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一邊在那條走廊上踱步,一邊跟楊曉麗說電話。楊曉麗在電話裡問,你什麼時候到?她說,我可能要晚一點。我這纔剛吃,才喝了一碗湯。李向東說,我可能也要九點多一點才能到。楊曉麗說,我也應該差不多了吧!她說,你如果早到的話,就先去市府接待的那家酒店。我先打電話去訂房間。李向東想說,你訂了房間短信給我吧!一擡頭卻看見了楊曉麗。
他剛好走到那走廊盡頭,向左是另一條走廊,楊曉麗就站在那走廊上接電話。這會兒,她也看見李向東了,垂下拿着手機的手,看着他微笑。
她問:“你怎麼也在這?”
李向東問:“沒喝酒吧?”
楊曉麗說:“哪還敢喝酒。你喝酒了。”
李向東又問:“跟誰在一起?”
楊曉麗說:“澄副書記。”
李向東臉色就變得難看了。
楊曉麗問:“你怎麼了?”
李向東說:“又跟你說那個副書記的事?”
楊曉麗說:“也談了,不過,更多還是談手工藝展的事。”
李向東說:“輪得到他管嗎?你應該跟老江書記談!”
楊曉麗笑了起來,說:“你不會是吃醋吧?李向東,我還真沒想到,你會吃醋!”
李向東說:“我吃什麼醋,我是覺得他管得太寬了,管到江邊市去了,管到江邊市一個普通常委的具體工作了。這正常嗎?”
楊曉麗說
:“你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了。”
李向東說:“聽見怎麼了?我就是要讓他聽見。”
楊曉麗卻一點也沒不高興,相反地,她喜歡看李向東氣得眼睛鼻子都挪了位的樣子。她說,你就這麼小氣啊!你就這麼不相信你的上級啊!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啊!她說,進去打個招呼吧?李向東說,我懶得見這種人!楊曉麗說,不見也要你見,不然,我還真說不清了。她從側面抱住他,想把他拉進去。不知爲什麼,一靠近他,貼着他,她就有一種很不想離開他的感覺,似乎心裡有一簇火在燃燒。
李向東也感覺到了,雖然喝了酒,還是感覺到她的溫度比平常要高。她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就用手摸了自己的臉,說:“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這麼說的時候,她感覺到某種**很強烈地撞擊自己。她有點不可思議,想雖然兩天沒見李向東,但也不會那麼強烈啊!李向東想推開她,她貼他貼得太緊,不僅??貼着他,那小腹也緊緊地貼着他。這可是在走廊上,
每一個房間門口都站着一個服務員。那些服務員都好奇地看着他們,這對男女是什麼關係?女的太粘乎了,怎麼一見這男的,就貼得那麼緊?
楊曉麗說:“我覺得很難受。”
李向東問:“哪不舒服?”
楊曉麗說:“不是不舒服,是那個什麼?我不知道爲什麼,一見到你,就有那種感覺,而且,還越來越強烈。”
李向東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問:“什麼感覺?”
楊曉麗說:“就是那種,那種,想咬你的感覺。”
李向東嚇了一跳,她是一個衿持的女人。平時,在大庭廣衆下也難得跟李向東太過親熱,更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跟李向東貼得那麼緊。可想而知,她的那種感覺有多強烈,然而,她那感覺也來得太莫明其妙了。
李向東問:“你吃了什
麼?”
楊曉麗說:“就喝了一碗湯。”
李向東問:“就你和澄副書記在一起嗎?”
楊曉麗說:“還有一個外商老闆。”
李向東罵了一句,王八蛋!一腳把那門踢開了。房間的兩個人充滿期望地等着楊曉麗回來,沒想到,李向東竟闖了進來。
他指着澄副書記的鼻子說:“你這個衣冠禽獸!”
澄副書記心裡一驚,馬上又恢復了平靜,笑着說:“李書記啊!你怎麼也在這?”
黃閒從卻竄了起來,說:“你這是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話音未落,臉上就捱了李向東一拳。
澄副書記吼了起來:“李向東,你別
在這耍野!這可不是在市縣。”
李向東攥緊拳頭,撲了過去。澄副書記哪敢讓李向東近身,圍着餐桌轉,一邊跑,一邊說,有什麼好說,有什麼話好說。楊曉麗也撲過來抱住李向東,說:“你冷靜點,冷靜點!”
李向東說:“我能冷靜嗎?我冷靜還是人嗎?”
朱老闆見李向東出去打電話那麼久沒回來,就叫老闆光出去看一看,老闆光在走廊上看到李向東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還沒看清那女人是誰,就見李向東一腳把別人房間的門踢開了,忙就跑了過去,他並不認識澄副書記,更不認識黃閒從,見李向東追着打他們,見那女人原來是楊曉麗,多少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時候,酒店經理和幾個保安衝了進來,老闆光忙攔住他們,說,這事你們不用管!一邊說,一邊推那經理出門。他是這的熟客跟那經理熟悉。那經理說,總不能在我這鬧事吧?老闆光說,要負什麼責任,你找我!那經理當然不敢得罪老闆光,叫那幾個保安出去了。
楊曉麗還是抱着李向東不放,說:“你何必呢?我又沒什麼事!”
李向東說:“如果,不是那麼巧碰上我,這兩個禽獸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黃閒從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誰了,剛纔挨那一拳時,還想着要還擊,這會兒雙腿卻直打哆嗦。他很清楚,李向東要報案的話,他是罪魁禍,澄副書記完全可以搖身一變,只是他的幫兇。他出來玩女人,還從沒遇到這種狀況,竟被人家的丈夫逮個正着。要知道,你可以欺負女人,卻是不能欺負那女人的丈夫。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雖然,他們並沒得逞,*未遂已經夠他喝一壺的了!
澄副書記反而臨危不亂了。他問李向東:“你想怎麼樣吧?”
李向東說:“還用問我嗎?我決不會放過你?”
他已經冷靜了,知道應該採用正常途徑處理這件事了。這可是官與官的對決。如果,李向東是平民百姓,
或許鬥不過澄副書記,但他不相信,他這個佔着理的正處會鬥不過一個理虧的副廳!
澄副書記冷笑着說:“你報案有用嗎?你報案只會把事情鬧大。”
李向東冷笑了笑,說:“你嚇不了我,你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
澄副書記說:“你應該聽楊常委的話,冷靜一點。你想一想,你報案又會怎麼樣?你只能讓人家笑話。”
他說,這樣的案,當地會處理嗎?至少,這裡的地級市委書記也會打電話徵求大書記的意見。
他說,大書記願意把這事鬧大嗎?這是丟他面子的事,他手下的人,一個是自己的副手,一個是市縣市委書記,還有一個江邊市常委,摻和在一件*未遂案裡。他願意嗎?他絕對會要求這裡的地級市委書記把事情移交給他處理,絕對會要你李向東私了。他那麼看中你,他的話你會不聽嗎?最後,你還是要聽他的,還是要私了。
他說,既然要私了,又何必要鬧大呢?
澄副書記說:“這事都是因黃老闆而起,我保證他明天就把贊助楊曉麗那五十萬打到他們的帳上去。”
他說,今天,黃老闆這事是做得過了,可幸的是,還沒造成最壞的後果,楊常委也沒什麼損失,這事能控制在最小範圍內,還是控制在最小範圍內。這對你,對我,對楊常委都有好處。
正像黃閒從估計的那樣,他一番話,把自己的責任轉移到黃閒從身上了。這事黃閒從是主犯,他只能算是一時糊塗,無原則地捱哥們義氣。
(鮮花*鮮花*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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