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灘鎮,知道河灘村是章勳仁的家鄉時,趙登的心便徹底冷了,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圈套,儘管,他不知道章勳仁怎麼設的套,不知道李翰林怎麼會鑽進這套裡。知道這是一個圈套的還有一個人。那這個人或許是市裡的某一個大人物了。
趙登要縣公安局局長趙宇立即調查這件事,有些話他還不能說得太明白,只是說,一個縣委書記怎麼就在一條小村子失蹤了?小村子的農民對他會有什麼深仇大恨?”在現場他見到了常務副縣長朱景文還有縣長王強。
趙登就對他們說:“你們一定要查清楚動機是什麼,有沒有幕後黑手。否則這帶來的後果你們兩個人隨也脫不掉干係。”
於是,河灘村進駐了兩撥人,一撥上河灘尋找李翰林和安小卉,一撥調查事情真相。村民很快被集中起來。章勳仁那青年的親戚早逃得沒影了。有人說:“他們追趕李翰林的時候,就再沒見他了,可能那時候就逃出村了。”
然而,村長還在,而且,很快便查到了是他通知村民圍攻李翰林和安小卉的。那幾個一直窮追不捨的人也在,而且,也很快就查出是他們把李翰林和安小卉追到山頂的。逐個詢問,各個攻破的行動迅速進行。□□的詢問和審訊並沒什麼兩樣,一個個板着面孔,雙眼發射出銳利的光芒,詢問的語氣像對待犯罪嫌疑人。縣公安局局長趙宇親自詢問村長。他問:“你好像知道會有人進村抓人?”
那村長說:“知道,想都想得到,這麼嚴重的事,不可能不抓人。”趙宇問:“我們趕來之前,應該還有人告訴你吧?”
村長說:“是的,鎮政府好幾個幹部都這麼說。”趙宇繼續問:“都是哪些人?”村長說了一大串名單,但是,沒幾個認識的,說明那些人都是小魚小蝦,他們能指使村長什麼呢?只能說是一種好事者的多嘴多舌。”趙宇又問道:“爲什麼要叫村民圍攻?而你不去阻止?”
村長說:“那不是圍攻。我只是要大家出來看看,看看打人會落得個什麼下場,和政府作對,最終是逃不脫法律懲罰的。我是想通過這件事,讓大家接受教育,以後不要打人,要聽政府的話。”
趙宇很生氣,厲聲說道:“你們簡直是胡鬧,你反而是在縱容他們的這種違法行爲?”村長說:“我哪知道?這反而做了做錯事,犯了嚴重的大錯誤。”
他一拍桌子說:“你以爲,你騙得了人嗎?是圍攻還是接受教育,我們會查不出來嗎?”那村長說:“你們去查吧!我是這樣對村民說的。我不怕你們查。”
趙宇說:“現在,只是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你不老實交代,等我們查出來了,對你的態度就不一樣了。”村長說:“我懂!這些我懂。鎮裡經常給我們村幹部上法律課,我懂這些道理。”
趙宇的臉色變得嚴肅而非常難看,再問道:“既然是要大家出來看,爲什麼要追?爲什麼一直追到那個很危險的陡坡上?”村長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見他們跑,大家只是在後面跟着。”趙宇說:“你還在詭辯。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
公安局局長趙宇馬上要人去查,去了解村長事前到底是組織村民圍觀還是圍攻?結果很快查明瞭,好幾戶人家都證實了村長的說法,村長的確只是說,有人來抓人的時候,大家都出來看看,看看打了人將會怎樣受到法律制裁。村長與那肇事者是誓不兩立的,從這一點分析,他這麼做一點不奇怪。
村長這邊查不出什麼,詢問的焦點轉到那幾個追趕的人身上。村長只是要大家接受教育,他們爲什麼窮追不捨?李翰林和安小卉把村民的圍觀誤會爲圖謀不軌的圍攻,擇道往後山跑,不可能與他們無關。
這幾個人中,有一人是章勳仁年青叔公的親兄弟,也即是章勳仁的另一個年青親戚,幾個人同時指責是這章勳仁的親戚指使他們乾的。他對他們說河灘村的人不是好欺負的,誰要敢來河灘村抓人,就要給點顏色他們瞧瞧。他們說,他答應他們成事後,請他們去城裡喝酒去桑拿按摩。
縣公安局局長趙宇看了他的詢問記錄。
□□問:“你和肇事者什麼關係?”
他說:“兄弟關係,他是我大哥。”□□問:“你知道打人犯法嗎?”那人說:“知道!”
□□問:“既然知道是犯法的,爲什麼還不準抓人,爲什麼還要給點抓人的人顏色瞧瞧?”
那人說:“他是我大哥,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抓走。”
□□又問:“你答應那幾個人成事後,到城裡喝酒桑拿按摩。你經常去哪地方嗎?”
那人就說:“沒去過?”
□□說:“應該是有人答應成事後,請你們進城裡享受享受吧?”
那人說:“沒有,”□□說:“你沒說實話,你知道一次這樣的消費要化多少錢嗎?你哪來那麼多錢?”那人說:“我只是騙騙他們,不這麼騙他們,他們不會跟我去幹。”
□□再說:“你老實點,你知道你這種態度對自己很不利嗎?”
他說:“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們是想要我說是我的那個在城裡當大官的侄子指使我們這麼幹的,我告訴你們,你們不會得逞。他沒有指使我,是我自己要那麼幹的,我不能袖手旁觀,不能看着你們的人進河灘村,把我大哥帶走。”
那人卻變得很不耐煩,竟比□□還兇了,他竟道出了□□也心跳的內幕。
事情至此,一點想掌握的線索也沒有。最後,□□便把那幾個人交給了尋找李翰林和安小卉的那一撥人。他們要那幾個人帶路,指出他們把李翰林和安小卉追趕到什麼地方。由於天已經黑了,那幾個也說不太清楚具體方位,還爭吵了好一陣,說出的幾個地點看上去都很有可能。查找的人不得不又兵分幾路。
最後,發現附近不遠都有那個深洞。到底是那一個地點呢?哪一個都有可能,所以,哪一個深洞都不能放過。
淮河市的市長黃振江也到了河灘村。河灘村事件已成了大事,打人還不算什麼,縣委書記失蹤,事情就大了。市長不親臨現場指揮,怎麼也說不過去。如果,人找不到,市長黃振江向上彙報,可以說,他已經盡力了。在親臨現場指揮了,對上面也可以說的過去,還想要他怎麼樣呢?
市長黃振江看到了李翰林阿嬌。她就在站在村口的榕樹下,一邊眺望着後村尋人的燈火,一邊不安地走來走去。由於河灘村成了全市的焦點,人和車川流不息,村場燈火通亮,阿嬌穿着打扮很引人注目,凡是經過的人都不得不多看幾眼。
有人問:“這女人是誰?”。有人說:“可能是失蹤者的家屬吧?”。有人說:“她們都還年青,應該不是李書記的老婆吧?李書記的老婆聽說是個‘植物人’”
有人反駁:“你這是什麼話,怎麼也不可能兩個都是吧?”有人又反駁:“兩個也不奇怪呀!現在,什麼樣的事不可能發生?”
大家便更留心看了。這叫阿嬌的女人根本沒意識到旁人的眼光,她哪有心思管這麼些流言蜚語。市長黃振江倒是聽到了。剛到河灘村時,他也看到槐樹下這個女人了,雖然也像別人一樣多看了幾眼,但並沒往那方面想,在村隊部裡詳細瞭解了情況後,分析研究尋找方案時,聽到一些人議論,心裡就不高興了。
村隊部就在槐樹邊,市長黃振江走出村隊部,徑直走到那個女人面前,毫不不客氣地問,你們誰是李翰林的親戚?阿嬌先跨了一步,忙又停了下來說:“我是。”她原以爲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是來告訴她們好消息的,但一見他那張陰沉的臉,心裡又冷了。
市長黃振江馬上明白了,問:“你是他的什麼人?”阿嬌不知他是誰,不知他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話。這一問倒是把阿嬌給問住了,她臉兒一紅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就嬌羞的說:“我——我是他的親戚。”
黃振江愣了一下,說:“哦。親戚,是哪門子的親戚啊。市長黃振江就注視着阿嬌,再看看綺紅,臉上繃緊的肌肉放鬆了一些,想這李翰林真有豔福,這個女人不但年輕竟那麼漂亮。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就都被他給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