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找這個臭小天算賬。哼,到了省城,也不給我通上一條消息。”徐靜柳又在發飆。
這話聽在趙人邁耳中,無疑於平地驚雷。這可怎麼是好?他不由得抓起了頭皮。咦,怎麼會沒有下文了?趙人邁擡起頭偷看徐靜柳的動靜,這才發現這丫頭只是咬着嘴脣,就是不說話。過上一會兒,臉蛋上還會掠過一片紅暈。
嗯,對了,這丫頭是動了春情。既想着要見到任笑天,又有點不好意思。嗨,誰我是任笑天的好大哥哩。爲了朋友,當然是要兩肋插刀。說不得,只有我趙大炮出面來成人之美嘍。
“小柳兒,那個臭小天在省城也沒有什麼朋友,更沒有什麼地方去玩。你說,我們是不是——”趙人邁只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口。
徐靜柳心中正在籌劃着如何能儘快見到小天哥的事,一聽趙人邁的想法,心中大喜過望,當即在趙人邁的肩頭上一拍道:“對,你立即給小天哥發信息,讓他和芷寒姐姐到這兒來玩。”
“我的媽耶!小姑奶奶,你手上的勁就不能輕上一點嗎?”徐靜柳這一掌,確實是不輕。趙人邁抱怨了一聲之後,看到這丫頭又要發飆,連忙安撫說:“別急,別急,我現在就來幫你發信息。”
接下來,趙人邁連忙先讓巴臺小姐給安排好包廂,然後纔給任笑天發了信息。發信息的時候,他也玩了花招,不是報的自己的名字,而是把徐靜柳的大名給報了出去。他在心中禱告說,任笑天呵,我這也算是給你通報了消息吧。
趙人邁發信息的時候,徐靜柳也在旁邊。信息的內容,當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她沒有提出質疑,更沒有提出反對。在她的內心之中,就是想看上一看,小天哥看到信息之後,會不會來赴我的約?
徐靜柳的那幫小姐妹,也和趙人邁這邊的人湊合到了一處。這樣的動議,當然是正中趙人邁和路平的下懷。兩個人和那幾個小丫頭嘻嘻哈哈的打鬧到了一處,任笑天的事情,已經被他們給丟到了腦後。
只有徐靜柳,一直是坐立不安的樣子。一會兒看手腕上那小巧的瑞士女式表,一會兒又在梳理自己的頭髮,整理着自己的長裙。口中還在嘟囔着:“死小天,還不來。臭小天,你再不來,我就不理你嘍。”
她的這付樣子,當然落在了趙人邁和路平的眼中。趙大炮到也就罷嘍,司空見慣的事情,值不得大驚小怪。看在路平眼中,卻是暗中稱奇。剛纔在餐桌之中,他已經見識到了任笑天和易芷寒之間的情誼。沒有想得到,出了名的小柳兒,對任笑天也是如此情有獨鍾。
“小柳兒,讓你久等啦。”一進門,任笑天就打着呵呵給徐靜柳打起了招呼。
在這之前,還在發誓說要不理任笑天的徐靜柳,眨眼之間就忘記了自己的抱怨,提着自己的長裙,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了任笑天身前,嗲嗲的撒嬌道:“小天哥,我不管啦,你要好好地陪人家多跳幾曲舞。不然,哼,我就不理你啦。”
聽到徐靜柳如此說話的腔調,她的那幫小姐妹都是大吃一驚。什麼時候聽到小柳兒會對一個男人如此撒嬌!不對,這中間肯定是有情況。幾個女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就都留上了神。
不過,她們又感覺到有點不對,因爲任笑天的手臂上還挽着一個大美女。哈哈,眼前這個帥哥原來是有主的男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任憑這些美女是怎麼一個聰明的腦袋,也算不出這中間的糊塗賬。
別人想到的問題,易芷寒同樣也會想得到。儘管過去一直是把徐靜柳當成一個電燈泡帶在身後玩,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同,當然不能再這樣繼續糊塗下去。在進門的一剎那間,她將自己的手臂繞到了任笑天的胳膊上。
這樣的舉止,等於是無聲的宣示。我易芷寒已經和小天哥正式結爲情侶關係,你們有其他想法的人,還是適可而止吧。至於本來就只是開玩笑的朋友,想必也應該少當電燈泡了吧。
徐靜柳當然看到了這一鏡頭,只是她衝得太快,想到其中的意思的時候,已經衝到了任笑天和易芷寒的面前。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突然覺得很委屈。好象是自己的心愛玩具,突然成了別人的寶貝,而自己卻不能再加以問津。
“小柳兒,來,我把小天哥交給你,讓他好好陪你跳上幾曲。”易芷寒反應很快,看到徐靜柳臉色一變,就知道這丫頭在傷心。她連忙將任笑天的手,交到了徐靜柳的手中。與此同時,還在暗中捏了任笑天腰間軟骨處一下。
不用易芷寒的示意,任笑天也注意到徐靜柳臉上那倏地變色的樣子。不好,難道這丫頭在玩真的嗎?我的媽耶,這事可不好玩。不要說我已經有了芷寒妹妹,就是沒有,我也不能愛上你。
你那當高官的父母親,如果知道你對我動了心,豈不是會要把我活活的給捏死!我在省城,已經豎立了這麼多的敵手,不能再爲自己豎敵嘍。
平白無故的豎上省委秘書長這麼一個敵手,這是白癡纔去做的事。再說,前面那些敵手,都是各有緣故。無法迴避,也不需要回避。可要讓我徐秘書長爲敵,實在是冤枉,實在是荒唐呀。
任笑天摟着徐靜柳跳舞的時候,時不時的陪着小柳兒說上幾句話。更多的時間,都是在思索着如何處置自己與徐靜柳之間的關係。在這期間,隔壁不遠的‘天字一號房’中,也有人在不停地說到任笑天的名字。
過去的‘帝豪夜總會’裡,‘天字一號房’基本是不對外開放的。不是吳雷的朋友,根本享受不到其中的服務。這也就是任笑天那次和同學見面時,能用這套特級貴賓房,而孔祥和與孫大偉這班紈絝子弟,卻只能在其他包廂中怨恨的原因。
自從吳雷接受任笑天的勸說,從明面上把夜總會轉讓給了一個朋友的親戚之後,同時也把‘天字一號房’對外開放營業。用任笑天的話說:有錢不賺,那是傻逼才做的事。既然有人好這個排場,你就提高一點收費,去賺那些傻逼的錢。
由於這樣的原因,孔祥和這麼一班省城裡的貴族子弟,當然都以能用到‘天字一號房’來作爲身份的象徵。弄到最後,不但要比價格,還要比父母的身份高低。要說得到實惠的人,還要算是吳雷。就這麼一間包廂所賺的錢,就要佔到半層樓的費用。
今天晚上的‘天字一號房’,當然也不會閒着。孔祥和正帶着自己的一幫狐羣狗黨,摟着陪伴的舞女大跳貼面舞。說起來是舞,主要的精力還是摟着女人上下其手,或者就是在人家的臉蛋上亂啃亂咬,忙得不可開交。
孔祥和的朋友中,當然會有劉丹丹原來的戀人嶽子陽。這傢伙爲了參與毆打劉丹丹,逼良爲娼的事,被警方拘留了一個星期。也因爲這個原因,而被開除了公職。近些日子裡,一直是跟着孔祥和後面鬼混。
直到前兩天,纔算是傳出了好消息,說是警方重新審理此案,已經認定爲是一起錯案。是把男女之間的婚姻糾紛,錯誤地定成了強姦未遂。這麼一來,嶽子陽重新恢復公職的事情,也就指日可待。
場中還有一個人,玩得最爲放肆,他就是剛從監獄中釋放回來的魯斯年。既然是錯案,他這個主犯當然也就無罪開釋嘍。今天晚上的活動,就是孔祥和幫他接風洗塵。
與往日不同的情形,是多了一個奇特的客人。他是任笑天的老同學,也是現任警察廳長的秘書袁達明。照理說,孔祥和這樣的闊少眼中,或者說是他所玩的圈子裡,是不會容得下袁達明這種小警察的。
談官,只是小小的副處級,而且不是有什麼實際權力的崗位,與魯斯年這樣的人根本不好比。談錢,袁達明手中的錢,或者是能調用的錢,在孔大少爺面前根本值不得一提。至於拍馬屁的功夫,也絕對做不到嶽子陽那樣,能把女朋友拱手相讓的程度。
袁達明能夠置身於此,是因爲他成了有功之臣。幫助魯斯年脫罪的事,說來容易,真正做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這件事能夠成爲事實,也就等於是警察機關和檢察院、法院都在打自己的嘴巴,誰也不會願意做這樣的事。
省警察廳刑偵局的申局長,根本不會答應這種事情的發生。即使貴爲廳長的黃長春,看到申局長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而沒有辦法。後來,還是袁達明幫助出了一個‘調虎離山’的主意,讓申局長去西歐各國考察刑警科技,這纔算是找到了突破口。
即使是這樣,由於涉及到三個部門的協調,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作爲廳長的黃長春,也只能是進行決策,發佈指令。至於具體執行的方方面面,還是要有人協調才行。這樣的重擔,當然是讓袁達明義不容辭的給承擔了起來。
對於這項工作,袁達明是發自內心的感興趣。有了黃廳長的指示,他根本不要擔心承擔責任的事。只是幫助跑跑腿,就能結識孔祥和這麼一幫權貴子弟,何樂而不爲!
有了這麼一段經歷,袁達明出現在今天給魯斯年洗塵的晚宴上,當然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嘍。吃了飯之後,再到夜總會來瀟灑走一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沒有想得到,就是今天的這麼一瀟灑,會讓自己的人生髮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