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賈玉林是陳中祥的妻侄之後,任笑天倒是想起了一個老朋友,就是那個在‘**辦’工作的陳洋。那傢伙真的有意思,從那一次唱歌之後,就把自己當成了情敵。真是冤枉,我可沒有碰過孫佳佳一次手,更沒有主動給孫佳佳送花、請客吃飯呵。
做這些事的人不是沒有,那都是石磊給乾的哦。唉,我可是魚沒有吃得到,空惹了一身腥氣味。唉,這事還又說不上口,只好吃了這麼一個啞巴虧。不行,這事要找石磊嘮叨嘮叨。什麼都可以吃,就是虧不能吃。
“所長,你看這事情應該怎麼處理?”程學進到了正事上,一點也不開玩笑,而是規規矩矩的進行請示報告。他已經察覺到賈玉林是一個有來頭的人,不然也不會喊出‘打得警察繞道走’的豪言壯語。因爲這樣的緣故,他纔會要來請示處理意見。
“強買強賣,毆打他人,再加上故意襲警。你說,還能再怎麼處理!這樣吧,來一個從輕處理,所有的人都治安拘留十五天,你們看怎麼樣?”事情到了這種情況下,也容不得任笑天有所退讓。
事實上,也無法退讓。如果退,任笑天也就算是徹底地滅了威風。從今往後,再也無法豎立起自己的威信。程學進的請示,也只是給任笑天暗地裡提上一個醒。他看到任笑天的主張已經拿定,當然也就不會再作多言。
賈玉林也只能是自認倒黴,和村民的買賣剛剛達成意向,既沒有籤合同,也沒有付錢。人家反悔不賣房子,也算得上是在情在理的事情。這種官司不管打到什麼地方,也說不出個理兒來。
如果能把消息及時送出去,讓姑父知道自己的處境,還能有人出面幫助打個招呼。偏偏這個姓任的就是不聽自己解釋,只是把自己當成了街頭小混混在進行處理。
任笑天也不想牽累別人,自己帶着所有的材料,親自出馬跑到了分局法制室。一聽到任所長剛一上任,就查獲了這麼一幫地痞流氓打架鬥毆的案件,法制室的警察一邊在拘留證上蓋章,一邊恭維說:“任所長就是不一樣,剛一接手地盤就打出了我們警察的威風。”
“嘿嘿,嘿嘿,那是當然。我這人什麼本事也沒有,就喜歡挑硬骨頭咬。”任笑天嘴上在打哈哈,暗中卻在咕嘟着。等到你們知道拘留的是市長侄子,就有得快樂嘍。
到了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所有參加打人的小混混和賈玉林一起,都被送進了市局的拘留所。文萊派出所的警察,也全部都返回了派出所中。這一路上,三個新警察的情緒特別地高昂。畢竟這是他們當警察以後的第一場戰鬥。
莘浩祥一看到大家凱旋歸來,也立即爲大家送來了茶水。這一點,不但是任笑天表示滿意,就連程學進也感覺到心理平衡。大家坐下來喝茶抽菸的同時,就在聽着遲小強繪聲繪色地介紹着當時在現場上的打鬥情況。
“真有這麼厲害?我不信!”程學進一點也不相信遲小強說的這些話。他聽到兩個打手被任笑天一掌就給打退了好遠,並且在地上哭爹喊孃的情景,感覺到有點不可理解。他特意用手捏了捏任笑天的手掌,感覺到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程學進不肯相信這事,還有一條原因。那就是他自己和任笑天同事了這麼幾年時間,從來也沒有聽說過任笑天有什麼特異功能。到了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還是不肯相信遲小強的介紹。
賈玉林被送進拘留所的消息,還是很快就被拘留所的警察給傳了出去。在拘留所裡工作的這些警察,平時也沒有什麼大的權力。被拘留對象的處罰決定,他們也無法修改。要想撈取好處,無非就是在被拘留人的伙食上做文章。
他們以幫助被拘留人代購的名義,到市場上去購買一些食品和日用品。反正是山高皇帝遠,拘留所裡就是他們說了算,當然也就可以任意提高價格。
除此之外,他們還另有一條生財之道。那就是碰到有實力的對象時,爲之提供各種服務。諸如不要關在號子裡,可以坐到警察的辦公室裡看電視、打電話和侃大山。當然,幫助通報消息也能從中撈取不少好處。
今天下午,文萊派出所一下子送來了這麼多的人來拘留,拘留所的警察當然要好好物色一下,看看其中有沒有能夠讓自己撈好處的對象。稍一打聽,他們就發現自己撈到了一塊大金磚。
聽說賈玉林是常務副市長的妻侄以後,他們除了讓賈公子享受到了最好的待遇以外,還迅速提供了通訊便利,讓賈公子向外發出求救的信息。賈玉林在電話中哭得那個慘呀,讓他的父母都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淚水。
“爸爸,你快來救我。這個熊地方,我一分鐘也蹲不下去呀!嗚——嗚——”“玉林,別哭,別哭,爸爸這就來想辦法。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在拘留所裡過夜的。”
“混賬,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竟然如此放肆!”陳市長得知賈玉林被拘留的消息後,當然是大發雷霆。一個小警察,竟然連自己這個市長的面子都不給,就這麼把自己的妻侄給送進了拘留所,這讓他怎麼下得了臺。
當官的人,最爲拿手好戲的做法就是一級壓一級。陳市長的一個電話,直接就打給了海東區區長李震民。這種正常辦案的事兒,李區長怎麼會知道情況!他只好也來了一個電話傳遞,把電話打給了自己的乾兒子。
“乾爹,我是小皮。”聽到是李震民的電話,皮磊志立即就打起了精神。這段時間裡,他在乾爹那兒明顯有點失寵。說話、做事,都不象以前那麼爽。其他的那些幹兄弟姐妹,也乘着沈新梅出走,自己失寵的機會,開始了新一輪的競爭。
“噢,小皮嘞。我問你一件事情。你怎麼把陳市長的侄子給拘留起來了?”李震民注意到皮磊志竭力陪小心的語氣,心中也是爲之一暖,當即微微一笑地問道。
皮磊志聽到乾爹的詢問的內容以後,也是嚇了一大跳,連忙回答說:“什麼!你說是我們拘留了陳市長的妻侄?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不知道!好,我現在就來查問。”
皮磊志也顧不上打電話,自己就直接跑到了法制室。當他問到有沒有拘留陳市長的妻侄時,法制室的警察連聲回答說沒有,一個個的腦袋搖得象撥Lang鼓。以往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故事,一碰到領導的親屬被拘留,方方面面的電話就都會打了過來。如果真有這樣的事,局裡上上下下的官員早就會亂成一窩蜂。
就在皮磊志轉身想走的時候,有個警察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開口問道:“皮局長,你說的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呀?”皮磊志這才恍然大悟,光是說市長的妻侄,到底是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這讓人怎麼查呵。
他連忙又打電話給李震民,捱了一通罵以後,總算是搞清楚叫賈玉林。再一查拘留證的存根聯,才發現確實是有這麼一個人。只是此人已經被任笑天給送進了拘留所。看到是這樣的結果,皮磊志也不由得對天長嘆道:“任笑天呵任笑天,你就是我命中的災星呵!”
派出所裡,正在聊天的任笑天,當然聽不到皮局長的嘆氣。聊得開心的時候,突然聽到腰間的傳呼機傳出了‘滴滴滴,滴滴滴’的叫聲。取出一看,是石磊發來的信息,連忙抓起電話就回了過去。
電話剛一接通,還沒有等到任笑天說話,話筒裡就傳出了聲音:“是小天嗎?當了所長也不請客,太不夠朋友了吧。不要說廢話,哥哥今天晚上給你祝賀。望海大酒家,下班就到。”
任笑天會心一笑,這些人的消息真快。嘴上當然要客氣道:“石大哥,你就別寒磣我啦,好不好?小小一個所長,什麼時候才能入得了你大隊長的法眼?”
“怎麼樣,我們的任大所長,看樣子還不準備給我石某人的面子嗎?噢,我知道了,是不是要有美人相邀,你纔會欣然接受邀請呀。”石磊有意逗笑的問道。
“給給給,什麼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給,你石大哥的面子能不給嗎?惹翻了你大哥,到時候拉出一個班的戰士,就會讓我吃不了兜着走啦。”任笑天連聲答應着。心中則在誹謗道,一個沒有文化的人,明明自己在泡妞,還硬要裝作嘴硬。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當作是情敵,任笑天就想要對天喊冤。
“哼,算你還是一個明白人。告訴你吧,省城來了朋友。是誰?自己去猜吧,呵呵。”電話是在對方張狂的笑聲中結束。任笑天有點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擱下電話之後,他才發現大家都在用驚奇的目光看着自己。
也難怪大家會這樣看他,當時能用傳呼機的人很少很少,就連皮磊志還沒有用得上這玩藝,你能說任笑天不是牛人嗎?再聽他通話的對象,應該就是一個現役軍人,是個大隊長,還又姓石,那不就是石司令的公子嗎?能和這樣的人稱兄道弟,任笑天就是想低調也低不下來嘍。
屋子裡的幾個人,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指導員韓啓國看到這樣的情景,當然是很有感慨。刺殺事件發生之前,這孩子總是遭人打壓,那種可憐樣子讓人看了心裡都會發疼。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就一飛沖天。記得自己勸季勝利說的話,寧欺老,莫欺小。你看,這不是應上了嘛。
程學進倒是有點大大咧咧,不管任笑天有多牛,總還是自己的哥兒們。就憑着相互之間的感情,也不會爲難自己的。呵呵,說不定呀,我老程也能象龍尾巴上的蝦米,一起給混上天去哩。
其他的幾個警察,當然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只是想法再多,能讓拘留陳市長的妻侄這麼一件大事,消弭於無形嗎?能幫助任笑天避開即將到來的驚濤駭La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