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會,綺紅的電話卻打進來了。綺紅的電話是從省城打過來的。前幾天,她已回省城了。一看是綺紅的電話,李向東知道,小姨子肯定向綺紅告了他一狀。
綺紅說:“我不在,你們爲什麼總吵架呢?”
李向東笑了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個人,有時候,就是有點任性。氣過了,就沒事了。”
綺紅說:“她說,她喜歡那個工程隊的裝修。你就不能遷就遷就她?”
李向東說:“那個工程隊是不是收錢的,就算收,也只是象徵性地收一點。”
綺紅說:“這樣好不好?等我回去了,去找那個工程隊,就說是我的。他不認識我,又不知道我和你什麼關係,應該會照實收的。”
李向東想了想說:“這還可以接受。”
綺紅說:“你們天天都要我做和事佬。我想,你們離了我,天天都吵架,隔三幾天就打一架。”
李向東說:“不會的。如果沒有你,她是不會那麼無理的,就是因爲有你給她撐腰,她才那麼放肆欺負我的。”
綺紅卻在電話裡叫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壞了你們的事?”
李向東馬上知道說錯話了,忙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綺紅放緩了口氣說:“我見離得遠纔不跟你計較,如果,在家裡,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李向東便“嘿嘿”地笑。他想起了什麼說:“過兩天,我可能要去一趟省城。”
綺紅問:“不會是想來看我吧?”
李向東說:“公事。”
綺紅說:“你怎麼這麼老實呢?你說是來看我不行嗎?”
李向東說:“當然,也要去看看你。”
綺紅說:“那你要來請我家裡人吃飯。”
李向東說:“到時,看看有沒時間吧。”
綺紅說:“沒時間你也要請。”
她說,這麼久了,我家裡人還沒見過你呢。她說,你會不會和小姨子來?你別和她來好不好?我們的事,我還不想讓家裡人知道得太多。
說着電話,李向東的車已駛進市政府大院。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的思路又回到那筆撥款上了。
他打電話給公路局局長。要他從側面瞭解曼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用錢能不能打通她這個關節。她如果是這樣的人,事情似乎更好辦一些。
雖然,他有些於心不忍,不希望曼莉會是這樣的人,會墜落成這麼一個人。
他說,你向其他市(縣)瞭解一下,他們請示撥款時,有沒有給曼莉處長好處,曼莉處長的態度如何?當然,打聽了解這種事情,應該是一些關係友好的市(縣),有私下交情的市(縣),還要說得婉轉一些,否則,人家不會向你說實情。
他打電話給陳堅,向他了解曼莉的經濟情況,有沒有入不敷出的現象。當然,李向東也不能問得太直接,陳堅能夠不向同學泄露他有兩個女人的事情,說明他是守得住秘密的人,同樣也會保守其他人的秘密。
他只能從瞭解曼莉的生活狀況入手。只能綜合一些細枝末節進行分析。比如,他與陳堅談她女兒的教育,談她的住房,談她的生活習慣,從這些去分析她的開支,推斷她是否有額外的經濟來源。
陳堅並不傻,笑呵呵地問:“你怎麼對她這麼感興趣起來?”
李向東也開玩笑地說:“應該問的就問,不應該會的就不要問。”
陳堅說:“你是不是對她有點那個?”
李向東說:“這不可以嗎?”
陳堅說:“我勸告你,別打她的主意。”
李向東說:“我有點搞不懂你了,好像這一路上,你都是很我的,很想我和她發生點什麼的,怎麼這態度一下就變了?”
陳堅說:“那都是些笑話,一些解悶的話題,你還當真了?”
他說,要麼,你李向東就是太天真了。你像是那樣的人嗎?還是那種情竇初開的小男人嗎?不可能呀!
他說,要麼,你就是太貪了,有了兩個女人還不夠,還朝三暮四,還吃着碗裡的,瞪着鍋裡的。這好像也不可能吧?
他說,要麼,你就是想了解她一些什麼東西,瞭解她什麼呢?你爲什麼不實話實說?你肯定也知道我不會告訴你,所以,你就東一句西一句地閃爍其詞。
李向東“哈哈”地笑,說:“如果是種,你肯定不信,如果,是第三種,我有那必要嗎?你不能直接告訴我的東西,我不能直接問她嗎?只剩這第二種了。只能說我是貪得無厭了。”
爲了證實自己,他繼續說,你對她,難道就一點不心動?說真的,一看到她,看到她也就像三十歲的樣子,那心就貪了。
陳堅說:“你可得小心,她可不像你那兩個女人。要麼,你得不到她,要麼,你就要犧牲那兩個女人。”
李向東說:“是啊!這個我也考慮到了。所以,很矛盾。”
陳堅便笑了起來,說:“我勸你還是收了那份心思吧。不可能的。她這人,我很瞭解。對男人,她是恨入骨了,恨透了。別自找沒趣!”
李向東裝着不放心地說:“我也這麼想。不過,今天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別給我亂宣傳。”
陳堅說:“這你放心!我什麼人,你還不知道?”
李向東在陳堅那什麼也瞭解不到。雖然,曼莉在省城住着很寬大的房子,雖然她女兒讀貴族學校,雖然,曼莉化錢像流水,但是,她有那錢化。陳堅說,他前夫很有錢。
原來,他也是政府的公務員,有一段時間,很多部門單位都辦公司下海搞經濟,他辦的公司就狠賺了不少,後來,政策要求政企分家,那種公司很多都被歸併了,很多人又都回來了。他與別人背道而馳,脫離了原來的工作單位,還繼續辦公司。他利用原來的聲譽,原來的關係網,把那已是他私人的公司辦得更紅火。
於是,曼莉離婚時,分得了一大筆錢。
這就是說,她不缺,根本沒必要爲錢挺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