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意外的是黨校畢業後的第一天晚上陳君主動打電話約他,於是兩人便一起出去吃了頓飯,其間她居然也知道劉思遠海扁了韋大年的事情,劉思遠追問下才搞明白原來是她的領導王市長告訴她的,王市長正是漢江市分管衛生工作的副市長。
對於他的行爲,陳君表示非常認同,她覺得這種無賴局長就該給他點教訓,她讓劉思遠不要擔心,聽說最初那傢伙是打算去告他,但是他們局的魏局長就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當時在夜總會幹什麼?”那傢伙回答不出來立刻就癟了,就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不了了之了,後來莫名其妙的被調去了清水衙門黨史辦,估計是被人整了,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爲止。
劉思遠苦笑道:“那是他惹了不該惹得人,那天鄭書記家的公子也在場,差點被他手下踢得斷子絕孫呢。”
陳君笑道:“別人可不這麼想,現在市委市政府裡都在傳,說韋大年瞎了狗眼企圖調戲歐陽部長女兒,你劉思遠同志衝冠一怒爲紅顏,痛扁了他一頓,結果那傢伙不但白白捱了頓打還被髮配去了黨史辦。不少女孩子都很崇拜你,覺得你是真男人。”
劉思遠哭笑不得道:“他的確是對歐陽倩有些企圖,但是我也不至於爲這事揍他……”
這時陳君小手捂住了他的嘴,道:“不用解釋了,反正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沒想清楚呢,沒有資格要求你對我多麼專一,如果有機會成爲組織部長女婿,我反而勸你不要錯過了,娶了她至少少奮鬥十年。”
劉思遠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還是沉默的好否則越描越黑,就讓她這麼誤會下去吧。
隨後她換了個話題,說她挺羨慕劉思遠,她自己也有點想外放,老當秘書真是有些累了,厭倦了。劉思遠勸她再有點耐心,先把正科解決了再說。後者點點頭,說正科應該不是問題,王市長已經說過了年後應該就可以解決。
兩人吃完飯,陳君提議要不到江邊走走,劉思遠也正好想再多看幾眼這座美麗的城市,便點頭說好主意。兩人很自然的手牽手漫步在東湖岸邊,陳君突然說你對我真好,弄得劉思遠一愣一愣的,說哪裡好了,陳美女嘆口氣,說有些過往對於她來說實在太過於刻骨銘心,遲遲無法忘懷,真的很感謝你一直對我這麼有耐心,從來沒有責怪過我。劉思遠聽了心中暗叫慚愧,自己哪是有耐心,而是女人太多忙不過來,加上和她秘書實在沒有什麼感情,不上心纔是實情。
第二天他鼓起勇氣約了次方心怡,後者很爽快就答應了和他一起出來,此時她已經順利通過國考以及後續面試,如今也算是公務員了,分配在省發改委工作。發改委是經濟發展的核心部門,涉獵面非常廣,非常適合年輕人學習成長,估計是走了點關係否則不太可能進入這種要害部門,當然無論如何劉思遠也真心的替她感到高興。
只是約會時候她看上去興致不高,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類似:“思遠,事情要一點點做,即使是鎮長也需要團結同志,一口吃不成胖子,成績也要慢慢出來的。”之類的話
劉思遠以爲她是擔心自己急功近利,仗着是一把手到了鎮上亂搞,他笑笑說放心,我這人其實沒太大野心,這次去北溪鎮也就是混個資歷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方心怡卻搖搖頭說這也不對,官場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既然坐在那個位子上,你就得對十萬北溪鎮人民負責,不能尸位素餐,只不過要注意方法,方式。有不少領導幹部出發點是不錯的,也是爲了發展,但是往往沒有考慮大局,沒有考慮長遠利益,結果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
說完這番大道理後她就又陷入了長時間沉默,最後劉思遠實在忍不住了才問到你今天怎麼了?
方心怡看着他,深吸了口氣才道:“我爸也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我們的事。”
劉思遠啊了一聲,她繼續道:“似乎對我們的關係有些誤會,以爲我們在談朋友。”
劉思遠老臉一紅,說有誤會就說清楚嘛。過了會又聽方心怡繼續道:“你和丁慧現在也不知道還在冷戰還是真的斷了,但是至少你對人家做過那種事,也不能如此不負責任吧?恩,還有個歐陽倩,那女孩嘴裡不說,實際上對你也是情有獨鍾。最後是王市長的秘書陳君,好像也看上你了。你自己說,你打算怎麼辦?!”
劉思遠這時還真有點後悔自己平時對她的知無不言。
看着方心怡深邃的眼神,他只覺得擡不起頭,一是語塞,良久才道:“你也知道,我有個喜歡的人……”
一陣微風吹過東湖岸邊,楊柳微微彎曲,在地上留下縱橫的倒影。
那一刻方心怡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着他,輕聲道:“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