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6章 路途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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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麗打電話過來了,說我們明天就去青山市。李向東馬上問,還有誰?那一刻,他的心跳了一下。楊曉麗說,我們還有誰?我爸我媽,你女兒。我們決定,在青山市住在一陣時間。李向東不讓自己流露出失望,說,明天一早就來嗎?楊曉麗說,到青山市吃午飯。她說,你不用管了,自己在市政府食堂吃吧!回辦公室午休吧!

李向東知道,她是不想影響他午休,說:“沒關係,你到了給我電話。”

楊曉麗說:“也沒什麼忙的,就是帶了一些必用品,你下午下班回來就是了。”

李向東說:“我也沒什麼事,也閒着。”

楊曉麗說:“沒事呆在辦公室裡不好嗎?我還想呆在辦公室裡呢!這家裡一大堆婆婆媽媽的事,你不煩,我還替你煩呢!”

她說,讓你司機來幫幫就行了。也不用他忙什麼,跑跑腿,買點東西。

李向東說:“他回老家結婚了。”

楊曉麗說:“那就算了。”

李向東說:“我另叫個人吧!”

楊曉麗說:“又熟悉,怎麼好叫人家跑來跑去?”

李向東說:“以後會熟悉的。”

放下電話,李向東心裡想,自己還是放不下表妹,一聽楊曉麗說“我們”,第一感覺那“我們”還包括了表妹。

他想,放不下也是正常的。如果,那麼容易就放下,不當回事,反倒不正常了。這麼想,他就想,表妹現在在幹什麼呢?

早段時間,聽說,她把婆婆送進老人院了,李向東曾以爲,她嫌老人太粘身,影響她隨時跑到青山市來,表妹卻說,是她婆婆自己願意去的。說她的一個老姐妹住進了老人院,覺得那挺好的,就勸她婆婆也搬去住,說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相處,一起有說也不說完的話。在家裡與年青人住在一起,談不到一塊,又給年青人添麻煩。結果,她婆婆去聊了幾回,就也喜歡上老人院了,主動要求搬過去了。

這會兒,表妹是不是在幫楊曉麗收拾東西呢?

表妹雖然不見他李向東,卻未必不和楊曉麗在一起。他不在家的時候,她一定還去他們家,一定還每天晚上跟楊曉麗一起散步。他想,她跟楊曉麗散步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景呢?她會恨楊曉麗嗎?他想,她怎麼會恨楊曉麗呢?這與楊曉麗什麼關係?他想起那次,表妹擔心楊曉麗晚上會折騰他李向東,把楊曉麗唬弄得筋疲力盡的情景,不禁在心裡笑,想表妹老實老實的一個人,怎麼也會想出這種餿主意。記得當時表妹說,我還不是爲你好嗎?還是不怕你表現不好,表姐懷疑你在外面亂七八糟?

他想,如果,她在幫楊曉麗收拾東西,心裡一定充滿憂傷。

他想,楊曉麗一定叮囑她,要經常來他們家看看,替他們開開窗通通氣。這種臨別的叮囑一定讓她意識到他們相當一段時間不回去,他與她有相當一段時間不能再見面。

很快,李向東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有點自做多情了?表妹還會在乎能不能跟你見面嗎?她要在乎這些,就不會那麼長時間都不給你電話了。

他想,或許,表妹也意識到彼此不應該保持這麼一種非正常關係,也早有分手的意思了,於是,便也像你李向東一樣,趁這次誤會,找了一個臺階,結束彼此這段地下情。

他想,或許,表妹根本沒有跟楊曉麗在一起,早與某一個看得上的男人約會了。表妹身邊並不缺追求者,那一次,她在青山市把自己給了你,回到市縣後,不就馬上給自己物色了一個男人見面約會嗎?

他心裡隱隱作痛,想表妹會不會一氣之下,跟某一個男人發生關係呢?這可是一個非常時期,當一個女人想要斬斷對一個男人的思念,什麼傻事都幹得出來。表妹選擇這麼一種愚蠢的辦法,找另一個男人替代你忘掉你,也不是沒有可能!

像上次一樣,他又想打電話給表妹,又想勸她要自愛自重。雖然,他們的感情結束了,但並不能證明她前程一片黑暗,她的路還很長,那隻能說是黎明前的黑暗,希望她不要自暴自棄,要更加懂得珍惜自己愛護自己。

摸起手機的時候,李向東又放下了。

他對自己說,你不能打這個電話,如果,打這個電話,就會前功盡棄,又會像上次一樣,跟表妹糾纏個沒完沒了了。

他對自己說,表妹應該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不會隨便拿自己開玩笑。其實,誰也不比你更瞭解和清楚她,如果,她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她的第一個男人會是你李向東嗎?

他對自己說,就算表妹變了,變得不珍惜自己不愛護,偏要自暴自棄,又與你什麼關係?你們已經結束了,她發生的事,跟哪個男人在一起,即使發生什麼關係,與你又有什麼相關?你別把自己當救世主,你能收容這世上所有自暴自棄,不珍惜自己,不愛護的女人嗎?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告誡自己,總會有徹底結束的一天,總會把表妹忘得乾乾淨淨的!

司機的電話打了進來,確切地說,是他女朋友打進來的。她說,他們已經選好結婚的日期,就是這個星期六。她說,他們兩家人都非常歡迎李常務市長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她說,如果李向東常務市長來的話,星期六一早來,星期日回青山市,不會影響上班的時間。李向東便想,或許,婚禮選在星期六,就是爲他李向東考慮的。有一會兒,他是很有些想去的,但想想,文仔並不會開車,自己來回跑十多個小時,畢竟太累了。

他說,代我向你們兩家老人表示感謝!

他說,我這邊有事要處理,確實走不開!

他說,你們回來,我再請你們吃飯賠罪吧!

女朋友說,怎麼敢當?我們怎麼敢當?司機接過電話,說,你真不來嗎?李向東說,我來不了。司機說,如果,你覺得開車累,我跟你一起回去。李向東忙說,工作上的原因。司機聽到這話,就不再說什麼了。

李向東也覺得自己很虛僞,想自己一直都給這對小年青希望,還誓言旦旦替司機開車去接新娘,現在卻臨陣脫逃。想司機雖然職務低微,但對他忠心耿耿,甚至捨命相救,除了他願意幫他把女朋友調到青山市外,司機似乎還從沒主動向他提出過任何要求,然而,這第一次請求,卻因爲他李向東覺得路途辛苦拒絕了。

他把這事與表妹聯繫在一起,問自己,你原來是那麼虛僞的人,那麼實在的人,你只爲自己着想,你在乎的只是自己!

文仔敲門進來,手裡拿着一卷紙,顯然,那是連夜趕出來的調研報告。李向東看了看他那雙紅紅的眼睛,笑了一笑,問:“一直都沒睡嗎?”

文仔擠出一絲笑,說:“還好吧!”

李向東說:“放下吧。”

文仔便展開那捲紙,弄平順了,畢恭畢敬地放在桌上。

李向東說:“回去休息吧!”

文仔站着不動,說:“我沒事。”

他似乎要等李向東看那調研報告,等着馬上出結果。

李向東笑了笑,把調研報告推到一邊。說:“晚上我纔看。”

他要讓他知道,許多事是不能急的,尤其是不能讓領導馬上就按你的意圖去辦。文仔很尷尬,正不知該怎麼辦?就聽見敲門聲,進來的是副書記。李向東見他陰着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文仔也沒跟他打招呼,便像老鼠見了貓似地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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