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星星給他們泡好茶,一臉認真地說:“陸總,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我給你們去開房間。”
陸總看了單若嫺一眼說:“不啦,我們要趕回去的,單位裡事情很多。”
鈕星星心裡一陣高興,嘴上卻又說:“那小於就住在這裡,今晚先跟我睡一張牀。明天,我再去買一張小牀,買一些牀上用品。臥室裡兩張牀打得下的,打在一起,熱鬧。”
陸總愣了一下,他大概沒有想到這一點:“臥室裡打得下兩張牀嗎?”
鈕星星說:“重新安排一下,打得下的。”
單若嫺說:“你那張大牀移到窗前,再買一張一米二的小牀,靠着這邊牆,可以的。”
小於看着陸總說:“今天就跟你們回去,下星期一再過來,我換洗的衣服都沒帶。”
陸總徵求意見似地看了單若嫺一眼說:“行,反正後天就週末了,也不急這一兩天。”
這話顯然是說給單若嫺聽的,什麼叫不急這一兩天?看來單若嫺已經如坐鍼氈,一兩天也等不得了。想到這裡,鈕星星自己也禁不住急起來,恨不得馬上見到尤副總,秘量對策。必須搶在他們的前面,出其不意地將他們擊倒,否則小姨子太危險,他們還有可能要毀滅罪證,做好對付檢察機關的一切準備。那麼,你不僅搞不倒他們,還有可能被他們搞得身敗名裂,甚至生命不保。
這真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啊!
好容易送走陸總他們,鈕星星連忙走回辦事處去查看。他走來走去查看了一遍,發現許多地方都有被翻動過的跡象。辦公桌抽屜和下面箱子裡的東西有些亂,顯然被翻找過。連牀下的一些東西都被拉了出來,蛇皮袋也被動過。只是他沒有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尋找,差了一步。這個小於還找得很細緻啊,看來以後得小心他。
鈕星星把那幾件絕密資料拿出來,放進包裡。就走到辦公室裡,拿出手機給尤副總打電話:“尤總,說話方便嗎?好,那我告訴你,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當然是真的,我剛剛送走他們。他們是上午十一點鐘來的,跟單若嫺。他們還帶來了小於,說是給我配的助手。你不知道?今天,可把我嚇得,我那些絕密資料都在包裡,就放在辦公桌上,他們沒有給我打電話,就突然來到辦事處門外。對,他們是在搞突然襲擊。他們已經懷疑我在這裡做他們的黑材料,吃中飯的時候,單若嫺趁我上廁所的時候,偷看我的包,還派小於潛回辦事處去翻找。你也很驚訝,是啊,我真的好緊張。好在我提前想到了這一點,把資料藏好了。否則,一切都完了。這也不是什麼機智沉着,而是被逼出來的。你今晚是住在這裡,還是回去的?要回去的話,我就去找一個茶室,不能在辦事處裡談。萬一他們殺個回馬槍,就砸了。好,等會我把茶室的地點發到你手機上,具體見面談,路上要小心,拜拜。”
打完電話,鈕星星就去找街上把兩盤錄音帶各複製了三份。正走在回辦事處的路上,小霖發來一條十萬火急的短信。他一看,馬上停在路邊,給她發回復。
然後回來吃飯,吃過晚飯,他早早地出去找了一個有包房的茶室。進去要了一個小包房,給尤副總髮了短信,就坐在裡面心急火燎地等待他的到來。
八點沒到,尤副總就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鈕星星馬上給他要了一份快餐,又把整理好的舉報材料拿出來給他看:“尤總,你看一下,這樣的材料能不能告倒他們?到哪裡去舉報妥當?我小姨子很能幹,臥底不到半個月,就在那裡搞到了兩盒錄音帶。”
“剛纔她發短信給我,說是用手機照下了那份合同的首尾頁。但姓朱的好象已經懷疑他了,在看住她。我讓她馬上撤出省城。可我現在打她手機,一直關機,不知道她情況怎麼樣了,我真的急死了。”
尤副總說:“那就只能等她的消息了。你追過去已經來不及,也不知道她在哪裡?發生了什麼情況?你急死也沒用。唉,搞反腐,真的很危險。你小姨子算是機靈能幹的,任務完成得很好,爲我們立了一大功啊!”
鈕星星呆呆地想着她說:“她要是順利逃出來的話,我會給她獎勵的。”
“獎勵?什麼獎勵?”
“派她過去時,我承兌給她的。”鈕星星說,“她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家裡的小丫頭,有點頑皮。可這個工作,正好適合她,所以完成得很出色。”
尤副總說:“那現在就看我們的了。”
鈕星星這才指着這份舉報材料說:“拿這樣的材料去舉報行不行?下面我們應該怎麼辦?請你給我指點迷津。”
尤副總臉色凝重地邊吃飯邊看材料。看完,他沉思了一會才說:“應該說,這樣的材料已經很詳細了,完全可以作爲監察機關立案偵查的依據。但問題是,我們先向誰反映,向哪個機關舉報?這很重要,要是選擇錯了,就會有麻煩。”
鈕星星有些緊張盯着他說:“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一點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先向集團公司反映?”
尤副總說:“按理說,是應該先向集團公司反映。可找誰反映呢?以前的張書記,還是值得信賴的,可現在的姜董和嚴總,我就有些吃不準了。特別是嚴總,說實話,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要是他或者他們,都與陸總有關係,那你不是往虎口裡撞嗎?”
鈕星星的神色也沉重起來:“那我們索性直接向檢察機關反映。”
尤副總想了想說:“是親自把材料送去,還是寄信去匿名舉報呢?送去,萬一走漏風聲,那我們兩個人就要遭人暗算,甚至遭到毒手。而匿名寄去吧?又怕引不起他們的足夠重視,或者被他們的人竊取。”