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當初的任笑天就是準備留在省城工作的。只是因爲陰差陽錯,出了那麼一回怒打小流氓的事,才被趕回了家鄉。如果說在家鄉能混得風生水起,倒也就罷啦。偏生又混得不如意,反倒落下了‘杯具先生’的笑話。既然這樣,朱建軍的建議倒也值得考慮。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先敬大家一杯酒,以表心意。”任笑天站起來團團打了個圈,算是打了一個招呼。坐下之後,他才接着說道:“不瞞大家說,我在海濱市得了一個‘杯具先生’的美名。在哪兒跌倒,就要在哪兒爬起來。一天不能洗刷乾淨別人給我留下的恥辱,我是哪兒也不會去的。”
這一次來省城的路上,向老爺子就說過,要讓任笑天到省城認認門。所謂認門是假話,重要的是讓任笑天增加信心。不要總是認爲自己孤立無援,到了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有人相助。
看到吳司令員和何部長以後,任笑天當然會對自己的前程充滿信心。哼,本少爺不是沒有人幫,只是我要憑着自己的實力往前闖。
看着任笑天那自信的面孔徐靜柳醉了。這纔是自己心中那個雖有萬難也要一往無前的天哥。只是當她想到家中逼着自己早日訂下婚姻的事,心中又不禁有點黯然神傷。
天哥不能來省城,又只是一個普通警察,父母親是絕對不會同意這樣的婚事的。自己的父親是什麼人?是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這個冤家,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哩?
易芷寒在政治部工作,當然知道調動工作的難度有多大。發出提議的朱建軍,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其他的人,雖然也在好意相勸,但都沒有考慮到具體落實的可行性。
只有她倒是放在了心上,在認真考慮衝破難關的方法。當她聽到天哥那鏗鏘有力的回答時,深深爲之震撼。這纔是好男兒,這纔是有擔當的男子漢。
只是到了明天之後,易芷寒就會知道,天哥根本不需要調到省城來,如果真的想來,那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自己的這一切考慮都是多餘,甚至於就連自己也佔了天哥的光。
酒宴結束之後,大家都沒有散,而是去了隔壁的‘帝豪夜總會’。這不是任笑天的安排,大家也沒有想得到讓他來安排。在這種銷金窟裡瀟灑一個晚上,其代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警察可以問津的。就連袁達明這樣位置的人,也只能是在別人請客時,才能搭上一回順風車。
請客的人,是陶莉莉。一個晚上,他們夫妻二人,就沒有佔得到一回上風。想一想,也很憋氣。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家中有錢,未婚夫有位子。雖然暫時沒有大權,但也是一個潛力無限的職務,怎麼就比不上一個被人稱之爲‘杯具先生’的普通警察呢?
酒席尚未結束,她就發出邀請說:“各位同學,散席之後我請大家到‘帝豪夜總會’好好瀟灑一回,也讓任笑天開一回眼界。大家放心,一切開支統統都由本小姐給包了。”
“任先生,天字一號包廂這邊請。”一行人剛剛踏入大廳,一個身着旗袍的女服務員就主動迎了上來。那美女身形一彎,右手一擺,作出了一個肅客的姿勢。
“什麼?天字一號包廂。不對,不對,我們要的是普通包廂,沒有要天字包廂,你們弄錯了,肯定是弄錯了。”陶莉莉顧不上服務員爲什麼要對任笑天作出邀請,趕忙嚷嚷了起來。開玩笑的事,讓我去天字號的包廂,那不是在坑人嗎?
‘帝豪夜總會’的包廂,根據檔次高低分成了天、地、人和普通包廂四個檔次。不同的檔次,當然是不同的價位。特別是那間‘天字一號房’的價格,更是高得離譜,一般人根本無力問津。當然,平時也基本不對外開放。不是大有來頭的人,錢舉在手上也訂不到這樣的包廂。
看到服務員如此邀請,任笑天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在心中讚歎道:雷哥呵,你不是雷哥,你是雷人。不,你是科學家。竟然算到了本少爺不想用你的包廂和至尊卡,早早的就讓服務員在大廳這兒等着。
嗨,你這麼做,讓我怎麼樣才能低調哩!算了,咱也難得地張揚一回。既然這樣,那就好好的得瑟一回,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看看本少爺的能量。嘻嘻,這是借光,借朋友的光,不是我自己的真本事。
“各位同學,是天字一號包廂,沒有錯。我們就跟着服務員走吧,這是我的朋友給安排的活動。”看到陶莉莉還在着急的進行解釋,任笑天只好站了出來。
在包廂裡,任笑天很是遭到了衆多同學的盤問。特別是那兩朵班花,更是施展出了全身功夫,或是撒嬌,或是嚴刑(在他的身上用手指進行扭和掐)想要知道其中的內情。
只是任笑天有口難言呵。總不能把吳雷給搬出來,告訴大家,自己的朋友就是夜總會的老闆,吳司令員和何部長是自己的伯父、伯母。那不是要雷倒一大片人嗎?
低調,做人一定要低調。任笑天最後的解釋,是一個朋友擔心自己在省城人生地不熟,才主動幫助安排的。徐靜柳笑了,天哥能有這樣的朋友爲助力,估計父母親那邊的工作也要好做多了。
易芷寒也鬆了一口氣。她雖然不完全相信任笑天的話,但也減少了許多擔憂。天哥能有這樣的朋友爲伍,今後的路,肯定會要好走得多。這也說明他剛纔在飯店說的話,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着充沛的底氣的。要知道,能拿下這種‘天字一號房’的人,絕對不是凡人。
爲了這個‘天字一號房’,不但任笑天的同學在喋喋不休,其他房間裡,也有人爲此而憤憤不平。
“孔少,你今天可他媽的丟了場子。連個‘天字一號房’都拿不下,讓我實在難以相信。要是在京城的話,我肯定會把這家夜總會給砸爛。”說話的人,是孫佳佳的哥哥孫大偉。
“操,那個吳雷楞是不給面子,我能有什麼辦法?孫少,你也別笑我。你在燕京城裡,碰上這種軍方大佬的子弟,也和我一樣沒戲。”一個身穿休閒衫的年輕人,很隨意的躺在沙發上,享受着兩個女子的服務。
他是孔省長的公子,叫孔祥和。在江淮省裡,除了省委許書記以外,他的爸爸也就算是能一手遮天的人了。連他都說沒有辦法的事,可想夜總會的主人有多牛逼。
“孔少,孫少,那個‘天字一號房’已經有了客人。”一個歪扎領帶的小夥子,從外面衝了進來。
“什麼?吳雷不把房間給我們,還能給什麼人!”孔祥和一把推開正在自己胯下用嘴服務的女人,坐直身體問道:“說,他把‘天字一號房’給了誰?”
“是一羣年青人,以警察居多。我正好認識他們中間一個的小癟三,是組織部一個叫朱建軍的工作人員。他也說不清楚。只說是陪海濱的一個警察來玩的,也不知是什麼人主動幫助安排了這個房間。”歪扎領帶的小夥子補充說。
“嗨,這倒是一件怪事。是誰有這麼大的面子,會讓吳雷把‘天字一號房’給這些窮警察?”孔祥和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也顧不得還沒有繫上的褲子,就這麼在包廂中走來走去。
‘天字一號房’之所以吸引人,環境好,服務好,女人漂亮,這都是原因。更重要的是面子,這些公子哥兒們不差錢用,也不缺女人玩,最怕的事情就是丟了面子。
作爲江淮省紈絝子弟的老大,在接待京城來的孫少爺時,竟然折了面子,這確實是一件難以容忍的事。如果說是折在哪個官場人物手上,倒還能自我原諒一番。可現在是折在一幫小警察的手中,這讓孔祥和有點難以容忍。
“去查,查清包廂裡所有人的來龍去脈。”已經有點暴怒的孔祥和,到底是官家子弟,處於心有不甘這種情況下,還是顯得很冷靜。畢竟自己的老子,也不能一手遮天。萬一碰上了惹不起的人,豈不是會給自己的老子打麻煩!
過了一會,那個歪系領帶的年輕人又跑了進來,如此這般的把情況介紹了一遍。得知自己竟然真的是折在海濱市來的一個普通警察之手,孔祥和是真的發怒了。他奶奶的,叔叔可忍,嬸子不能忍。走,砸了那小白臉的場子,把那兩朵警花給老子摘回來。
跟在孔祥和後面玩的這幫年輕人,能有幾個好鳥!本來就都是一幫閒則生非的公子哥兒們,現在聽到有好戲可看,只聽得‘哄’地一聲怪叫,個個都來了一頭的勁,摩拳擦掌的準備往外衝。
“別忙,別忙,你們這樣衝過去,是不是會得罪了老闆?”搖晃着高腳酒杯的孫大偉,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