的襠部,嘴裡還痛罵說老子一腳踢爆了你子孫袋!鄭高峰猝不及防,眼瞅着就真要中招了,還好剛纔還在發愣的劉思遠反應極快,猛地衝過來一下把那小子給撞飛了。饒是這樣還是把我們鄭大公子嚇出了一聲冷汗。只見回過神來的他面色猙獰,衝上去就對着那小夥一頓暴打,後者也不甘示弱,與他扭打成一團。
這回可好,剛纔還在打醬油的保安們一瞬間都動了,幾個人同時衝了上去勸架,不過讓趙經理氣悶的是這幫傢伙乍一看在勸架,實際上是一幫傢伙拉住了那小夥子,而無人去管鄭高峰,結果當然是後者對着小夥子就是一頓飽揍。
到最後還是劉思遠跑過來拉着鄭高峰說算了算了,再打下去出人命了,這才讓他停手。
趙經理目瞪口呆的看着剛纔還威風八面的兩個衛生局官員被揍得不成人形,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劉思遠開口說了句叫救護車吧。然後趙經理似乎想把兩人扶到門口去,結果他一個人也扶不動兩個完全動不了的傢伙,尤其是胖的像頭豬一樣的韋大年。
最後還是劉思遠向幾個保安打了個招呼,幾個人這才如拖死狗般把兩個人拖了出去。
見房間裡就剩三個人了,鄭高峰拍了下劉思遠肩膀說我先回去和天放說一聲,便走了出去剩下了劉思遠和丁慧兩人。
“你今天發什麼神經啊!”丁慧一臉憤懣道。
劉思遠本來也的確有些歉意,好像事情做得有點過火了,但是沒想到她居然一開口還怪自己,火氣也上來了,立刻道:“切,那死胖子要佔你便宜,我揍他一頓怎麼了?!”
“唉,你這人咋這樣啊,人家也沒對我怎麼樣啊,你看看你,把一個副局長打成這樣,我們公司大單子肯定黃了!”丁慧一臉焦躁的樣子道。
“靠,人都粘在一起了還沒怎樣?難道要等他脫光衣服纔算?大單子怎麼了?爲了一個單子就可以出賣色相?”劉思遠也越說火越大!
“劉思遠!你給我說說清楚,誰出賣色相了!”丁慧怒道。
劉思遠被她氣得不輕,只覺得心頭一陣劇痛,一怒之下一甩手,掉頭就跑了。
回到自己的包房,就聽胡天放笑着道:“思遠,可以啊,揍了一個正處級幹部啊。”
劉思遠耷拉着腦袋道:“不好意思,胡總,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不連累你。”
胡天放哈哈大笑道:“胡扯!既然在我的地盤出事,我哪有不管之理!再說,你不也救了高峰一回?!要不這小子就絕後了。就憑他一個韋大年也能連累我?笑話!思遠你這是看不起我。你啥都不用擔心,我們繼續慶祝李哥高升,哈哈哈!”旁邊幾個人也紛紛表態,說什麼NND一個副局長也敢和我們小劉搶女人,瞎了他的狗眼之類的,甚至有幾個還打算衝出去再揍他一頓,給小劉出出氣。
李哲軒也是醉醺醺道:“怕他個鳥,老子現在就給你打個電話給王副市長,讓她管教管教她的衛生局。”
接下來劉思遠有些心不在焉,主要是和丁慧的爭執讓他非常氣悶,自己好心幫她,結果還被她怪罪。內心有些怪罪筆記本,這都出的什麼餿主意。
不過有得也有失,沒多久,他就接到了歐陽倩電話,她的消息倒也靈通,已經知道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句看不出你還有點血性,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本姑娘大人有大量,過去的一些小事就不跟你計較了。
劉思遠掛了電話後想了想,才明白敢情她以爲自己揍那韋胖子純粹是爲她報仇呢,可能告訴她情況的人故意隱瞞了丁慧的存在。
接下來幾天他人在黨校,心裡卻一直牽掛着這件事,也不知道韋大年會不會報警,或者展開一些報復行動。
好在幾天過去一切風平浪靜,直到大約一個星期後,他聽說了一個新聞,那個企圖讓鄭高峰斷子絕孫的傢伙因爲酒後駕車及襲警,被刑事拘留三個月,隨即第二天衛生局就宣佈對他雙開,也就是開除黨籍開除公職。
當然這還只是表面現象,聽鄭高峰電話裡得意洋洋說,那小子在牢子裡生活過的非常精彩豐富。劉思遠感慨,看來企圖讓漢江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斷子絕孫的後果那是相當嚴重的。
又過幾天,韋大年被調任市委黨史辦任主任,聽說歐陽部長在組織部會議上表示黨史辦異常迫切地需要像韋大年這樣政治過硬,經驗豐富的幹部。胡書記和陳市長都對此表示認同。
至此,劉思遠也定下心來,看來上面有人替他將事情給兜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丁慧的問題,那件事以後,丁慧發了條消息給他,意思大概就是愈發覺得他們兩個來自兩個不同世界,還是趁早好聚好散吧。
劉思遠猶豫了很久,想過挽留也想過放棄,最後他一個字都沒有回覆,只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年內一個人回到房間時,時不時有種錯覺,當年那個清純可愛的小女孩依然在他身邊。
當然另外一個方面,劉思遠每晚電話也是不斷,歐陽倩時不時會打電話給他,說是彙報工作,其實聊得更多的都是些瑣事,所謂報告的也是她每天做的事情,尤其喜歡告訴他某某小夥子如何向她獻殷勤。
陳君偶爾也會打電話給他,她說話聲音比較溫柔,很柔和,兩人聊得內容更多的是一些人生哲理之類。最後就是方心怡,和她聊天更多還是工作,尤其是涉及官場一些事情。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月轉瞬而去,等到劉思遠黨校畢業,回到督察室那一刻,衆人對他的態度雖然客氣但隱隱已經有些生疏之意,他也明白終於到了這一刻,大家都知道了,他也到了該走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