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大偉的問話,孔祥和本來想說‘我怕誰’的豪言壯語,只是想到吳雷的背景,不由自主的泄了一口氣。政界高官雖然會比軍方大佬的權力強,可是誰也不敢真的去和軍界人士碰撞。如果他此時去和吳雷幹了起來,肯定是被做省長的老子揪到吳家賠罪去。
“那個海濱市來的警察,是不是叫任笑天呵?呵呵,冤家路窄,冤家路窄。既然是這樣,不如由我去好好奚落他一下。既落了他的面子,又讓姓吳的說不出什麼來,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孫大偉奸笑着。
想到因爲自己的魯莽出手,竟然讓整個家庭都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孫大偉就有所不忿。一切都是爲了這個該死的‘杯具先生’,纔會讓自己不得不丟棄工作,成了一個生意人。雖然不能從**上消滅你任笑天,那我從精神上來打擊你,總應該是可以的吧!
華夏大國自古以來就有這麼一種人,那就是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到了近代以後,這種人的後代更是變本加厲。不但要放火,如果放火不幸燒到了自己身上,也要歸罪於被自己加害的人。
孫大偉就是這種人的典型代表,不但策劃了對任笑天的刺殺行動,而且還把自己殺人造成的後遺症也歸罪到了受害者任笑天的身上。唉,這種道理讓人怎麼去理解呢?
天字一號包廂裡,任笑天一行人都在各取所需的進行玩樂。被易芷寒稱之爲一對活寶的朱建軍那對未婚夫妻,正抓着話筒不放,扯着喉嚨唱着當時的流行歌曲《敖包相會》。
袁達明的身邊還是環繞着一批同學,在高談闊論着官場上的一些事。揚東生和趙人邁也是難得地碰到了一起,兩個人找了一個角落聊起了天。
既然能稱之爲天字一號包廂,當然少不了會有美女相陪。做警察這個行當的人,碰到這種機會以後,很少會有人不肯接納。否則,也會被同行視之爲另類。
聽到舞曲響起之後,袁達明率先摟着一個身材修長的陪舞小姐下了場。有了他的帶頭,原先還有所矜持的一些同學也就紛紛下場跳舞。看到場中的情形,徐靜柳就嬌滴滴地開了口:“小天哥,我也要——”
一聽到徐靜柳那有意拉長的尾音,任笑天就感覺到有點頭皮發麻。別人看起來,徐靜柳也好象是任笑天的愛慕者之一。其實情況則是大不然。
這丫頭出生於官僚世家,根本不可能與任笑天這個農民的孩子走到一處。只是因爲好奇心所致,才一直黏糊在任笑天與易芷寒的身邊。她最大的樂趣,就是給兩個人的私下活動添亂與搗蛋。
在任笑天和易芷寒的心目中,也一直是把她當作是小妹妹看待。否則的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任是易芷寒肚量再大,也不會處處都對徐靜柳予以容讓。
時間長了,就連徐靜柳自己也有點糊塗起來,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了。爲了這事,她的媽媽還專門到學校做過一番調查。後來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只是小孩子脾氣,夾在人家談戀愛的小倆口中間做搗蛋鬼的。
這麼一查,徐靜柳的父母反而放了心。他們本來就擔心女兒不知輕重的在學校亂談戀愛,有了這麼一層保護色之後,反而增大了安全感。因爲班上同學之中,找不到比任笑天再優秀的男生了。有了任笑天做擋箭牌,當然也就不會再有其他男生來追求自己的寶貝女兒。
他們也不擔心會弄假成真,因爲易芷寒的各方面都很優秀。雖然不是官宦世家的孩子,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特別是在處理事務的能力上,要強過自己女兒不知多少倍。就是自己的女兒想要橫刀奪愛,也不會有成功的可能。
就這樣,一男二女的三角戀愛整整持續了三年時間。在這期間,任笑天還要好說一點,因爲他沒有從李若菡的突然談心中走得出來。最苦的人,當然要算是易芷寒。既要用自己的溫柔來贏得任笑天的愛,又要象個姐姐一樣來處理徐靜柳那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惡作劇。
此時,任笑天看到徐靜柳又故伎重施,當然是頭疼得很。在這之前,易芷寒已經用手擰了他一把,示意是想要跳舞。偏偏徐靜柳搶先一步說出了口,任笑天的反應只能是不停地撓頭皮了。
“小天哥,你還楞着幹什麼?趕快去陪小柳兒跳一曲,我還在這兒等着哩。”任笑天聽得易芷寒如此一說,當然是如釋重負。他抱歉地朝着易芷寒笑了一笑,就伸手朝着徐靜柳說道:“徐小姐,能有這個榮幸跳上一曲嗎?”
“有,當然有。呵呵,小天哥酸死了。”徐靜柳立即就站了起來,投入了任笑天的懷抱。
一個美女在陪着跳舞,還有一個美女在旁邊等着。看到任笑天如此豔福,場中當然有人眼紅。只是眼紅也沒有用,誰也不好意思去邀請易芷寒跳舞。
朱建軍是不敢,旁邊有個母老虎在看着哩。其他的人中有想法的人當然是不少,只是自我衡量了一下,還是打了退堂鼓。到了最後,還是有人鼓起勇氣往易芷寒坐的方向走去。
趙人邁一看,嗬,原來是同一宿舍的死黨袁達明。他立即感覺到有點不滿,朝着坐在身旁的揚東生說道:“東生,有人想割小天的靴子了。”
“別瞎說,達明也就是想跳一曲舞吧,其他還能有什麼?”揚東生連忙剎住了趙人邁的話頭。趙人邁被這麼一頂,倒也收口不說。只是停了一會又開口說:“東生,你說易芷寒會接受邀請嗎?”
揚東生想到易芷寒在學校時,除了和任笑天說話,對其他男生都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再想到易芷寒參加工作之後,對男同事也是苟於言笑的情景。搖搖頭說:“不好說,我估計把握不大。”
趙人邁沒有說話,只是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說話的時候,袁達明已經走到了易芷寒的身前躬身爲禮說:“芷寒,我能有幸邀請你跳一曲舞嗎?”
“袁秘書,不好意思。我剛纔喝了一點酒,想休息一下再說。”易芷寒輕拂了一下額前的留海,柔和地回答說。
被拒絕的袁達明倒也不太介意,只是用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子說:“不要緊,不要緊,是我冒昧了。”話一說完,他就退了回去。只是在往回走的時候,袁達明掃視了一眼場地中央的情景,任笑天正摟着徐靜柳跳舞。
隨着華爾茲舞曲的節奏,任笑天和徐靜柳翩翩起舞。徐靜柳小鳥依人一般的將腦袋靠在任笑天的肩頭,不時地輕聲說笑着。袁達明微微一嘆,‘愛情’之一詞,確實是沒有道理可說。
“小柳兒,我來給你和你的朋友敬酒了。”就在袁達明哀嘆自己不得佳人賞識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梳着小分頭的青年男子,手中端着小半杯紅酒走進了天字一號包廂。
看到來人,正在陪着任笑天跳舞的徐靜柳眼睛一亮,趕忙停住了舞步,高聲叫道:“偉哥,我在這兒!”
偉哥,好雷的名字!任笑天一楞,趕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能笑出聲來,否則的話,惹惱了小柳兒那丫頭,肯定又是要使出滿清十大酷刑的玩藝。任笑天趕快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偉哥的身上,能讓小柳兒如此熱情的小夥子可不多,說不定還會是自己的‘情敵’哩!
來人是在海濱市驚鴻一瞥的孫堅偉。他在任笑天被刺殺前到海濱,又在刺殺事件發生以後不辭而別。這件事情,在李若菡的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任笑天並不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否則的話,他也就能從中揣摩出不少的疑點來。
“是你?”任笑天認出了對方。三年前畢業分配的前夜,自己和三位死黨喝酒之後,在回校路上碰到的那個紈絝子弟,就是這個叫偉哥的男人。也就是因爲這個人,自己才被校方一腳給踢回了家鄉。
六年前,高考考場的校園廣場上,那個陪伴着菡兒一起來刺激自己的男人,好象也是他。只是因爲自己當時突然受到刺激,精神有點恍惚,沒有能記得清那人的模樣,只能說是相似。
“是你?”“是你?”“就是你!”聽到任笑天震驚的話語,在場的同學也引起了注意。袁達明、揚東生和趙人邁,也都相繼認出了孫大偉。三年前的那一幕,給這幾個年輕人留下了終生難忘的記憶。
走上工作崗位之前,幾個血氣方剛的年青人,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卻反而讓自己的兄弟被趕出了省城。這在人生的經歷中,確實是不容易忘懷呵。
“是你,任笑天,‘杯具先生’!” 孫大偉裝出好象才認出了任笑天一般,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了自己的蔑視之情。至於其他的幾個人,則是被他視若無睹,自然忽略不計。
徐靜柳是孫堅偉的姨表妹,也是他已經在暗中圈定的女人。沒有想得到,一個無路可走的落泊之人,竟然會摟住自己看中的女人跳舞,這簡直就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孫大偉再聯想到在這之前的李若菡,也是死死地戀着任笑天。呃,這個小子,看來是先天和我相剋。凡是我看中的女人,這小子都要插上一足。孫大偉的面孔,有點陰沉沉的樣子。他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籌措着如何從精神上打壓任笑天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